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板,这件事就是个误会,解释清就没问题了,您不要纠结它好吗?”
“误会?我可有小道消息,你儿子已经被学院开除了!云山兄弟,咱们朋友一场,你可不要害我,那顾骁在整个轻镜州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是不清楚,我是没那个本事跟人家斗。”
“肖老板……喂?喂?”
云山气得脸色通红,愤怒地砸碎电话,吓得站在门边的云时烈直哆嗦,咬着嘴唇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好了,现在好了,”云山一脚踢翻桌子,“云家要完了,你满意了是不是?说话!是不是开心了?!”
云时烈吓得直摇头,眼里水汽朦胧,都快哭了。
“砰、砰”
“进来!”
云山抹了把脸,看着推开门的盛还引:“有什么事?”
“先生,”盛还引偷看了眼云时烈,“我今天又去看元沂小姐,她没见我,但让人传话给我说,”他停了停,“叫小烈去见她。”
云时烈连忙擦干净眼泪:“我?叫我去?”
盛还引点头:“只要求见面,别的没再说。”
云山眸色深沉,思索少顷,说:“那你就去赔礼道歉,她就是打断你的腿你也得忍着,不让她高兴咱们家彻底完蛋!”
云时烈胸膛急促地起伏,在父亲压迫的眼神里重重地点头。
元沂给自己剥了只橘子,这是她在医院的第三天,觉得整个人都快发霉了。顾骁请假照顾她,其实她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照顾的,当年她断了只胳膊,第二天就亲自到前线指挥,没办法,手底下的人实在靠不住。
“小骁,给你,”她把剥好的橘子给他,眼睛闪闪发光,“我也想要你这样的手机。”这智能机比她的老人机好玩太多。
顾骁麻利地收起手机:“你还小,就用你那个,能打电话能发短信挺好的。”
“哦。”她有些失落。
顾骁想揉她的脑袋,看她头上的纱布就没敢,拍了下病床扶手:“再过几年你长大了我给你买。”
元沂自顾自吃着橘子:“小区里六岁的小孩子都有那样的手机玩,那天有个女生说想跟我做朋友,还说要在手机上给我打视频,我拿出手机问她怎么打,她笑话我一顿后就走了,不跟我做朋友。”
顾骁为难地皱眉,确实是个问题,她也得有个同龄的小孩做朋友,但是……
“骁哥,”何晓深从门外探进颗脑袋,“有人来。”
“谁?”
“云家那小子。”
顾骁噌地站起来:“他还有脸来?”
元沂握住他的手:“小骁你忘记是我说让他亲自来的?待会儿让我跟他聊聊。”
“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别被这种小混子花言巧语给骗了!”他生气地道。
元沂温和地笑笑:“何助理,麻烦你让他进来。”
“哎,好嘞!”
何晓深是看明白了,这小姑娘是专克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骁哥,听她的准没错!
不大一会儿,病房外传来敲门声,元沂喊了“请进”之后,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云时烈提着果篮拘谨地走进病房,害怕地看着顾骁:“顾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怎么你跟我道歉,你打的是我吗?”顾骁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眼睛瞎了看不见病人在哪儿?”
云时烈攥紧果篮,忙忙躬身道歉:“对不起元沂小姐,我不该对你动手动脚,我不该不知天高地厚,对不起!”
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和那日与元沂初见时的嚣张判若两人。
元沂还没说话,顾骁就冷笑声:“被踩到尾巴了知道疼了,会叫人也懂礼貌了是吧?来你告诉我,你云家、你老子云山是不是能踩着我顾骁头上拉屎了?”
云时烈被他的气势震慑到,连连后退,直到靠住墙壁,他一个劲地摇头,嘴唇颤了颤,什么也说不出来。
站在一旁的何晓深全程看热闹,心说顾骁那架势他都受不了,何况这么个被家人惯坏无法无天的小子,没被吓尿都算好的。
元沂看差不多了,拉住顾骁的手,捏了下。
顾骁乜了她一眼,实在想不通她想跟这么个混子说什么,让两人单独在一起他根本不放心。奈何元沂软磨硬泡他两天,他没办法,只说给她十分钟时间,最后还警告她要是喜欢那小子他就把她头拧下来,他可见过太多这种案例了。
顾骁哼了声,示意何晓深跟他出去。
云时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出去,当视线再次回到元沂身上时,心脏一顿。
元沂仍然坐在病床上,眼神玩味,仿佛在看一件有意思的玩具,那种轻蔑与不屑云时烈永远不会忘记,如果说顾骁是一头发怒的狮子,那么此刻元沂就像隐藏在丛林里的毒蛇,他本能的毛骨悚然。
“过来。”她勾了勾手指。
云时烈局促不安地走过去,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欺负别人了,求求你……”
“啪!”
