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学习的压力中。
又是一次被允许前往霍格莫德的周末。
可频繁地去总会觉得无趣,那里只是个商店多的巫师村子。
仅此而已。
斯图西避开人群,来到桥上。
她向前撑住木栏杆,将上半身探出去吹风。
这里刚好能看到礼堂外的小广场上站着不少排队的人,正将他们的表格交给费尔奇,等待着离开学校走下台阶去霍格莫德。
人头攒动。
是不是有人偷偷扣了鼻子?
……
“卢平教授,上午好。”
走廊上。
莱姆斯·卢平迎面碰上头戴一顶黑色绒毛尖帽的学生,是三年级的女孩子。
“上午好,弗朗西斯。”他微笑回应。
正当他打算就这样简单打过招呼,然后按照常规擦肩而过时。
“教授,请问我能借用您的博格特吗?”
“……博格特?”
他不着痕迹地迅速皱眉疑惑了少许,随后舒展:“当然可以,现在吗?”
“如果方便的话…”
“当然方便。”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办公室走去,斯图西安安静静跟在后边像个存在感不高的尾巴。
莱姆斯·卢平用余光看了一眼。
他记得对方的恐惧,一个个子高挑与她自己有九分像的女人。
说实话,有些不可思议,也曾经让他好奇过女孩究竟在怕什么。
她当时十分犹豫与迷茫的眼神他还记得。
可如今,弗朗西斯期待着博格特。
“你很期待?”
“有点。也许是一些豁然间的感觉,让我想确认一些事。”
“哼嗯,听起来很神秘。”
…
办公室内。
桌上正中央摆放着一个花纹漂亮的高脚玻璃杯,杯底镶嵌了一圈金色金属,给器皿增添了独特的辨识度。
斯图西多看了几眼,这才把目光转移向前面的木箱。
莱姆斯·卢平也顺着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
“很漂亮的高脚杯,其实跟我的风格有些不搭。。”
随口聊了一句后,卢平解开了箱子上的锁。
他抬头看着女孩,询问:“准备好了吗?”
得到点头肯定后,莱姆斯·卢平打开箱子。
下一个瞬间,从中迅速朝天喷涌出了一股黑色雾气。
就在他认为博格特该开始变形,该变成一个会引发恐惧的东西时。
黑雾没有凝聚变化,只是不断的喷涌,很快笼罩填满了房间。
明明是上午,窗帘没有拉上。
整个办公室却陷入了一种绝对黑暗的环境,让莱姆斯·卢平险些认为自己失去了视力。
也许这是对方的恐惧,是黑暗。
卢平心里想着,不怎么太意外,出声指引女生念咒语。
‘好吧,也许这是你现在的恐惧弗朗西斯,现在拿起魔杖……’
没有声音传出。
若非他明确知道现在在哪里以及在做什么,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陷入无尽下沉的梦。
‘嘿!’他提高音量做了第二次尝试。
同样,他确信这个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他决定再等等,再过十几秒没有变化,就代替学生念出咒语。
然而。
没有过太久。
“……滑稽滑稽。”
笼罩填满整个房间内的黑色雾气开始回缩,最后变成一枚四处乱蹦的金色彩蛋,发出滑稽的弹跳声。
光线开始进入房间,感观归拢,被蒙上石膏的感觉消失。
卢平第二眼,清晰看见女孩抿着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颗乱蹦的蛋。
莱姆斯·卢平重新锁上博格特的箱子,他锁好箱子站起身,没有提及刚刚的博格特。比起对方第一次面对博格特的样子,这次的就好解释很多,也并不算太过稀奇。
倒不如说,有些太正常了,跟上次十分抽象的恐惧截然不同。
“教授,您认为博格特这种生物变化的恐惧,是窥视了人们的哪一层恐惧呢?”
