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五万马克,只给了两万,整整打了对折还不到,还不如从前我在克虏伯的薪资待遇,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和他提养猪厂的事情了。”邱小姐发出埋怨声。
此刻位于巴黎最大的男模会所内,一群姑娘们再次其聚一堂,叽叽喳喳地控诉起各自的委屈。
“他懂一个女人要经营这么大一所服装公司的辛劳吗!哪个优秀的女人没有应酬,我只是去包厢里坐了一会会儿,他就大发雷霆,一天到晚在疑神疑鬼什么呀。”接着控诉的是林安小姐,她认为她只是去应酬了一下,结果就打翻了家里的醋坛子。
劳拉冷笑一声:“这有什么,我告诉你们,世上的男人只分两种,第一种,他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却不同意女人去做,比如寻欢。第二种,他自己不可以做到的事情肯定不同意女人去做,比如羊萎。这两种的区别在于——”
“等等。”连卿默默举起手,小声道,“这两种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
西贝尔及时找补:“同属于思想不正。”
“哦。”单纯的连卿被忽悠过去。
“没错,所以你们看到了,对于这种事情,男人一向对自己的包容度很高,而对于女人却容忍度极底。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乎那群臭男人的想法呢,你们知道一条面包,啊呸!一所生命之泉有多少人光顾吗?五千!那些人多得只能挤到小猫沙龙去。可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总得给自己找出点什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相信我,勇敢的女人享受优秀的男人!”
劳拉的发言瞬间引起了大家的鼓掌,作为一直走在女性解放前沿的精神领袖,她深刻地践行了女性反压男性的传奇,让那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王牌坦克手阿德里安上尉面对她时,总像个随时会被非礼的良家小媳妇。
“哦,劳拉,你的演讲能力一点都不差,至少我觉得你们元首的位置你坐一坐也没什么大不了。”林安说。
“我们都会支持你的。”邱月明、西贝尔、连卿,她们仨一致郑重点头。
“那就让我们今晚享受一下元首的待遇?”劳拉挑眉,随后将目光大胆地投向会所中央舞台的那些身材蓬勃有力的男模。
“我没意见。”首先赞同的居然是邱小姐,她一眼相中了某个男模,因为那个人让她生出一丝熟稔感,心里有某种新奇在雀跃。
西贝尔略有些犹豫,她准备和一旁的连卿商量一下,不料,连卿二话没说,就举起手道:“我要那个穿女装的小哥哥or姐姐?”
西贝尔:?!……
林安一把勾住西贝尔的脖子,开怀道:“别担心,那帮蠢男人找不到这里的!”
西贝尔:如果找不到这里,倒也是可以,试试?
另一边,巴黎红磨坊的门口,诺伯已经烦心了很久,望着硕大的红灯招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着到该不该砸门进去,毕竟月每次和他吵完架,都会来这里找舞娘们喝酒,她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可还是这样,看来那个女人是不存心把他气出心梗是没完了。
就在这时,有人和他一样愁眉不展,一脸烦闷地走了过来。
艾德曼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把自己揉成一只大金毛后,终于骂道:“TMD,女人为什么都不能安分点,干什么事业,应什么酬,她的酬还不够多吗?难道非要把我挤到小厨房去,给她和死鸭子滕地方她才开心吗!”
“你说得没错,女人就不该有事业。”诺伯也说道。
“额,希普……林……?”
“施耐德少校。”诺伯点了点头,向对方致意,可是艾德曼的情绪似乎很不好,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归了集体般,有种所有委屈一涌而上的倾诉欲。
可是,不行!他怎么能告诉别人他在家里冷脸洗内裤的事情,不行,太丢脸了!