元沂打了个响指:“你让我受伤,却承诺不欺负别人,是不是太奇怪了?”她接过果篮,“指望用这个小东西摆平一切?”
“我、我……”云时烈惶恐不安,直接跪下来,双眼通红,“求求你让顾老师不要针对云家,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杀了我都行!”
“他只是开除你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别人的做法他管不着。”
“可是那些人……”
“够了,”元沂用食指托起他的下巴,“你的爸爸是个生意人,你的妈妈是房产商,”她想了下,“你有个小姨,是你妈妈的堂妹,她是个医生。”
云时烈不明白她说这些做什么,只是一一点头应是。
元沂笑了下:“她是个医生,还是轻镜州某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的私人医生之一。”她俯身靠近他,“取一滴那位人物的血给我。”
云时烈瞳孔紧缩,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那么云家起死回生好像也没可能,顾骁啊,轻镜州进化师协会副会长,真的很厉害呢。”
元沂松开他,继续吃橘子。
云时烈想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顾骁进来一见他的样子就厌恶:“想用这种办法挽回?没可能,现在滚出去!”
他站起来,看看表情悠然的元沂,又看看顾骁,郑重地说:“我一定会努力改正错误的。”
顾骁呵了声,等他出去一脚踢上门:“改正个球!我说臭丫头,你不会真给他条件了吧?”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元沂笑笑。
“嘶~”顾骁挽起袖子,“你善莫大焉了,我要再让他回学院,我不要面子?我妹妹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我还给他接回学院,我软柿子吗?”
“小骁,如果他做了一件特别有用的事呢?可以实实在在得到表彰的那种。”她说。
顾骁翻了个白眼:“行,我看这种街溜子能做什么有用的事来,打扫马路卫生?哼,你真是把自己当圣母了,来这儿感化众生。”
“我——”元沂弯着眼睛笑笑,“说不定真能感化他。”
当天下午元沂就出院了,由何晓深开车送他们回家。三天了,顾骁还是越想越气:“本来带你逛街的,却闹成这副样子,真是的。”
元沂安慰道:“没关系的,等伤好点我们还可以去玩,”她看时不时就有人给他发消息,便说,“小骁,你要不回学院工作去吧?我现在一个人也没问题。”
“我没什么工作,我天天在那儿闲得数腿毛,”顾骁看向何晓深,“是不是?”
何晓深忙说:“对,学院又没什么工作,骁哥本来就是特聘教授,工作更少。”
他汗颜地摸了下鼻子,天知道他第一次听到“小骁”这个称呼时惊掉下巴,这是叫活祖宗的?他耳朵没问题吧?这世界果然一物降一物!
元沂不好再说什么,暗暗思索有关修行的事,目前第二神核才勉强稍微熟练些,不知道等级;第一神核的海白之鲸(她认为这诡异莫测的能量就是当初陈教授发现的神秘能量)不清楚等级,但非常得强,强到哪种程度呢?她觉得目前知道的人里没有对手,不过仍要努力修行,敌人总是强大的。
到家之后元沂想去书房,那里面有电脑,她有不知道的东西可以查。没想到顾骁直接锁了门,不由分说:“现在乖乖养伤,别碰这些。”
元沂不满地瘪嘴:“医生说轻微脑震荡,已经没太大事了,身上的割伤差不多痊愈,我没事了。”
“得了吧,脑震荡就不要用脑,小心给用坏。”
“我这些天不学习,你知道会落后别人多少吗?”
元沂不想让步,多一分钟努力就多一分钟生存的希望,这是她用鲜血换来的教训。这个世界看起来和平,但仅限表面,她对这世界依旧一无所知,在这个充满各种奇异力量的地方,她没蠢到自己拥有的海白之鲸就是最强。
顾骁态度也很强硬:“你才十岁,你一两天、一两个月不学习不会怎么样,你的身体最重要,没有好的身体什么都白瞎!”
元沂直接说:“我不跟你说话了!”说完就气呼呼地回自己的房间去。
“这臭丫头,我为她好她还不乐意,”顾骁呼了口气,“不识好人心。”
“真麻烦。”元沂烦躁地扯开头上的纱布,医生怎么能听顾骁的话给她包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开颅了呢。
书房里有监控,她不能随便出现,只能从顾骁那儿入手。
“元元你开门!”顾骁在外面喊。
“门没锁,”她钻进被窝,看也不看他进来,“你还要干什么?不让我读书,我只能睡觉。”
顾骁伸手:“起来,不能一直睡,对脑袋不好,小心睡傻了,跟我到阳台晒太阳。”
“……”元沂直勾勾地盯着他,“现在晚上,哪来的太阳?”
“那就晒月亮,要日月均衡,阴阳平衡。”
元沂抿着嘴角,这货要么在玩她,要么到进化师协会是靠关系,不然没办法解释他让人牙痒痒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