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

    东海龙王并不像在常宁面前表现得那么胸有成竹,相反,他心虚的很。临走前的那一按,不过是为了故弄玄虚,不落面子。

    万一这直觉是对的呢?

    不过,这一按之后,常宁的反应挺有意思。

    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

    所以,他回到松江湾壹号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了Loong的官微。顺藤摸瓜看了许久后,心里愈加有底了,又立刻找了下属去查敖仲这两年的行踪。

    等到常宁打电话过来吞吞吐吐地转述敖仲的话后,他突然觉得心定下来不少。

    什么叫“我在外地,尽量”?

    他敖仲什么时候会说这么软和的话了,经常跟自己硬碰硬,能气掉自己半条命。

    越想越踌躇满志!

    翌日,东海龙王早早地喊了人来做了一顿丰盛的家宴。

    当然,只有父子两龙的家宴不需要摆满那张长长的餐桌。餐桌空出的另一头,他也已经想好摆什么了:27英寸的电脑屏幕,上面就滚动播放一份PPT。

    这份PPT,东海龙王决定亲自做。

    亲自做了半天,打了无数个咨询电话后,他终于放弃,不得不承认大龄龙与现代办公软件有壁,拿起手机再次打给常宁。

    常宁因为爷爷时不时的电话打扰,一上午的工作效率非常低。

    好容易清净了一会儿,她又突然不适应了,一看通话记录,爷爷已经足足二十分钟没有电话了,看来终于搞定了。

    老年龙真是太固执了!

    非得神神秘秘地亲自做,又做不来,有问的这个时间,她都能帮他做好几份了。

    常宁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十分。

    已经是午饭时间,食堂正是人挤人。她决定避开高峰,再看一会儿文件,争取将上午落下的进度赶回来。

    松掉的一口气还没往回吸时,手机又响了。

    脑袋顿时嗡嗡地响,“怎么弄?”“你说的按钮在哪里?”“什么什么,再说一遍。”等中气十足的话在脑子里策马奔腾。

    常宁硬着头皮接起电话:“爷爷,您又哪里遇到问题了?”

    “赶紧过来,帮我弄一下。”爷爷的命令简洁明了。

    常宁求之不得,趁着中午做完,下午还能定定心心地上班。她忙拿了车钥匙,往松江湾壹号赶。

    汽车刚行驶了二十分钟,电话又响了。

    常宁以为是爷爷催自己,按下蓝牙耳机接听键立刻主动交代:“爷爷,我已经在路上了,现在路上车多,估计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才有回应:“常宁,是我呀,扈樱。”

    常宁也沉默了,突然有种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

    扈樱当然看不见常宁的表情,笑问:“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呀。”

    只怕吃饭是假,刺探情报是真。

    常宁现在可不敢见扈樱,正在做坏事的路上,心虚,毫不犹豫地拒绝:“下回吧,今天我得去陪爷爷吃饭。”

    扈樱真心想与人聊天时,绝不会让话落在地上,与常宁闲扯了一刻钟,叽叽呱呱地聊了许多后才语调惋惜地与常宁告别:“不打扰你了,你忙吧。最近我都有空,你什么时候闲了一起吃饭呀。”

    敖仲看着她神采飞扬地挂了电话,然后冲自己眨眨眼,下结论:“常宁她一定漏了许多消息给你爹爹了。”

    敖仲全程旁听,也赞同扈樱的结论,今晚是个鸿门宴,轻易不能过。

    扈樱又道:“你爹爹肯定以为你晚上才会到,现在八成拉着常宁搜集证据干坏事呢,攒到一起拿出来给你来个一击毙命。你不如吃过午饭就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的确是个好主意!

    敖仲问道:“那么,你想怎么处理?公开,还是继续隐瞒?”

    他理解她的顾虑,但是说到隐瞒时,仍然感觉心里被沉沉地压了块山石。

    扈樱想了想,笑道:“顺其自然。”

    这是个很难把握好度的指示,敖仲有些踌躇。

    好在扈樱不为难他,继续:“看你爹爹知道多少,能瞒就瞒,实在瞒不住……你就实话实说。”

    “好。”敖仲心里忽然轻快了许多,有丝期待。

    扈樱上前。

    敖仲自然没有动,任由她一把勾住了自己的脖颈。

    近在咫尺的脸庞上笑意盈盈,声音清脆却霸道:“反正不准你去相亲!”