艾德曼又端正了神色,笑道:“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这两个男人的样子就好比是在讨论今天的夜色很不错。
“你一个人散步?”艾德曼问。
“嗯……”诺伯僵硬地点了点头。
“挺好,我也是,月亮很不错。”
“是,是很不错。”
“花,也很不错。”
“当然,没有比那开得更好的。”
“其实,我的意思是一个人也挺好。”艾德曼有些惆怅。
诺伯更加惆怅:“当然,一个人确实好,多自由。”
“先生们,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花也谢了,你们看上去很糟心,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问,你们看到我家小卿了吗?”突然背后一道森冷的声音而来。
二人回过头去:“贝克旗队长?!”
“抱歉,打扰你们两个的散步情致,我只是想说我的太太不见了,所以你们看到她了吗?”
太太不见了!
哦,他说他的太太不见了!
诶呀,不见了!
施耐德和希普林瞬间有种欣喜又惆怅的心理交杂,看呢,不是他们的太太不见了,是都不见了!
诺伯清了清嗓音,故作严肃道:“你的太太——你的太太——我想——”
“你的太太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因为我的太太也不见了!”艾德曼终于憋不住了,他破防地大声道。
“唉……冷静。”诺伯拍着艾德曼的肩,想努力安慰这个冷脸洗内裤的可怜男人。
这时,在一片悲伤中,却有一阵轻快的步伐踏着而来,过来的人面色很是愉悦,仿佛是一只从牢笼里挣脱的小鸟,自由自在。
今天晚上,阿德里安很高兴,他提前从军部繁琐的晚宴里退了出来,准备给劳拉一个惊喜,等战争结束他决定和她结婚,这事今晚就可以告诉她。
“站住!”瞬间三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阿德里安停下了步子,他回过身去,只见这三个男人沉下脸,一幅怨气冲天的样子。
“是你们呀,真是好久不见,我们去喝一杯吧,今晚我有时间。”阿德里安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是你这家伙吧!一定是的,你为什么不约束好你的女友,让她带走了我的最爱。”艾德曼说。
虽然他家林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这会儿,本着死同僚不死自己的想法,把所有责任一股脑砸在了对方头上。
“是的,是的,自从上次在巴黎的洗浴室过后,我家月就变得很奇怪,开口闭口都是什么女性主义,事业责任。迪特里希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队伍里的王牌坦克长,对付敌人很有一套雷霆手段,但我们希望你也能在工作之余,管束一下你的太太,不要教她勾走了我们的家庭。”诺伯也说道。
弗里德里希更是添上一句:“德意志男人在管理家庭和妻子上,必须要拿出表率来!迪特里希先生,别给德意志男人丢脸!”
什么鬼!阿德里安愣了一下。
他们都是该死的见了什么鬼!
什么叫给德意志男人丢脸,真正丢脸的是谁?这帮家伙在澡堂子的时候,他怎么就没发现他们这么会甩锅。
“是的,是的,丢脸,要我说还有什么比走丢老婆更加丢脸的事情吗?反正我从不用担心我家劳拉,因为我知道不管何时何地,我家劳拉都能轻松解决任何问题,然后回到家中乖乖等我,而你们呢?自己的老婆管不住来问我要?真可笑,你们这种行为,恕我直言,在座的都是——”
算了,阿德里安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把话咽了回去,给对面仨一丝体面。
“阿德里安上尉,原来你在这里呢!”突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远处急急而来,阿尔伯特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阿德里安,“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那个,刚才我和副官离开啤酒馆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有点类似你家劳拉,我是说有点,她似乎牵了一个男人的手,走进了隔壁的一家Hot Man会所。”
“Hot Man???”大家疑问。
“就是一家经营男模的会所,和红磨坊,疯马秀类似,不过客户主体是女性。”
“咔嚓”一声,阿德里安觉得自己的天好像有点塌了。
相继,天塌下来的是艾德曼,他知道,完了,他家那位肯定也在里面。
相反,诺伯倒是很淡定,他笑了笑:“这样的地方,我就不去了,反正月绝不可能在里面。”
他很了解他的小姑娘温柔得就像只兔子。
然而,弗里德里希说:“要我说,既然大家都找不到自己的太太,不如去那个什么男模会所瞧瞧?”
