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容貌,少年面容姣好,在月光下,莹白的肌肤仿若氤氲着月的光辉,,一双眼睛仿若淬了漫天的星辰,墨发与那白皙的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眼睫纤长浓密,承着清浅的光,温柔而耀眼,仿佛月宫仙子。
“怎么了吗?”
他轻声开口,语气之中天真不在,温柔有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透露着优雅与从容,仿佛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只是眼底却又干净得不染尘埃。
奚南栀一怔,这是他的另一面,有记忆的他。
她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直到月光之下,男子的脸慢慢晕上了薄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更红了。
奚南栀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木宸?”
他眨了眨眼,眼底似乎还带着些许懵懂,与木宸似乎又对上了。
“算是。”
他轻吐出两个字,可是却让奚南栀心底的疑惑更大了。
“昨天晚上你们在屋里说……”
奚南栀没有把话说全,试探性地问道。
“你……听到了?”
说完,他面上更红了,月光之下仿若受到蛊惑堕入凡间染上七情六欲的神明。
奚南栀心情很复杂,就算知道小蠢萌跟眼前的人是同一个人,但是那股陌生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面前的人跟自己理想之中会喜欢的类型几乎完美契合。
只是这种契合让她愈发不安。
良好的礼仪教育,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他的身份是什么?
“那你是谁?”
“我是谁……”
说完他皱了皱眉,低头仿佛在沉思,忽然他脸色一白:“头疼……”
脑海之中驳杂的记忆再次上涌。
他拉着奚南栀的手,目光切切:“照顾好他……”
言毕,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紧紧地捂着头,似乎想把什么东西赶出去一般不断地挥着手。
奚南栀手疾眼快,有过一次经历的她三两下点了他的昏睡穴,少年安静地睡去。
看到木宸的反应后,奚南栀眉头紧皱不放。
因为从小遇到各种暗杀,中毒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凰国顶上那两位,其中一位还是传说之中的神医,奚南栀的医术并不差,
木宸的这个反应像极了受到过严重的刺激或者心理创伤,然后选择性失忆或者是滋生出了另一个性格保护自己。
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种情况。
如果是第二种……一想到木宸极有可能是衍生出来的存在,未来可能会消失,她的心一揪。
更让她觉得担忧的,是他方才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格外的熟悉,熟悉得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木宸,会是那两人的孩子吗?
如果是,那么他们之间将永远横亘着上一辈的恩怨。
轻抚他的眉眼,奚南栀只盼望一切都只是猜想。
将他抱到马背上小心安顿,她也纵身一跃,驱马朝着木宸所指的方向前进。
还没一会儿,怀中传来动静,低头一看,便对上了一双惊诧的眸子。
“木宸?”
怀中的人儿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鹿,眼底满是仓皇:“你,是不是打我了,唔……头好疼。”
说着小家伙一扁嘴,眼睛里瞬间盈满了委屈。
见他没什么事,又见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另一个面的自己存在,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再次提起来。
如若,现在无忧无虑的他是随时可能会消散的,那,另一个他不如不出现。
古籍之中有一秘法可以唤醒人内心深处的记忆也可以封存其记忆,甚至可以改变记忆,听说京都黎小王爷有一幕僚深谙此法。
木宸看着面前的狐狸姐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奇怪的看着自己,心下更加觉得狐狸姐姐怪怪的。
他伸出手,极为熟练地搭上她的脉搏,奚南栀条件反射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随后对上了少年茫然的目光。
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后又有些疑惑:“你想做什么?”
木宸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病呀?生病的时候师父都是这么替我看的。”
奚南栀无奈地将他的手放了回去:“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她没将木宸的话当回事,她以为就是木宸就是简单地模仿罢了,毕竟他真的会医术这件事情,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见她不以为意,小家伙气得又瞪了她一眼:“谁担心你了!你打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关心你!”
