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征蛮大胜,林邑纳表称臣,而后数年,复叛,王再起大军,四征南蛮,兵锋横扫南林,直逼林邑国都……”
“与蛮战于南林,受猿魔设布毒瘴,逼入绝地,两军合九万八千卒尽葬……”
“唯先锋大将燕东方重伤遁逃,为雪洗仇冤,从此隐姓埋名,寻仙访道数十年载……”
“修道有成,穷搜天下,追戮猿魔……”
“猿魔不死,燕某舍身布设无上剑阵,封禁猿魔,与魔同寂。”
“奇怪,那个怪人怎么不见了?”
谢简正在默读《传奇传》中新增的结局。
耳边传来齐悦的声音。
燕东方金光留形消失后,他布设的大乾坤剑阵似乎就完成了使命。
地窟中似乎发生了某种看不见的变化。
然后石台开始坍塌。
那副血棺也似乎失去了某种力量的加持,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原本的石台所在,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有一条通道。
显然,那就是出去的路了。
他将齐悦带回,本想就此离去。
倒是齐悦提醒了他。
刑慎虽然该死,但其他的人却不过是因他的极端而丧生。
她本想把几人葬了,不过谢简知道十二科的人肯定会找来。
她现在碰这些尸体,反而给自己找麻烦。
齐悦倒是听劝,但也在这时发现了不对,说了出来。
谢简不由道:“是谁?”
“一个怪人。”
齐悦皱眉道:“刑慎能进入里面的墓穴,还是因为他。”
谢简倒是想起陈师兄提过,有一个身穿灰色道袍、自称走地仙的人,以不知名手段破开了入口。
“你还记得那个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齐悦仔细想了想,竟然发现没有什么印象。
好像自己自从进入石门之后,就自动忽略了那個人。
连他有没有跟着一起进入那个石室,都不能确定。
“太奇怪了。”
齐悦说完,还有点不信邪地跑到更远的地方找了一遍。
也许是被水流冲走了也不一定。
“别找了。”
谢简知道那个人应该是有什么手段,能收敛自己的气机。
这种情况下,令普通人下意识地忽略掉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这种敛气藏形的手段,并没有那么简单。
即便是他这样的修为,也只能做到藏起来让人没那么轻易发觉。
可要是明晃晃地站在人眼前,还能让人下意识忽略,就做不到了。
这并不是修为高低的问题。
不过是技有所长。
那显然是某种特殊的法门。
就像要打开一扇门,如果没有钥匙,他可以轻而易举一脚踹开,可非要干开锁的技术活,那也要麻爪。
那人有这样的手段,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谢简将这件事前后仔细疏理了一遍,发现其中还有不少遗漏的细节没有明了。
原本这所谓的“仙人墓”,还没有办法打开。
如果没有意外,他手中的谢氏信物,就是打开石门的钥匙。
只是刑慎太过心急,而此时又正好出现了那个怪人。
知道有人能打开石门,刑慎行事极端,也不管是什么手段,管用就行。
这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同样的,王青的出现,也很突兀。
没有意外,那个人十有八九与王青有关。
王青是怎么知道这座墓的?
从之前它自言自语的话来看,它不仅知道,而且好像还很了解。
还有一点,是谢简最无法理解的。
就是谢家人的变异,又正好是在这座墓出现之时。<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这座墓被传成了“仙人墓”,与这点不无关系。
还有那本极有可能是谢氏族谱的册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墓里?
难不成,他们老谢家果然与东晋时期的陈郡谢氏有关?
就算是这样,勉强能扯上关系。
但族谱出现在这里,仍然不合理。
虽然地窟里封印的是谢承伯,他也没必要带着族谱到处跑吧?
燕东方在这里布下大阵,封印谢承伯的事,应该不会大肆宣扬。
假设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
那王青又是从哪里知道这座墓?
不……
除了燕东方,还有一个“人”也知道这座墓。
被封印的谢承伯……
燕东方说一千六百年后的现在,谢承伯才会脱困而出。
但人真的能算无遗漏吗?
一千六百年,能发生多少意外?
恐怕……
那个谢承伯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并非是一直被封死在这里面……
虽然只是猜测,但若真如他所料,那个谢承伯……应该也是《传奇录》中所说的“猿魔”。
在这期间很有可能曾经脱困,跑了出去。
谢家人的变异、王青对这座墓的了解,都与此有关。
别的谢简可以不在意。
但谢家人变异的原因,他却不能不小心。
想到这里,谢简便不想再耽搁,转身便进入了石台下的通道。
“诶?”
“等等我!”
齐悦一惊,匆匆对那几具尸体做了个拜拜,就急急忙忙、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
与此同时。
距仙人墓所在约有十数公里的一处所在。
山色,瀑布,湖水,溪流,和谐融洽,景色十分秀美。
有一个身穿灰扑扑道袍、头扎道髻的人,正顺着溪流,手里拿着一块罗盘状的东西,时不时环顾、低头。
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朝着前面瀑布的方向小跑。
抬头看着瀑布,等了半晌。
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被冲了下来。
“轰隆!”
那物事随着水流从十数米高的地方坠入水面,砸出巨大水花。
过了一会儿,那物事才浮出水面,竟是一副晶莹剔透的冰棺。
顺着水流缓缓流下。
怪人面现喜色,正想赶上去截住。
忽闻身后有人声道:“果然是你。”
怪人转身。
却见一个身穿笔挺西装,长相俊秀、有几分贵气的年轻人,身后带着几个人,朝这边围了过来。
年轻人见他面露警惕,笑了笑。
手插裤兜,绕着他踱起了步:
“都说北有灰八爷,南有土夫子,中间有个坐地虎。”
“这些过去里在江湖上搅风搅雨的草莽之流,如今都摇身一变,”
“有的成了商业巨头,有的成了学界专家,遵纪守法,还有了所谓的古文化保护协会,”
“却少有人知道,这三家之外,这些挖坟掘墓的还有另外一脉,”
“这一脉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来往,”
“但踪迹遍及大江南北,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大墓,都有他们的足迹,”
“听说他们挖坟掘墓,从不求财,只为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妄图成仙得道,”
“这一脉的人,自称走地仙,每一代都只有一人。”
“只是一个人,却能与那三家分庭抗礼,甚至令他们都头疼不已,难奈其何,”
“我还有点不信,可在这里看到你,我倒是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