“去吧。”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阿尔伯特朝诺伯眨了一下眼。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关他们,不过看热闹他们倒是乐意的。
会所内,彩灯旋转,光芒昏暗,照在每一张男模的脸上,把他们精致的妆容衬托得更加妩媚。
“这都是什么该死的乱七八糟。”弗里德里希看了一眼端酒过去的侍应生,那家伙居然穿着盖世太保的黑色制服,简直太耻辱了!
“要我说,那个带狗链子的倒是扮得挺像。”阿尔伯特无所谓地说道。
宪兵们总是揪着贝尔的身世打小报告,害他和贝尔到现在都没领证。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在这里看到有人穿上宪兵制服,挂上宪兵的铭牌玩情趣扮演。
“几位,请停下。”
一个老鸨模样的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且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里不欢迎男人,还请你们出去。”
什么!
“不欢迎男人,你不是男人吗!”艾德曼第一时间骂道,这股搔首弄姿的样子已经让他确定可以肯定他家林安就在里头。
“这里欢迎的是漂亮的男人,不是你们这样的。”说着老鸨特意摆弄了一下自己挑染过的一缕银发,很看不上诸位的说道。
果然一语落地,炸死一拨人,大家群起跳动。
“什么!他嫌我们长得磕碜!”
“他居然说我们长得差!”
“这个法国死鸭子!”
“拖出去枪毙一百次!”
“就地解决,用皮带勒死他!”
“你们要是想吵闹,尽管出去,但在这里是绝对不可以的。对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不过,就算你们去把巴黎警察局的电话打爆,也没有任何作用,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里是坎德拉特夫人的地盘。”说完,法国老鸭子丢给众人一个嘲讽,得意的走了进去。
“坎德拉特夫人,听着好耳熟。”阿尔伯特说。
“巴黎最高长官汉斯.阿布莱希特将军的妻子。”情报能手弗里德里希说道。
众人:……
“死鸭子!”艾德曼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接受吧?”阿德里安突然反水。
不过能理解,毕竟现在最不幸的就是他,他应该是最想找到未婚妻的。
可怜的男人。众人想。
“要我说,不就是穿女装,有什么大不了。”弗里德里希看得很透彻,反正做情报什么样的奇葩事情没遇见。
说着弗里德里希第一时间去找女装了。
“他们想得可真开。”阿尔伯特笑道,看来保守的还是国防军,他瞥了眼诺伯,“我去找一顶帽子遮掩一下,你呢?”
“我拒绝接受女装。”
希普林先生是有一些大男子主义的,但凡他碰上的要是劳拉或者林安,估计整个屋子都分分钟要被炸了。想到这里,阿尔伯特觉得爱情果然是命中的注定。
最后当四个男人都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大家齐刷刷看向了诺伯:你确定吗?真的不进去了吗?
诺伯被他们那种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又看了眼戴着绿色帽子的阿尔伯特,突然觉得绿色也挺清新,所以自尊也没那么重要,是吧?
“好吧。我真的纯粹是陪你们。”他这样倔强地说道。
然而,十分钟过去后,大家没有看到女装的希普林先生,而是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灰老鼠。
“嘿,说好女装的。”艾德曼第一个叫起来。
“我尝试了,那条裙子太短了,我穿不进去,被扯坏了。”
当然,他的话并不让四个男人相信,大家在心里群起诅咒他:迟早会遭报应的。
只是,在进入会所核心后,希普林先生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如此快。
会所内的氛围极其春情暧昧,在S级的vip包间内,是五个漂亮的姑娘,他们尽管是不同的发色,不同的种族,但却有着相同的话题。
“我和这里的老板是熟识了,大家以后想来,直接报我的名字,对折对折的打。”林安豪情万丈的说道。
连卿亮起目光:“真厉害!话说我有一回,还梦到弗里德里希变成了女孩,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可以在这里见识到这么多的种类。唉,我现在可终于体会到了男人们在生命之泉的快乐。”
“女人的权益是争取来的,只要我们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们。”劳拉说。
“你也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吗?”西贝尔原先对于这里的男人只停留在卖弄身体的印象上,结果没想到这个小奶狗还有点学问。
“哦,弗洛伊德,我可太知道他了,知道吗,我上大学时,也想选心理学来着的……”小奶狗夸夸而谈,唯一令西贝尔不满的可能就是他的狗爪子总要特意的放到她的膝盖上,当然,每次都被她像教训小狗一样给拍打下去了。
KK望着伙伴被打红了一片的手背,将目光转向自己服务的这位小姐,他抚摸过对方光滑的脚踝,将手上按揉的力道又微微放轻了一些,显得十分温柔说道:“那位小姐是个非常保守端庄的大家族女孩吧。您也像,不过您又和她有些不一样。”
邱月明侧过身支头盯着面前带着金丝眼镜的小男模,道:“有什么不一样?”
