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晚永远是闫晚,说话咄咄逼人,云时不愿被误解,咬牙反击:“我有说要你时时刻刻陪着我吗?我想要的是在你心里的分量能重一点!你和沈云清有说有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连网友都觉得你们天造地设,任何人都比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什么网友?”
“你的微博。”
那条微博转发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当时是贾飞意催着她转发,顺手发完她因为工作的原因再也没登录上去看过后续,所以并不清楚网友们说了些什么。
但眼下显然有另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的微博?你这算什么,窥探?”
云时心里一紧,他无从辩解,这几个月他确实把她的微博看了个遍。
看个微博当然不算窥探,不然闫晚也不会发在网络上了,这么说无非是不想再和他站在这里为一件小事争论,她无意给别人的茶余饭后添乐子。
“我看这顿饭没有必要吃了。”闫晚看了眼时间,她忙前忙后挤出时间来陪他吃饭看电影,不是为了听他指责自己的,显然现在的气氛不适合继续约会。
她憋了一肚子气,要处理眼前的烂摊子,又要惦记着明天的会议提案,干脆利落地转身:“云时,地球没了谁都转,我们也不是非谁不可。你也发现了,我们并不合适......”
说到这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她并不是无动于衷,意识到刚刚态度太过强硬,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沉默许久的云时开口了:“是,你和我之间隔着太多,我除了想尽办法讨你欢心,剩下的什么也不会,在你眼里我和逗你开心的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吗?我甚至比不上一只猫不是吗?”
闫晚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云时没有强留她,自己是她退而求其次的不得已,说再多也不过是让她更厌恶。
事情过去一周,闫晚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刚开始两天她还在等云时像以前一样先过来道歉示好,然后她再顺坡下驴和他把话说开,可是这次云时像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一个字都没说。
又过了几天,闫晚发现手机里莫名其妙收到一条转账信息,一开始以为是诈骗信息,没有理会,直到开会时突然福至心灵,会后打开账户,确实多了几万块钱。
她知道这事谁干的,而始作俑者却一个字也没给她透露过。
闫晚再次按灭手机倒扣在桌上,双手撑着额头闭眼沉思。
她不清楚这笔钱的来源,但左右不过是奖学金或者兼职得来,看着账户上显示的数字,闫晚感到眼睛酸痛,眼前雾蒙蒙一片。
此时此刻她才清晰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云时这些年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但这笔转账片面又直观的展示了出来,她甚至开始想象云深踽踽独行于世间,为了靠近她,熬过的那些寒暑和无眠的深夜。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爱一个人,拼命向前跑,只为了获得一丝平等的机会。
闫晚失力靠在椅子上,睁眼看向天花板,眼睛的酸涩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因为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他要彻底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
云时平时话不多,朋友圈更是发得少,现在他不主动出现,闫晚又拉不下这个脸去联系他,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在网络高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失了联。
那条微博后来闫晚重新打开看过,评论区的留言也大概扫了一圈,其实大家更多的关注还是在两位歌手身上,只不过刚好有一条提到她和沈云清的上了热评榜,这才让网友叽叽喳喳聊嗨了。
她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总不能为了网友几句口嗨特地澄清,没人看也没人在意。
只有云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闫晚迫不及待坐直解锁手机,才发现是姜姝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电话接通后,闫晚有气无力地问道。
姜姝撇撇嘴:“你这是加班累晕了还是对我的爱消失了?态度这么消极。”
“最近一直忙呢。”
“行吧,地址发你微信上了,一会儿早点过来哦。”
闫晚一顿,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姜姝通知过她程松的三十大寿快到了,邀请了几位朋友一起庆祝一下。只是她最近心情不大好,转头又把这事儿忘了。
“好,晚上见。”挂了电话闫晚赶紧起身换衣服出门,她得先把礼物买好。
打开门,蹲守在门口的烧麦立刻喵喵叫着贴上云时的腿,抬起前爪去够他,云时一把抱起它,把包和手机甩在床上。
一天的分离让烧麦有些焦虑,急需主人的安慰,云时动作轻柔地挠了挠它的下巴,它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起来十分享受他的触碰。
云时心里叹气,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他也希望闫晚能够垂青自己,和自己更亲近一点,可实际上他脱光送上门也不一定会引起闫晚的兴趣。
一人一猫在小房间里坐了和久,云时才回过神来给烧麦和自己准备晚餐。
夜深了,云时端坐在书桌前,正在翻书复习今天的课程,突然手机亮起,是姜姝发来的消息。
【你姐喝醉了,来接人。】后面跟着一个地址。
