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楚意伤情稳定些,就被转移送到监狱。
虽说是监狱,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犯人,只是在此暂时限制行动,所以住的条件不错。
其中以楚意住的最为豪奢。楚意刚进来的时候都被惊呆了,还以为自己走近了豪华单人房,黑灰色的墙面都刷上了淡粉色的一层漆。
床品更不用说,对标的是五星级酒店。
众人过来围观,宁简看完眼圈都红了,嫉妒的要命,像是有一百个小爪子挠着心肝:“怎么对你这么好?师傅偏心眼!”
楚意随口道:“临终关怀吧。”
宁简:“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话!”他拽着楚意的手去拍木头。
楚意懒洋洋道:“那我怎么说?因为实力太强整层监狱只我一个人?怕我生气给我来了个监狱软装?我怕说实话刺激到你。”
宁简被刺激的恨不得掐死她:“你就不能低调点嘛?咱们可以走‘进狱风’。”
楚意得意:“没办法,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大家纷纷起哄,漫天哄笑中,沈津给她说监狱里要求。
他们不是真正的犯人,所以约束很少,每天有大量的自由活动时间。有图书馆还有可供散步的草地。
大家还根据监狱编码互相起了代号。
楚意颇有兴趣。
楚意扭头问沈津:“你编号是多少?”
“88。”
楚意扯着自己衣服上秀的编码——99
楚意挺满意,看上去就像是特意搞得情侣编码。
宁简艳羡:“为什么我现在感觉99更厉害?”
明明他特意抢的01号!
没法用实力在执行任务时获得01编号,就排队第一个录入监狱,抢01的编码。
现在他真成01,却觉得99更好。
感觉楚意有99级,他还是刚开始游戏的1级小菜鸡。
宁简:QAQ
楚意哼笑:“再说一遍,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刚说完,邀请函就递到鼻子底下。张槐广真诚邀请道:“我们正在组织玄术交流讨论研究会,想请师傅来指导。”
他身后一群人疯狂点头:“对!我们不能浪费监狱里的悠闲时光。”
“而且这里那么多大佬,学到就是赚到!”
楚意被他们要把监狱搞成升级进修班的劲头震撼,接下了请帖。
楚意病房门口来了一波又一波人,有亲朋好友调侃,有邀请函,还有专门来围观大佬想让她签名的。
楚意以需要修养为借口,把他们全部撵走,身心疲惫的倒在床上:这还不如病房呢。
起码病房安静。
外面吵吵嚷嚷,但可能是她累极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睁眼,楚意面色复杂。
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了往事。
还是在紫薇山。她的灵魂在外抓安娜,吸血鬼大公苏醒,那时沈津没有任何修为却要直面吸血鬼大公……
她永远忘不了沈津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
这个可怕的场景在昨晚梦中一次次的重演。
修行之人,神魂归于躯体,极少做梦。尤其是她这种修为高深的,往往梦境是天道的指示。
譬如她梦到哥哥楚璟气运被剥夺,楚家众人没一个好下场。现在回想,兴许就是暗指参与综艺的蒋元修有窃取气运的能力。
那这次暗示什么?
楚意醒来后回过神,大脑缓慢转动: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用献祭之礼救回沈津,可是……真的如此吗?
或许是,也可能是系统。
楚意在心里斥骂系统阴险狡猾。
老是用这种模糊不清的手段,让人分不清到底有没有被它缠上!
