老板又有事情要做——节目组需要他家的遮雨棚挡雨。
于是老板临时把幼鹅交给应微言照顾。
经过刚才的事情,老板显然很信任应微言,把拴着幼鹅的红绳递到应微言手里:“放心,它不咬人。”
应微言觉得老板顶着一条乌青乌青的腿说这话很没说服力。
但为了老板眼中的信任,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接手了幼鹅。
午休还有一段时间,应微言把小鹅放在凳子上,一边的步迟迟正深沉地看雨。
屋檐上的雨水已经连成了珠帘,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汇聚成小小的水窝。
其他人都在休息,上午都是体力活动,基本没歇过,大家现在都有些累。
旁边小厨房的大师傅端着一筐胡萝卜出来,胡萝卜堆太高,滚下来几个。
应微言过去帮大师傅捡起来了,大师傅问应微言要不要吃:“这萝卜生甜生甜的,吃着可好嘞。”
胡萝卜确实看着很饱满,水分充足。
应微言想想拿了两根,又问大师傅要把胡萝卜抬哪里去,用不用帮忙。
这位大师傅上午的时候也在村中心广场那边忙,应微言以为这胡萝卜要送到那里。
没想师傅端起胡萝卜筐,十分豪爽道:“不用,就在后院,我去喂猪。”
应微言:“......喂猪?”
“对,你要不要去看看?”
应微言抠了抠胡萝卜上沾着的一点泥巴,还真捧着小鹅跟大师傅去后院了一趟。
应微言看着猪们大快朵颐,咬了口胡萝卜。
挺好的,猪的体脂率低,跟着猪吃也健康。
胡萝卜甜津津的,应微言发现兜里揣着的小鹅正伸长脖子往她手心里凑。
应微言看它一眼,跟着大师傅回去之后,在小厨房里把手里的萝卜洗了洗,又找了一把水果刀给胡萝卜削皮。
小鹅在旁边伸着脖子等着应微言投喂,应微言把没削断的胡萝卜皮喂给它。
步迟迟忽然看了应微言一眼,夸了一句:“刀工不错。”
“我其实说过我理论知识丰富。”应微言把削好的胡萝卜切块,递了一块给步迟迟。
“我不吃。”步迟迟拒绝,“刀工是实操经验。不是理论。”
应微言把胡萝卜收了回来自己吃了:“我只是想说下午我可以帮忙备菜,但是开火不行。”
应微言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坚决不当祸害。
直播间万一起火了,那还是挺糟糕的。
但步迟迟没有回应微言这句话,只是又把视线投向外面的雨里。
应微言把胡萝卜切着和小鹅分吃了。
小鹅吃饱了之后蹲在椅子上开始打盹。
情绪目前看着很稳定,没有攻击人的意向。
应微言手里的刀尖转着,没留意,之前在大巴车上的主持人又拿着手机过来。
这次没有跟拍师跟着她,她只是在拿手机直播。
正在发呆看雨的步迟迟回神,看了她手里竖着的手机一眼,开口提醒:“现在不是拍摄时间。”
“观众想看看你在做什么。”主持人感觉很棘手。
是直播间观众一致要求的,上面让她来拍步迟迟,她一个小小的打工人也没办法拒绝。
步迟迟的不好相处是知名的,哪怕主持人做足了功课,也没找到方法来应对他。
丝毫不通融,难怪合同上的时间都是按秒来计算。
这个人有几乎变态的完美主义倾向以及难以靠近的强迫症。
步迟迟又问了一句:“要我把合同翻出来给你看看吗?还是说我需要跟导演沟通。”
步迟迟语气很淡,但一看就知道态度很坚决。
主持人为难起来,尤其是看着弹幕以及又开始吵架,她有些头疼。
上面那位想的全天直播的主意根本没有考虑过步迟迟不配合的性格。
现在只有她是进退两难,还要被人质疑一句专业不合格。
短短几秒钟,主持人正在想如何把直播进行下去。
旁边蹲在地上的应微言抬起头打算说些什么。
步迟迟提醒她:“现在还没到时间,你不用配合他们。”
应微言看了眼手机,把手里的胡萝卜晃了晃,又捞起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幼鹅。
“大家喜欢看喂鹅吗?这是一只会——”
女主持人忙把镜头对准了应微言和鹅。
刚才跑出去的厨房大师傅突然从雨里冲了回来:“村长,王书记,刘书记,猪跑了!快出来帮忙抓猪。哎小姑娘,你把墙角那几根竹竿拿过来。”
应微言把小鹅一塞塞到步迟迟手里:“照顾好它,我等下就回来。”
步迟迟和手里的鹅对视一眼,后者直接在他手里趴下了。
步迟迟的手心抖了抖,把手合拢了,把小鹅罩在手心里。
应微言拿着竹竿跟上大师傅的步伐,旁边跑着一个跟拍师跟上来。
在泥泞的路上扛着机器都稳稳当当,应微言想起了记者的搭档。
刚才大师傅叫的几个人也跑出来了,看着训练有素,想必猪跑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雨色朦胧之中,应微言突然听到师傅大喊了一句:“见山!你又在干什么?”
见山?
有点耳熟。
应微言抬头看向大师傅吼的方向,养鸡场老板正被两只猪赶着跑。
老板手里抱着两个小猪仔,腿倒腾飞快:“老李啊啊啊啊,我怕猪啊啊。”
“你把小猪仔放下啊倒是!”大师傅也急了,“放下,放下!春花和秋月是最护崽子的!你不要命了!”
养鸡场老板还在啊啊啊:“小猪仔跑出来了我打算给它们送回去的。没想到它们直接跳了出来!老李救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