“您似乎过得很压抑,也许还有一段不太愉快的过去,所以您需要发泄。”
邱小姐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KK,你和你的朋友一点都不像是做这个的,你们倒真像是学心理学的。”
“我们每天接触的客人很多,所以我们通常也能观察出客人的想法。”
“是这样呐,那么有没有客人和你们说过,随便猜测别人的想法是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情呢?”
额……
KK被吓住了,做这行最怕接到投诉,一旦被投诉,他可能要被雪藏两到三个月才能出台,他可不想这样。
邱小姐笑了,她学着曾经希普林先生的方式,用食指轻巧地刮过KK的鼻子:“骗你的,你长得这么合我心意,我不会投诉你的。”
KK吐出一口气。
“给我念诗吧,就念莎翁的十四行诗,会吗?”
KK理所当然道:“必须的,不过,您还可以加些其他服务,作为我对您冒犯的弥补。”
“哦?还有什么服务?”
KK松解了那层希腊服装的细绳腰带,露出锁骨,蛊惑地说道:“我可以给您念一句诗,脱一件衣服,您想试试吗?”
“哇!刺激!”劳拉说,“试试,月明。”
大家都在怂恿,她也觉得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于是:“你愿意脱,我就愿意看。”
“干得漂亮!”大家开出香槟,香槟的泡沫喷溅在各自的男模身上,众人一片觥筹交错。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不该穿这身。”阿尔伯特在诺伯的身旁说。
现在,他们几个都能很轻松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和摆设,去寻找自家女友,唯有希普林先生一身臃肿宽大的毛绒老鼠衣,处处被卡,还好阿尔伯特不赶时间,他每次都会把他从座椅间,桌台间,走廊内拽出来。
“你才是我的好兄弟,所以瞧见了没,上帝是公平的,只有像我们两个这样心怀善良的人,才不会遭到背叛。至于那几个家伙,随他们的老婆背着他们去做什么。活该!”
诺伯到这个时候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
“话说你这顶绿帽子可真漂亮,下次咱们俩可以换换,我戴绿帽子,你穿这身老鼠衣。”
“可别了,我这顶绿帽子挑了好久的,我可不想把它拱手让给你。”阿尔伯特骄傲地说。
“真小气。”
“哦,TMD,有人摸我屁股,该死的!”这时候,阿尔伯特突然尖叫道,他穿的衣服算不上弗里德里希那样的完全女装,偏于中性,但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被吃豆腐。
“摸就摸了呗,有什么大不了。”诺伯说。
“你反正没事,别人摸你屁股你也感觉不到!”阿尔伯特生气的就往那厚实的老鼠屁股上踹一脚,可对方毫无感觉。
“我后悔了,我们也许真得换一下。”
“不,我现在不想换了,我不稀罕你的绿帽子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绿帽子。”诺伯说。
没过一会儿,焦急的兄弟几个又会和了,他们坐在一张长长的吧台椅上,各自发表刚才寻找的线索与结论,当然无一例外的是,哥儿几个都被吃了豆腐。
”这帮女人是有多饥渴,没见过男人吗!“弗里德里希完全不能理解,就刚才居然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想来摸他的胸。
“我原先只觉得劳拉开放,现在看来,我家劳拉还是很淑女的,没准就是被这群女人带坏的。”阿德里安都到这会儿了,也没忘扯一点底裤把他家劳拉的节操给遮严实。
“是她!”就在这时,艾德曼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手指指向远处。
众人一致回头。
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家亲爱的!