楚意在狱房来回踱步,头痛欲裂,只觉得这间狱房怎么这样小,让人喘不过来气。
她推门而出,顺着楼梯到处乱走,走出了阴暗监牢,误打误撞来到了院子。
沈津为她介绍过的院子。
微风拂面,绿草如茵,不像是监狱,倒像是楼下的小公园。
楼下的小公园有老人打太极拳,这儿的院子也有天师做晨课锻炼身体。
楚意再往远处看,院子另一头的红墙上,有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电话,晚间的时候天师们排长队和家里报平安、和对象腻歪。
她也可以用这个电话,联系师傅上级,汇报昨夜的梦。
或者更快些。
楚意抬头看,比院子更高的地方,有人在俯视他们。那是派来监督他们的,主要是盯紧她。
她可以举手示意,直接上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楚意顺着墙角慢慢的溜达,随着她的靠近,墙上的金色符咒浮现激荡,似乎在警告她。
楚意被迫离远些,符咒隐没。
墙上慢腾腾趴着的小蜗牛并没有受它影响,还是拖着壳往上爬,墙面上留下一道银痕。
楚意走到电话旁,现在大清早,电话旁只她一个人。
楚意犹豫片刻,伸手拿下听筒,输入电话号码。
听筒里传来音乐,楚意等了好久,准备要挂断时,终于接通了。
“楚小意!大清早扰人清梦,你最好有什么事!”楚璟怒气冲冲。
楚意笑了:“最近忙着整理档案,应该有半个月抽不开身没法回家,你给爸妈说一声。”
“行。”楚璟又警惕道,“真的整理档案?不会又是报喜不报忧吧?要不是上次录综艺我亲眼见着出事,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们跟着师傅去爬山了?”
“怎么一个两个老提那次事故?”楚意被逗笑,面不改色的撒谎:“这次是真的啦。”
挂掉电话,楚意顺着路慢慢溜达回去。
吸血鬼大公那次,她赶他们走,沈津却要留下来,说万一能帮上忙。
真的帮了很大忙,要不是他守着自己灵魂出窍的身体,只怕那时她就会遭遇不测。
可他为了救她把自己弄到濒死的境地。
或许命运的齿轮就是从那时开始转动的。
楚意摁下电话号码前一刻还在犹豫,但是当真正拨打时心里却知道了答案,所以转手打了哥哥的电话。
她不想让沈津也出于被怀疑之中。系统太隐蔽了,几乎没有办法能够检测出来。一旦她上报,沈津难以自证清白,他将永远被怀疑直到死去。
或者根本没有终生。一旦有风吹草动,为了保险起见可能会要求自尽。
楚意心想,上报上去不也是找人监视吗,何必那么麻烦,她来监视他。
等他有异动,她就把他绑起来交上去。
而且她脑子里说不定有个系统,这次梦也可能是系统搞的鬼,让她疑神疑鬼,举报好人。
楚意正在找千种借口证明自己的决策无误,张槐广突然拍她肩膀时,楚意被吓了一跳。
楚意问:“你怎么在这儿?”
张槐广:“我看到师傅在下面散步,向来陪你。不高兴吗?是不是还在担忧系统的事?”
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像一只可爱大狗狗。
“还行。”楚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你见到沈津没有?”
张槐广不满小声嘟囔几声:“问他做什么。”,又乖巧答道:“好像去图书室了,可能是去看书或者去参加交流研讨会。”
楚意点了点头,抬腿要往图书室走去。
张槐广挡住她的去路:“师傅,我好久没见你了,你都不关心关心我。”
楚意从善如流:“你吃了吗?”
“吃了。”
楚意点头,完成关心徒弟任务,然后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张槐广气的张牙舞爪又垂头丧气,生怕楚意走远了,连犹豫也不敢,大声道:“师傅,我有事情要给你说!”
楚意顿住脚步:“说。”
“我听说你出车祸后,差点从这儿越狱跑去见你,被安保直接摁在地上了。”张槐广撸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淤青。
“被安保送进禁闭室后我反思很久,我太鲁莽轻率了,我的名字不仅仅是张槐广,还是楚意的徒弟。我行为过激,折损的是你的名声颜面。”
楚意不甚在意:“没事,年少时总是轻狂冲动,你着急心切,不算什么大事。”
楚意笑道:“徒弟那么关心我,我听了心里还怪开心的。”
“不是徒弟是师傅的担心……”张槐广一咬牙,干脆说出心里话,“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