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
西里斯给哈利去霍格莫德的同意书上签了字以后,他们就经常在周末逛霍格莫德,有时候卢平也会加入进来。
哈利无疑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的,三个人一起坐在破釜酒吧的时候,他总能听到许多他所不知道的,关于他父亲学生时代的趣事。有时候也偶尔会提到总是来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艾莎,以及美丽聪慧却总是过分自信骄傲的莉莎。
在谈到莉莎仅凭卢平每个月请假消失的规律,就猜测出他的狼人的时候,哈利的表情很微妙。
“她简直活脱脱另一个赫敏。”
卢平也想起了那个仅凭斯内普的一堂狼人课程,就猜测出自己身份的小女巫,不得不中肯道:“你的表述很形象。”
紧接着卢平又突然想起来他们之间似乎因为他的身份问题在冷战,询问道:“你们……嗯……还在闹矛盾吗?”
哈利不得不谈起海格的巴克比克的问题,并且借由这个三人都一起担心的问题而使得关系有所缓解。
“他……我是说巴克比克……他不会被处死的,对吗?”
面对哈利亮晶晶的眼睛,西里斯不得不尴尬地挪开了眼神:“有时候魔法部……嗯……你知道的。”
“可是你的审判不是赢了吗!”哈利惊呼。
“他们并不愿意为了一个牲畜而得罪一个贵族,哈利。”西里斯显然是想到了不好的东西,暴躁地说。
哈利意识到他说的所谓的贵族是指马尔福家,有些愤怒地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等这场三人聚会结束,在破釜酒吧门口告别,随后哈利就和在外面买东西回来的罗恩和赫敏汇合。
虽说三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罗恩和赫敏之间明显还有些尴尬地气氛,二人站在一起也离得很远。
“那个坏女人不能帮上忙吗?”罗恩听哈利说了刚刚的事情以后显得有些担忧,“她不是帮你教父在巴蒂·克劳奇的眼皮子底下赢得了审判吗?那可是巴蒂·克劳奇啊!”
罗恩脸上露出一种夸张的表情:“你不知道,帕西可崇拜他了。我父亲当时还担心没办法翻案呢,因为当年是巴蒂·克劳奇把你教父投进阿兹卡班的,如今又宣判无罪,简直是打他的脸!”
哈利看了罗恩一眼:“审判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巴蒂·克劳奇显然并没有为难西里斯啊。”
“哦,我觉得这就是那个坏女人厉害的地方。”罗恩神神秘秘道,“我父亲和我母亲偷偷摸摸谈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我父亲怀疑就是艾莎想办法说服了巴蒂·克劳奇,这场审判才这么顺利的。”
“这只是你们的怀疑!”赫敏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猜测当事实?”
“你不也把猜测当事实,我是说卢平教授是……是那什么的事情。”
“那就是事实!!”
三人吵吵嚷嚷走远了。
西里斯从破釜酒吧离开后又拐去了蜂蜜公爵,半小时后才提着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出来,幻影移形回到莫尼尔街拐角处。
莫尼尔街不是巫师聚集地,麻瓜居多,因此西里斯幻影移形的时候特地注意把自己弄到人少的拐角小道里,最后才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周末,社区内有不少散步的麻瓜,他披着一身墨绿色的曳地斗篷,面容英俊,气质优雅,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实之前从阿兹卡班出逃,魔法考虑到西里斯的罪名中还有杀害了十三名麻瓜的罪名,就联系麻瓜政府一起发了通缉令。
原先艾莎还害怕他大喇喇出现在麻瓜社区,会被没看见官方澄清的麻瓜当做逃犯,后来发现西里斯如今被养得非常好,和通缉令上脏兮兮骨瘦如柴的模样相差甚远,即便出现也没有麻瓜认得出来,这才相对放心一些。
拒绝了几个要联系方式的麻瓜以后,西里斯的心情已经非常差了,用魔杖敲开莫尼尔街十三号的大门的时候,才算是长吁一口气。
“先生回来啦!”薇薇安蹦蹦跳跳过来迎接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西里斯莫名其妙地看着薇薇安殷勤地接过自己的外套去挂,“我怎么不记得家里还有这样的迎接仪式。”
薇薇安挂外套的动作一僵,支支吾吾道:“薇薇安一直这么勤劳……”
西里斯笑了一声,没有过多计较,发现门口的架子上还挂着一件女士的斗篷,顺口道:“艾莎今天没出门?”