S级VIP包厢,有一张硕大的落地窗,方便尊贵的VIP客户不用挤在会场的人群里,也能最直观地欣赏到舞台中央的猛男表演。
而此刻,他们五个坐在拥挤的吧台前,望向那男模绕身,烟酒嬉笑的VIP落地窗,五个男人都碎了……
这时——
“Ladies and Gentlemen,接下来上场的是本晚压轴节目,脱,衣,舞,秀!”会场中央传来主持人话筒音,让包厢内的五个姑娘兴奋不已。
“这不可能,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诺伯和阿尔伯特两个人已经碎成了渣渣,早先说好的话呢,瞬间打脸啪啪啪。
“那个该死的男人在和她看什么书,舍伦堡都没有和她看同一本书,都没有挨这么近。”阿尔伯特说。
“我就说,她来这里做什么,瞧瞧,一样的斯文败类,她可不是忘不掉那个见鬼的前男友吗!”诺伯说。
对于刚才幸灾乐祸,现在七窍生烟的二人组,阿德里安倒是淡定很多,自他猜到劳拉进入这里后,就没对她的节操和下限持有什么期望,何况,他瞧了眼她身旁的那个男模,没他帅,嗯,不足为患。
摸胸?他的胸没那个家伙的结实好看吗?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弗里德里希想锤爆连卿身旁的女装大佬。
最难过的还是艾德曼,他已经在心底设想了一千万种跪求原配复合的方案了。
“伙计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再一次发出号召的还是老大哥,虽然他每次的号召都不太靠谱。
“所以呢?”弗里德里希看向诺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跳舞而已,谁不会呢,是吧。表演一段舞蹈罢了,我们要争取在台上表现最好,然后被那些笨蛋女人拍下,最后像猎手那样接近她们的身边,狠狠教训她们一顿!”诺伯说得很激昂。
艾德曼还是第一个答应的:“对!跳舞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来都来了。”
“我也没意见。”阿德里安也说,毕竟能和劳拉凑成一对的,骨子里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弗里德里希最后试图劝他们:“我是不在乎,女装这种我干多了,但你们,算了,你们不后悔就行。”
只有阿尔伯特怔在了原地一会儿,他看着哥儿几个一幅斗志昂扬的样子,突然间觉得,如果当年元首演讲的时候,是他们几个在身边,哪还有戈林希姆莱的事情。
果然爱情使人癫狂。
另一边,劳拉花了五马克向会所购买了一只单筒望远镜,满心期待压轴节目。
然而,望远镜看到一半,劳拉突然放了下来。
“怎么了?”邱小姐问。
“上帝,见鬼了吗?”劳拉呢喃。
邱月明接过望远镜,十秒后:“见鬼了!”
随后,众姐妹也纷纷传阅望远镜。
“我的天,那个弹琴的怎么看着有点像阿尔伯特,还戴的绿帽子。”西贝尔说。
“呀,不会吧,弗里德里希穿女装?”连卿觉得自己一定是迷糊了。
“啧啧啧,不管他是不是艾德曼,就风骚这块,还挺别有韵味的。”林安丝毫不在意真假,她的关注点在对方扭动的屁股上。
艾德曼的钢管舞跳得并不好,但重在他裸露了上半身,那些健美的肌肉也足够让台下的群众们欢呼,相继有人朝他丢出大把的钞票。
弗里德里希穿的女装,看上去很妩媚,在台上一直笑容款款,只是最好别让人知道他从前是做什么的,要不然准会后悔。
阿德里安的热舞很有特点,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表现一幅沉浸其中的状态,但只要每次劳拉拿出望远镜一看,就总能发现他在往自己这里瞧。嗯,那感觉很危险。
至于希普林先生,他今晚装得毫无节操毫无脸面,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想怎么舞就怎么舞,肥胖的两只老鼠爪子抱住钢管半天,就像一只屯粮的仓鼠,当然,谁会去在乎一只老鼠的头套底下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呢?