“什么?”卢平险些认为自己听错了。
“我在想,“最恐惧”这种事也许可以自主改变……”
听到这,卢平表情挂上些许惊喜。
就在他在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详细地讲述博格特的这个特性的缺陷时。
办公室的壁炉忽然燃烧起青绿色的火焰,伴随着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
“卢平!过来!”
“……”
女孩无声指了指办公室门口,实意自己可以先离开。
卢平挥手同意。
算了,这种事,之后上课可以讲解…
一边想着后续,他一边跨过壁炉,他抬眼看过去,此时哈利正乖巧异常地呆在斯内普身侧。
不同于刚刚的严肃,他饶有兴趣地挑眉,语气轻快地开始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
对于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的未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努力的空间。
久违地在休息室与奥黛丽闲聊天。
听到斯图西的感叹,奥黛丽开始讲述她之前在校园里见到了《神奇动物在哪里》那本书的作者的事。
年迈的斯卡曼德先生,颤颤巍巍地在下雪天,来学校找过邓布利多讨论开庭审判那件事。
奥黛丽因为父母与斯卡曼德先生的一点交情,当时上前询问了几句。
没有任何办法。
就算是邓布利多教授,也无法在这样的关头插手。
一个连学校里跑进去杀人犯都无法处理的校长,很难找到立场插手这件事……
“**,真想狠狠地把马尔福一脚踹进黑湖里。”
斯图西暴躁地踢了一脚椅子。
“………你之前不是不在意吗?”奥黛丽抬抬眼皮,问了出来。
说完,她只觉得自己也许出现了幻觉,否则她怎么会看到她那向来不在意别人之事的朋友眼睛红红。
对方已经不知道偷偷哭了多久。
她听到斯图西的声音极力克制着平稳。
“可是,那个斯卡曼德先生也许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在下雪天跑来学校最后去求邓布利多教授。而教授现在却被魔法部质疑保护不了学生安全……太讨厌了…”
“……”
*
*
天天到处乱晃的青少年巫师德拉科·马尔福敏锐地发现。
平日里一直和和气气会主动打招呼的斯图西·弗朗西斯现在只要看见他就会翻白眼。
“嘿!你什么意思?”
在看到第五次白眼后,马尔福拦住满脸不耐烦的女生。
“意思就是看见你就烦。”
“你!!!”
“让开,耽误我去复习了。”
“斯图西!你以后休想好过了!”
“最好是!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尊贵的马尔福少爷。”
“弗朗西斯!你有病是吧!”
“哦,你怎么不直接骂泥巴种呢!我等着呢!尽会骂那种不痛不痒的低级词!”
“我看你真是疯了!!”
……
两人都没有动手,站在走廊骂了一会儿。
直到一边被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斯莱特林女生拉走,一边被路过的佩蒂尔两姐妹拉走。
骚动这才平息下来。
“真有你的,你前不久才刚跟罗尔起了冲突,你收敛点……”帕德玛·佩蒂尔眉头紧皱,提醒斯图西这件事。
“哈哈,如果能转学院,你来格兰芬多吧。”帕瓦蒂·佩蒂尔开心地笑着。
而当事人斯图西·弗朗西斯,气的脸颊泛红,手指搭在魔杖上。
这只手被帕德玛死死按住,生怕魔杖被抽出来。
晚饭后。
不管是头脑还是身体仅稍稍冷却下来一点的斯图西被异常兴奋的两个韦斯莱拦住上楼的路。
“走开。”还没彻底降温的斯图西没好气地开口。
“喔吼,好脾气小姐最近是换风格了吗…”弗雷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着玩笑。
“……”乔治刚要笑嘻嘻接一句‘两次,简直是要变身火药小姐’。
猛然间,他目光对上那双看上去真的要燃烧起烈火的眼神,嘴里的话忽然噎住,急忙画风一转。
“你终于把那个马尔福骂了!什么时候打架?我也要参加。”
听到这,斯图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假那天在列车上再说。”
等等,真的?