    敖仲毫不犹豫地应下:“好。”

    “但是,你得说服你爹爹,他不能到处宣扬,免得被我家知道了。我家得我自己去说。这事要是从第三人口中听说,我估计我得挨顿狠罚,不,不止一顿,我爹爹妈妈和二哥都会罚我。”

    唉,谁让自己当初在二哥面前说了个“假结婚”的主意,现在做什么事都像是假的,无法令人信服。

    敖仲立刻心疼起来:“你别说了,我去说。”

    挡在她前面,有什么责骂,他都替她受着。

    没啥区别,当初敖仲也赞成“假结婚”的主意,现在他去说也像假的。

    还不如自己仗着妹妹的身份可以撒娇耍赖讨饶,如果是敖仲去做这些事……扈樱细细想了想,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扈樱抖开鸡皮疙瘩,打定主意:“你家你搞定,我家我搞定。”

    敖仲见拗不过她,只能道:“那么,我陪你一起。”

    有他在,狐帝狐后总要顾念一些,给女儿留点面子。至于扈栎,那就更好办了,他顶上去,师兄弟之间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扈樱笑,在他颊边轻轻一吻,似燕子抄水般迅速掠开,又落在他耳垂上。

    娇糯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好,听你的。”

    突然有种克制不住的悸动,敖仲猛地紧搂住她。

    香软紧贴,天狐幽香迷人,悸动愈加强烈,他不舍松开。

    “我们出去吃饭吧,吃过了你还得去见你爹爹。”扈樱在他怀里灵巧地动了动,轻笑,“我在家等你呀,早点回来,晚上还有事呢。”

    敖仲松开她,捏了捏她精致的鼻尖,触感不错,又捏了一下。

    扈樱捂住自己的鼻,娇俏地白他一眼,赶他:“走呀。”

    扈樱是个行动派,吃过饭送了敖仲离开,首先联系自己最得力的盟友白瑁。

    白瑁接到闺蜜的电话很开心,惯例第一句话是关心进度:“怎么样,拿下了吗?”

    不等扈樱回答,第二句话又紧随而至:“快帮我想想招。”

    为了闺蜜,一个潜游术,白瑁学了一年多愣是没学会,找尽了借口:雨天,湿哒哒的,不适宜出门;阴天,阴沉沉的,心情跟着不好,不想出门;晴天,太阳太晒,眼睛睁不开,适宜闭眼睡觉;寒冬太冷,炎夏太热,春秋适宜困乏……总之,是绞尽脑汁。

    白瑁觉得自己快编不下去了,需要新鲜点子注入。

    扈樱笑道:“不给你想了,你踏踏实实跟我二哥好好学。”

    本来躺在窗下榻上晒太阳的白瑁喜得弹坐起来,声音充满兴奋雀跃:“这是成了?”

    “嗯,成了。”扈樱感激闺蜜的牺牲,笑,“只是,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

    白瑁非常仗义:“什么忙?说。”

    扈樱的声音难得带点儿娇羞:“你知道,我以前动了和敖仲‘假结婚’的念头,所以我怕二哥他不信我,连带着爹爹妈妈都怀疑我。你先帮我敲敲边鼓、吹吹枕边风,帮我在二哥面前把这个坏印象给掰回来。”

    这明显是打算公开的前奏。

    白瑁为闺蜜高兴,拍着胸脯一口应承:“好!你二哥那里,包我身上。”

    扈樱笑:“好猫儿,等你好消息呀,我能不能避开这顿惩罚就指望你了。”

    白瑁觉得得为自家老公辩解几句:“他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哪里会舍得惩罚你?而且……”

    她顿了一下,四下瞧了瞧,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而且,我觉得,就我这些烂借口编的,我自己都不信,估计他也不太信,只是由着我而已。他那么聪明的一只狐狸,估计对我们俩这些勾当心里有数。”

    扈樱先惊了一下,觉得白瑁说得有些道理,可定下心来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该。

    如果真猜出来什么,二哥肯定会出面,不说阻止,至少也要旁交侧击一番。可这一年多,他无声无息的,从未露面,似乎不大能说得通。若是说是因为二哥对白瑁太纵容,舍不得她吃苦,任由她犯懒,反而倒能说得通。

    想得头疼。

    扈樱揉了揉太阳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道:“那么,你帮我探探口风,有什么消息,你及时通知我呀。”

    白瑁的声音又恢复正常音量,满是笑意:“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扈樱吧唧一下对着手机亲了一口,笑:“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

    白瑁义正词严地反对:“那不行!得你们两个一起请,我得狠宰你们几顿。我为了你们,牺牲大了。我堂堂一只猫,纯正的陆兽,又不是水生动物,就不该泡在水里,弄湿我漂亮的皮毛。”

    “潜游术可不会让你弄湿皮毛。”

    “哎,我这不是还没学会嘛。”

    ……

    闺蜜俩在手机里欢乐地斗起嘴来。

    因为怕被扈栎察觉,她们俩最近这一年多没敢联系太频繁,难得到了快见曙光的时候,不免兴奋地聊个没完。

    这一聊时间就过得飞快。

    冬天白日本就短,今日又是个阴天,天乌沉沉地压在松城上空,仿佛黄昏将临。

    扈樱收了手机,眺望窗外。

    远处已经模糊,只能隐约感觉到一条江面横过,顺着松江往东北不到一公里,有块陆地凸入松江,逼得松江在那处拐了个弯,折向正东。

    那里数幢高楼拔地而起,独占一片开阔江景,正是松江湾壹号。

    扈樱运起神通去瞧,奈何江上雾气缭绕,将高楼遮得若隐若现,寻不到具体位置。

    也不知他谈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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