果然,年长的人就是狡猾!
众兄弟吐槽。
突然,音乐停了。
“阿尔伯特,别踩我尾巴。”诺伯说,他还没展现他最好的舞姿呢,就感觉身后被人踩住了动弹不得。
“不是我踩的。”阿尔伯特说。
嗯?诺伯转过身去,才发觉此刻环手而抱,不怀好意看着他的正是那个法国老鸭子。
“我们这里是脱衣会所,不欢迎福瑞控。”老鸭子说完,又伸出一只娘唧唧的指头指向其余四个,道,“同样,你们脱得也不合格。”
顿时四人的面容一沉。
“一定得全脱吗?”弗里德里希问道,他的目光寒凉。
“必须。要不然就滚蛋。”
诺伯摘下头套,拢了把凌乱的金发,问道:“如果我们全脱了,你给我们多少报酬?”
天!真的是他!
邱小姐觉得自己要完了!她也许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行,他肯定已经看见了她,没处躲了。
“我们在军部的薪资可不低,今天在你这里跳,怎么也得翻倍吧?”阿尔伯特同样挑衅地回瞪过去说。
老鸭子用锉子修了修漂亮的指甲,吹了口气:“多少薪资是我说了算,不是你们,还是那句话,不满意就去找坎德拉特夫人,可没人强迫你们来。”
诺伯笑了一下:“好吧,脱衣服而已嘛。”
他率先脱去了老鼠衣服,露出白色的衬衣,然后扯开了领子,露出精壮的肌肉,他笑着走向老鸭子,随后,一个猝不及防,挥出一拳,老鸭子被揍扁在地。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在老鸭子准备逃跑时,艾德曼首先拽住了他:“你不是要看脱衣服吗?现在满意吗?我们一群人脱衣服揍你!”
“王八蛋!让你教坏我的贝尔!”阿尔伯特抄起琴凳猛的砸在了老鸭子的头上,其余人,阿德里安与弗里德里希则掏出手枪抵在了他的脑袋,“带我们去找那五个女孩。”
“完蛋了!”望远镜传到连卿的手上,被她完全目睹了这“残酷”的一幕,而劳拉愿称之为“该死的男权糟粕卷土重来。”
“不用慌,姐妹们,会有办法的,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林安仍旧毫不畏惧地说道,“我们越躲着这群家伙,反而越助涨了他们的猖狂,我们要和他们谈判!”
“谈判?以心理战术压倒对方,也不是不可以。”西贝尔肯定道。
“我有一个办法。”这时,邱小姐从身后拿出一叠胶卷,“据KK说,他们会所内会有照相师进行实时拍照,以便记录下当天最好的照片,后期制成宣传海报张贴,用来吸引客人,那么今晚的这一切,也应该有记录,如果这群大男子主义们不想第二天在他们的军部参谋部里见到自己的女装照,那么此刻就该乖乖听我们的。”
早先有传闻说这位邱小姐不是一个普通的金丝雀,她可能是一个谍报人员,原先大家还不相信,可是在今晚,大家把原先的想法给否定了,毕竟出来泡鸭子都能泡出情报,实在非正常人脑回路。
想到此,大家才都明白,原来世间的感情千百种,但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现在该同情的一时不知是邱小姐,还是那位希普林先生。
男人们提着老鸭子气势汹汹,怒火满满地闯进来时,恨不得分分钟砍了老鸭子祭天,然而——
十分钟过后,胶卷从五个女孩手上分别抛过——
“亲爱的,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kk从更衣室里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出来时,发现自己的客户,那个漂亮的东方小姐已经没了身影,而在落地窗的外头,隐约有一只灰色大耗子抢着公主跑了。
kk摘下眼镜揉了揉,上帝,他一定是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