“女主人在她的房间里。”薇薇安说。
西里斯摸着怀里的袋子,上了二楼正要拐去艾莎房间,薇薇安一惊,赶忙跑过来大喊:“先生!先生!那个……女主人说她要睡觉,吩咐别人不要打扰她!”
西里斯脚步一顿,挑眉看着僵硬地薇薇安:“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薇薇安双手搅着自己的围兜,心虚地移开目光不做声。
西里斯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回房间。”
说着西里斯脚步一拐,往楼梯另一个方向去了。远远的,西里斯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木门上今天突然多了一块黄铜色的牌子,走近了这才发现那是一块五棱形的铭牌,铭牌上方刻着恩威斯特家的家徽,下方是艾莎娟秀的花体字——西里斯·布莱克的房间。
薇薇安看着西里斯一动不动地在门口站了许久,有些忧心地小声问:“先生不喜欢吗?”
西里斯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摩挲着黄铜铭牌上凹陷下去的字体,轻声问:“这是艾莎做的?”
“是女主人给先生的惊喜!”薇薇安说,“女主人吩咐薇薇安一定要看着先生看到!”
西里斯笑了起来。
怪不得他一回来,薇薇安就这样殷勤。
西里斯握着门把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不知为何拉着窗帘漆黑一片,西里斯奇怪地掏出魔杖隔空拉开窗帘,这才看见他的房间里面正对着床尾方向的墙壁上,挂着一块挂毯。
挂布莱克家的那块挂毯十分陈旧,只有绣着的金线还在发亮,完完全全就是那些只有自己觉得自己高贵,实则骨子里已经开始衰败腐烂的纯血贵族的映射。
这块挂毯不同,它是崭新的,是泛着朝气的浅淡草绿色,用带着魔法的玫红线在最显眼的地方绣着几个大字——属于我们的家,每个人都永远自由,可爱,闪闪发亮!
再下面是小一些的魔法写出来的人名,没有前后或者上下关系,只是那样随意而又自由地在挂毯的各个地方,还能像水中金鱼一样到处游曳。
西里斯靠近了一些,这才勉强看清那些到处晃悠的文字。
西里斯·布莱克;艾莎克里娜·恩威斯特;莱姆斯·卢平;哈利·波特;薇薇安……
西里斯顺着看下去,除了在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其余时候脸上都带着淡淡笑容。
她没有食言。
西里斯想,无论什么时候,艾莎都说话算话,从不食言。
西里斯坐都没坐就直接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去,来到艾莎的房间门口,这次薇薇安没有阻拦,任凭他敲响艾莎的房门。
“艾莎?”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薇薇安之前说过艾莎在房间里睡觉,不过西里斯以为那是她想要他第一时间回自己房间的托词,如今听见敲门没动静,才意识到薇薇安说的可能是真的。
他轻轻拧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窗外天光已经带了点微微的橙色,房间内艾莎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腿上盖着棕色的毯子,静静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西里斯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这才悄悄走了进去,轻轻拿起艾莎腿上的毯子盖在她肩膀上。
她今天把头发都盘了起来,趴睡的时候露出一大段弧度好看的修长脖颈,西里斯盖毯子的时候手指头不小心碰到了一点,指尖立刻像被火燎到一样烫到发麻,吓得他赶紧挪开了视线。
桌子上摊开着一大堆文件,西里斯眼尖,立刻就看见最上面那份的几个大字——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安保工作(对麻瓜方面)
这些天神神秘秘的忙来忙去原来是在忙魁地奇世界杯,怪不得说什么很盛大的事情,还拿回来爱尔兰威士忌。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西里斯也不好多看,替她把散落的文件一一归置了,这才关门离去,打算晚饭的时候再叫醒艾莎。
只是还不到晚饭时间,莫尼尔街十三号的门就被人敲响了,西里斯以为是艾莎的同事因为魁地奇世界杯的工作找了过来,十分自然地就去开门。
一个全身黑色的男人站在门口,长袍掩去了他的身形,兜帽盖住了他的面容,显得神秘莫测。