梅林在上,老蝙蝠要给格兰芬多加分了。
。
。
。
距离期末越来越近。
斯图西·弗朗西斯的斗志前所未有地高。
只要一想到温蒂也许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就控制不住地激动。
她恨不得直接住在图书馆,把这学年学的内容都抄上一遍。
这样的劲头与神经质,一时间跟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与珀西·韦斯莱差不了太多。
当然。
想法与热血是一时的。
这样的状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地住长久保持。
更何况她中途还要分心准备些新奇词藻与形容,跟偶然碰上的马尔福不动手地互相骂上几句。
用罗恩的话说,就是泥巴种这个侮辱性的词显得特别单薄扁平。
话扯远了。
总之。
从第一天开始,之后的一个月里,她的学习状态呈现迅速上升并缓慢下滑趋势。
她逐渐开始在图书馆或礼堂学习时,拿废纸叠纸飞机,在羊皮纸上画闯关游戏跟别人玩,或者给课本施加咒语让它像蝴蝶一样乱飞……
除了学习,她什么都要搞一下。
直到临近期末考试前一周。
她在规定的强制自习期间不学习,并且骚扰同学的行为被斯内普教授逮住。
对方狠狠地没收了她的纸上冒险游戏,一言不发地把羊皮纸撕成几片烧了个精光。
最后留下还没烧尽的“魔法农场主”等字样图案。
斯图西根本不敢说话,低下头不再拉着对面的帕德玛·佩蒂尔像刚刚那样眉飞色舞。
帕德玛跟她一样,垂着头不敢抬起来,认真盯着眼前摊开的课本与写了几行的作业,开始故作努力学习。
“弗朗西斯,你的影响力还真是…令人意外。连佩蒂尔小姐也开始跟着你“消磨时间”,也许你们忘记了你们只剩下一周复习的时间。”
低沉的声音说着,令人如芒在背的视线扫过低头学习的两个人。
他的视线停留在“从来没有不妥行为”的另一个好学生帕德玛·佩蒂尔身上停留好几秒。
“下次不会了教授。”
听到斯图西的话,西弗勒斯·斯内普右侧眉毛微动,嘴上依旧嘲讽。
“下次?弗朗西斯小姐的“下次”是个比早上好还普通的口头禅吗?”
“……”
但每次的事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这话当然不能真的说出来,斯图西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目送黑漆漆的男人冷哼一声巡视其他人。
*
把温蒂·塞尔温好心寄来的一整盒头脑清醒剂分给认识的朋友们,斯图西相当自信地准备考试。
虽说她在学习过程中玩了很久,但总体已经比过去要努力了很多。
她连续从变形魔咒魔药的考试中昂首挺胸走出来。
她甚至看到了一直阴沉着脸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表情缓和下来看她一眼。
没等她的鼻子越翘越高,之后的天文学和魔法史又把她击落。
大起大落之间,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考完占卜,炼金与草药。
以及…在海格的保护神奇动物考试中稍作休息喘了口气。
海格的考试内容非常简单,期间她还有功夫挥动魔杖,悄悄往马尔福那边甩了一个蚊虫叮咬咒。
明明没有任何破绽,考试后她依旧被马尔福逮住骂了一通。
不知是因为什么,对方几次语言攻击都没说出泥巴种这个词。
斯图西跟马尔福见面就骂,这让奥黛丽心情畅快极了。
她咯咯直乐:“他要是骂了不就成了你口中的‘只会骂低级词’的家伙了?”
哦,倒是忘了这回事。
。
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就没那么轻松了。卢平教授是个认真负责的好教授,他设置了一个如同地狱般的考试。
不如说是真正的地狱,是赌上性命的生存之战。
学生们需要像个久经沙场的丛林战士一样。
趟过有格林迪洛的深水塘,穿过满是红帽子的坑洞,闯过潜伏着欣克旁克的沼泽地,爬进旧箱子跟博格特搏斗。
太好了,这下子谁还敢说霍格沃茨的学生不懂野外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