云时眉头一皱,快速地回复了一个好字。换好鞋子临关门的时候,他回头看到烧麦正坐在地上仰头不解地看向自己,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么晚他还要出门。云时顿了一下,深感抱歉:“我明天早上回来。”
也不管烧麦听不听得懂人话,说完他就急匆匆关上门走了。
昨天程松邀请过他,但他并不想让好好的生日聚会因为他和闫晚的事而气氛僵硬,所以找了个借口推拒了。
这些日子他不敢去联系闫晚,也不敢去看她的演出。
他害怕看见闫晚躲避的眼神,更害怕看见沈云清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她身边。
可是听见她消息的第一时间,他还是忍不住,此刻只想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闫晚确实醉得厉害,据程松说是今晚大家开心过头,又刚好闫晚前阵子借着节目小火一把,姜姝为她开心,庆祝程松过生的同时,也祝贺闫晚事业蒸蒸日上,手里没个轻重,不知不觉大家喝得都不少,最后姜姝自己也喝多了。
程松和云时无奈对视一眼:“我也没想到她能把自己和闫晚都灌醉,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点什么,一转头全趴下了。”
云时扶着闫晚的肩膀没说话。
“你们吵架了吧。”程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开,你这么努力......能走到这步也不容易。需要帮忙的话和我们说,闫晚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千万别在她气头上和她对着干,如果是她的问题,也许姝姝能帮忙。”
云时点点头,弯腰把她抱起来:“是我的问题,只是现在没想好怎么做......算了,我先带她回去吧,谢了。”
程松提起椅子上闫晚的包递给云时:“她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钥匙应该在包里,路上小心。”
告别后,云时抱着闫晚下了楼,出门扫了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
闫晚的酒品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好,上了车之后不知道是清醒了一点还是更醉了,开始哼哼唧唧,有几次差点把安全带解了想要下车,一路上云时提心吊胆,余光时不时注意着副驾驶。
心惊胆战终于开回家,云时快步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为了一会儿上楼开门方便,他俯身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一只手绕过她的腿,让她坐在自己的小臂上,单手抱着她往电梯间走。
闫晚像是有些不习惯这样被人当小孩子抱着,下意识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害怕掉下去,她身上那股清冷淡雅的香味夹杂着酒味扑面而来,云时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提着包的手抬起扣着她的背轻拍:“没事,别怕。”
煎饼听见开门的动静,发现是好久没见的云时,兴奋地跑到他身前转着打圈,云时无奈,先把闫晚送回了房间,俯身把人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脑海里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他舔舔嘴唇,有些紧张,这其实有些趁人之危了。
思想斗争很久,云时在她脸侧轻柔地落下一个吻,随即转身出了门。
煎饼一直围着他转,云时只好蹲下揉它的头:“别闹了,晚点带你去散步。”煎饼好像听懂了,静静趴在地上歪头看他,云时轻声叹气,想和它再说点什么,沸腾的水声已经停下。
云时不放心闫晚一个人在房间太久,快速起身起身从冰箱拿出蜂蜜和一瓶矿泉水,兑到合适温度,泡了一杯蜂蜜水端回房间。
推开门看见闫晚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样子正打算下床,云时快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闫晚仰着头,一双大眼睛里水光盈盈的,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懵懂。
认识她那么久,他第一次见到喝成这样的闫晚,有些心疼:“先把蜂蜜水喝了。”
说着把杯子递到她嘴边,闫晚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眼前却天旋地转看不太清,抬手去捧杯子,一双手刚好压着云时的手握了上去。
云时手背一热,下意识想收手,担心她把水打翻,便也没再继续。
从进门起闫晚就一直很安静,此刻低着头乖乖喝水的样子和吵架时冷漠的样子判若两人,云时心里一软,或许自己不该惹她生气的。
闫晚喝了一半嫌蜂蜜水不够解渴,死活不愿意再喝:“好热,不要喝热水,又甜又热,难喝死了。”
她仍旧捧着杯子,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时:“我想喝冰的可以吗?”
云时有些为难,温声哄骗:“这里喝完再喝冰的好不好?”
闫晚不肯,松开手往床下跳,决定自己去找,云时吓了一跳,连忙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
闫晚委屈极了,她活到这么大,不顺心的事情没几件,这几年的受得委屈把过去二十多年的都补回来了,现在想喝个水都有人拦着。
“放开我,热死了,我要喝冰的。”
云时无奈,怕她摔着,只能紧紧把她按回床上:“现在喝冰的肚子痛怎么办,你听话点,我给你开空调,再给你端一杯不甜的水。”
闫晚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听他这么说,愿意各退一步,于是不再挣扎:“那你快点。”
云时看她乖乖坐稳,松了口气,找到遥控器调好温度风向,端着剩下的半杯蜂蜜水去了厨房。
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云时再回来床上的人已经衣带半开,香肩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