西里斯顿时感觉脑海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摸向了插在后腰处的魔杖,冷冷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动,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找艾莎克里娜·恩威斯特。”
“你到底……”
“西里斯。”艾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西里斯的质问。
西里斯回过头,看见艾莎仍然披着那件毯子,站在二楼同往一楼的楼梯上,神情冷淡地看着门外的人。
“西里斯,他是找我的,让他进来。”
西里斯心里仍觉得危险,但还是听话地侧身让开了路,任凭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只是右手还是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
男人走进门厅,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这才伸出双手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头短灰发。
“巴蒂·克劳奇?”西里斯掏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了男人的后背,咬牙切齿,“你来这里做什么?!”
巴蒂·克劳奇一脸憔悴,从前笔挺的脊背如今也弯曲了下来,从来都一丝不苟的灰短发也没有打理,乱蓬蓬地贴在脑门上。他没有理睬西里斯,只是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艾莎。
“他不见了。”巴蒂·克劳奇说。
他?谁?
西里斯一头雾水,但是显然艾莎听懂了这话,她面色一白,本就瘦弱的身体晃了晃,右手扶住了楼梯扶手才没让自己倒下。
“你答应我的。”巴蒂·克劳奇紧紧盯着艾莎,怕她反悔一样,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威胁的意思,“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的。”
艾莎一步一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手拢着身上的毯子,一手打开了门厅旁边一个没人的房间:“进来说吧。”
西里斯不可思议地看着巴蒂·克劳奇走进那个房间:“艾莎?!”
“抱歉,西里斯。”艾莎对着西里斯笑了笑,关上了门。
二人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并不长,一刻钟左右巴蒂·克劳奇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一眼都没看他曾经连审判都免了就做主丢进进阿兹卡班的西里斯,戴上兜帽匆匆离去了。
西里斯铁青着脸,紧紧盯着跟在后面走出房间的艾莎:“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先吃晚……”
“谁不见了?你答应了他什么?”
“西里斯……我不能说。”艾莎叹了口气,“别问了,好吗?”
“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西里斯往前一步,“审判前你派薇薇安给巴蒂·克劳奇送信了不是吗,是不是你那个时候答应了他什么?!”
一瞬间,一切仿佛都在脑海里有了答案。
为什么在审判的时候,福吉急得面红耳赤,坐在一旁的巴蒂·克劳奇却始终没有开口,即便是开口问的几个问题也都偷偷偏向他……
他原先一直以为是莉莎的原因,因为莉莎是前任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的部长,所以巴蒂·克劳奇才帮艾莎。
西里斯几步走到艾莎面前,双臂紧紧禁锢在她肩膀两侧,睁着充着血丝的眼睛看着艾莎:“是不是因为我,你才被他要挟了?”
“西里斯,我和克劳奇先生的约定是很多年前达成的,不是因为审判才达成的。”
“那你们到底约定了什么?!”西里斯吼了起来。
“西里斯……”艾莎伸手抚上了西里斯紧握的手腕,声音轻柔道,“你先冷静点,好吗?”
西里斯手臂一颤,却紧绷下颚,一点也没有退步的表现。
艾莎长吁一口气,撩开自己的右手臂,展示出手臂内侧一个几乎不会被注意到的,淡淡的火焰印记。
那是一个牢不可破咒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