“我……嘶……”
奚南栀刚想解释自己没打他,没想到小家伙一觉踢到了她的小腿上,带着故意,十分恶意。
踢完他还‘哼’了一声,趁他不注意,熟练地下马,转身朝着前方走去,令奚南栀意外的是他竟然没走错方向。
奚南栀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可是生怕他走丢,她连忙驱着马赶了上去:“你走慢点。”
听到奚南栀的声音,木宸越想越气,走的更快了。
见他赌气,马儿在树林之中走位也远不如他灵活,奚南栀干脆下马,看着前方的身影笑了笑。
木宸气鼓鼓地抱臂走着,身后忽然传来奚南栀欠欠的声音:“哎,可惜了,这暴力还有桂花糕,糖人,杏仁糕还有……”
下一秒,面前一团白影闪过,身边多了一个像个河豚一般的少年,伸手将那包抢了过来,奚南栀手疾眼快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
木宸还要挣扎,下一秒,奚南栀握住他手腕的手朝下轻轻牵住了他的手,温柔的嗓音满是宠溺,仿佛哄孩子似的:“晚上的森林雾气大,小心走丢了就找不到我了。”
夜间寒凉,原本有些发凉的手此刻被她握住,温度自她的手心传递,让人感到莫名的温暖。
许是因为常年练剑,她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有薄薄的一层茧,可是却更让人觉得心安。
糟糕,这温度好像都烧到脸上了。
木宸抬了抬另一手抱着包裹的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有些发烫,可是随后另一只手中被塞进了一个皮质的口袋之中,里面缝满了棉花,似乎已经被人焐热了,暖洋洋。
抬头看去,是女子温柔而专注的眼,眼底满是严厉:“不许脱下,等下着凉了会生病。”
木宸张了张嘴,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安静地任她牵着。
心跳乱了节奏,他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心里慌慌的,跳的很厉害,但是又有些甜甜的,比糖葫芦和桂花糕还要甜。
他不说话,气氛瞬间有些温馨暧昧。
奚南栀瞥开了眼,错过了他微红的耳尖,有些不自在地道:“买糖葫芦的时候,人家送的。”
听到她这么说,心底的雀跃瞬间平静了许多,闷闷地道:“哦。”
没怎么出过谷的小朋友怎么会知道买糖葫芦是不会送东西的,只是某人去了踩点,进了镇子之后看什么都觉得需要,看什么都觉得适合他,看什么都想买罢了。
她一直记得,他很怕凉。
忽然感觉手心动了动,他轻轻回握住她,小声呢喃道:“那,你可不要把我弄丢了哦……”
心间仿佛落下一滴水,在平静的心糊之中漾开,带起阵阵涟漪:“好。”
说话间,一个农家小院已经出现在眼前。
现在已是亥时,天色很晚了,只是这一人家门口还挂着灯,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奚南栀有些警惕。
可是附近也确实没有其他人家了。
她轻轻扣了扣门,屋内的人回应也很快:“回来了啊……”
可是看到奚南栀两人之后,男人皱了皱眉头,抱着孩子有几分警惕。
奚南栀微微放下了戒心,看来是在等妻子归家。
“您好,我们是路过的,夜色已晚,想要借宿一晚,我们会按照正常的旅宿费给您一些报酬的。”
男人朝着远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两人,有些为难。
奚南栀知道的他的担忧,他们孤儿寡夫的,自己一个女人,确实不合适。
“要不这样吧,你先让他进去休息,我帮您去看一看。”
男子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你们都进来吧,我家妻主应当很快就回来了。夜里雾气大,你们是外来人吧?不熟悉路很容易迷路的。”
他将屋里的灯点亮:“方才我只是纠结,家里空房间不多,也就两个榻还是给孩子准备的可能有些小,二位不嫌弃的话就在此住下。”
这是一位很平凡的人夫,他怀中抱着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有些属于父亲的温柔光辉,看得奚南栀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抱着自己等着晚归的母亲归家。
可是那个女人让夫女等了一晚上,自己却在那个男人处休息了一晚。
眼底有些许冰冷,此时手中的柔荑挣了挣,她看去,此时木宸一双,眸子好奇又惊疑地看着那男子怀中的婴儿,婴儿此时也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木宸,这一幕竟然有些许温馨。
点了灯,男子也是被二人的容貌所惊艳,两人就好似天上的仙人似的,金童玉女,格外登对。
“本来还担心只有一间房会不会不方便,线下看来刚好。您二位是新婚吧?”
听言,想来稳重的奚南栀不由得心头一跳,面上红了些许。
正要解释,那男子已经拉着木宸坐下,二人逗着宝宝。
“他好可爱啊……”
“谢谢,您和您的妻主也很好看。”
男子真诚地夸赞道,随后木宸眼中盈满了好奇,奚南栀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