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的母亲来得匆匆，去得也着急。
她在深圳待了一个下午就离开了。
慕宁问黎旭，他把母亲叫过来就是对她说那些话。
黎旭没有否认，他说他想清除两人之间的阻碍，尤其是她心中的阻碍。
无法避免的，慕宁又哭了。
自从上次那次大哭之后，她终于不需要用坚强伪装自己了。
不需要，也没有必要。
她敏感又柔软的心脏，会有人认真地对待。
她所有说过的话，也会被一一的回答。
也因此，慕宁变得越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要不要抱抱。”
“要。”
拥抱，拥抱，他们一直在拥抱。
作为两个人之间小只的那一个，她感觉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全身都变得暖暖的。
金敏走的那天，慕宁郑重地告诉黎旭，她说她想好了，她愿意走到幕前，她也愿意偶尔出现在黎旭的镜头里，如果他需要的话。
黎旭当即表示，那就拍个短短的视频，先介绍一下你。
慕宁笑着说，还发布会呢。
12月，寒流直驱南下，深圳彻底入秋。
一夜之间气温陡降12度。
慕宁抱着衣服从阳台走了进来。
“慕宁，你等下穿什么颜色？”黎旭问。
“你的意思还要配合我，话说你的衣服有颜色吗？”慕宁不想反问。
“怎么没有。”说完黎旭就伸出了手要带慕宁去了主卧。
慕宁将衣服放在了沙发上，伸出了左手。
走到门口慕宁的脚步停了下。
“嗯？”
“嗯。”慕宁突然迈开步子，如壮士一般，挺着胸前进，走到衣橱处后猛然打开门。
“笑什么？”
“你太可爱了。”
“我是姐姐。”
黎旭点头，右手突然抬高，慕宁被整个人被钉在了另外一侧的门上。
与此同时，一双炽热的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慕宁闭上了眼睛，唇间的柔软搅乱了她的呼吸。
她的心脏开始发紧发麻，进而传递至所有的神经末端，又颤又烫。
是今天么？
忽然黎旭又放开了她，只是那个目光一直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没有说任何话，这也足够让她开始紧张，她绷着的身体甚至已经出卖了她。
他应该察觉到了。
“姐姐。”他突然上前抱住了她，在她的耳侧哈气。
嗡嗡的，她几乎要失聪，不仅如此，她感觉她的身体似要化掉。
膝盖已经承受不起她的重量。
她伸出手搂住了黎旭。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他的呼吸在她的耳边逐渐变得平稳。
她身体的血液停止了叫嚣。
哦，又是她想多了。
他的意志力真好。
不像她。
两人彻底放开，隔着20厘米的距离。
慕宁有些尴尬的看向衣服。
一片黑白灰旁边夹着几件彩色的衣服。
慕宁的右手食指一路划过，最后落在了粉色的卫衣上。
这件衣服前几年挺火的，很多年轻人穿，无论男女。
“我妈买的。”黎旭语速很快，“旁边的那个玫红色也是我妈买的，那件黄色是品牌商送的，那几件蓝色是我自己买的。”
慕宁嘴唇深深地咬着，她有时候很害怕他过于敏锐的观察力。
接着她下颌微抬，随后又放下。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慕宁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慢慢仰面。
此刻，她不想掩饰自己了，她知道他必定会认真回应她。
哪怕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以为是你和蒋昱的情侣款。”
她和黎旭的爱情中，存在两人，一生一死。
生者亦覆盖，只是蒋昱，她想她不会去争，也不舍得去争。
只是偶尔面对着那些话题，她也会长出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不是。”黎旭的手在慕宁的头发上慢慢地抚摸。
“我先去化妆。”说完，她就要走。她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只是黎旭拉住了她的手。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慕宁低下了头，黎旭看到了她头顶的漩。
“不说过去了。”
如果他说忘记了蒋昱，她会觉得他无情，替那个女孩不值。
如果他说太多，她又心里酸楚。
避嫌，是最好的方式。
就像不要问小孩子爱爸爸还是爱妈妈。
爸爸妈妈？
霎时，慕宁的心掉入更深的海渊，是这样吗？根本没办法比，也不能比。
慕宁的脸白了几分，赶紧转过身，拿起那件粉色的卫衣。
“就这件吧，我有一件粉色的毛衣。”
“慕宁。”他从后背搂住了她，“我很爱你。”
“我知道。”慕宁的声音很轻。
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
好难……
“我先出去了，你换一下衣服。”
“好。”
慕宁逃离了现场，她不断地告诫要放慢速度。然而她的速度仍然很快，在关门的瞬间，她狠狠地掐了自己，门才按照正常的声音闭上。
接着她又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衣服。
仿佛，只要她够快，她就不会想起那些事情。
门外很安静，她不知道。
她在做着强烈的内心斗争。
当她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黎旭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的双眼闪过一丝的恐慌，只是慕宁没有察觉到。
“在等我？”慕宁将声音提的高高的。
“嗯。”
“看看我们这一套搭不搭。”她故作轻松地牵上他的手。
“好。”
镜子面前，两个人打量着。
“年轻人还是要多穿点有颜色的衣服。”慕宁伸长手拍着黎旭的肩膀。
“我妈也这么说。”
“你妈？”慕宁又想起了金敏。
金敏原本要加她的微信的时候，黎旭阻拦了。他说，如果慕宁想加你，到时候我推给她。
她咬着嘴唇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黎旭做得还不够吗，她还要他怎样。
-
慕宁坐在了椅子上。
一会看着镜头，一会又转过头看着黎旭。
提词器是黑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打个招呼吧，剩下的我来讲，你看着镜头微笑就行了。”
“岂不是显得我像是一个傻子？”
“什么？”黎旭笑出了声音，转过头看着慕宁，“不需要，我们录个一分钟就好了。”
“可是……”
“我们对一下。”黎旭连忙说。
于是摄像机再次关闭，黎旭开始和慕宁讨论如何开始。
慕宁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字的记着。
然后在开机之后，再一字不落的念着。
黎旭小心翼翼地说她有点像背书。
慕宁没有生气，让他再录一遍。
如此，一分多钟的视频，他们录了一个下午。
之前，慕宁还和徐珂开玩笑，哪天不想干了就去当网红，钱多时间还自由。
如今慕宁觉得，她可以或许考虑一下给徐珂当助理。
不过给徐珂当助理还不如给黎旭当助理。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工资随便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年我读书的时候，有老师劝我学表演。当时我还挺得意的，我现在觉得她是眼睛瞎了。”慕宁看着电脑剪辑软件上的视频说。
“练习一下就好了。”
“怎么可能。”
黎旭闭嘴了。
“你随便剪剪发吧，我也就这样了，他们怎么讲，我不看就是了。”
忽然，桌面猛然一动，“不行，我明天要去上班的，你今天不能发，周五发，不元旦节前发。到时候他们玩回来就会忘记我了。”
“好。”黎旭连忙点头。
忽然，慕宁脸色一沉，她收到了一条微信，徐珂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