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舒舍予正上完课回当时林家为了方便她在新西兰学习买的公寓。
街上的路人两两成行,舒舍予穿梭其中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之人。
天空飘着小雪,更为情人节增添一份浪漫。
“Sister, buy a bunch of flowers!”(姐姐!买一朵花吧!)一个黑人小女孩拉住了一直前行的她。
换成几年前她一定会买一朵送给自己,送给每一天努力的自己,但如今,她不会再向之前了。
她摆摆手,正想着说什么拒绝的好,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闯入她的耳道。
“Wrap it all up.”(全部包起来。)
她猛的扭头看声音的出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绕着深灰色的围巾。
“你……”舒舍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问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是想干什么?”陈凘聿接过花束,又从包里抽出几张纽元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收到钱开心的跑来了,跑出去没几步就跑回来对陈凘聿和舒舍予表达感谢。
“说话。”陈凘聿见舒舍予迟迟不吱声。
“……”舒舍予不知该怎么说起,沉默良久,最后也只说出两个字:“抱歉。”
陈凘聿将花递到舒舍予面前:“没想让你道歉。”他牵起舒舍予的手往前走了几步问道:“喜欢自己一个人?”
“还好。”舒舍予否认,忽的想到什么,她扭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九点。”
“那你怎么找到这的?”
“查了你手机的位置,我就过来了。”
陈凘聿侧眼看她,她身着一件卡其色的长外套,下面搭这裸色的红底高跟鞋,手指冰冷。他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不怕冷?”
“现在暖和点了。”舒舍予没反抗,顺着他的话头回答。
舒舍予带着他回了公寓里,里面的装修风格是简约的白色系。墙上挂着几幅画,墙边也靠着几幅。
往里走,陈凘聿看见摆在窗边的画板,他问看着墙边的几幅画问道:“学过?”
“小时候学过。”
“现在怎么不学了?”
“我外公不喜欢我画画。”舒舍予倒了一杯咖啡递给陈凘聿:“我本以为我不会再画了,但刚落地这时,我就觉得这里好适合画画。于是我一旦没课时我就会在坐在这。”舒舍予走到到窗边,到画板面前:“有时候一画就是一整天。”
陈凘聿顿时明白,她在林家并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光鲜亮丽。林家的规矩很多,他们注重内涵和教养,一些不用和登不上的台面的东西,他们就会立刻摒弃。并不会在意那有多么重要。
舒舍予母亲当年为了嫁给她父亲不惜与舒舍予外公——林缘齐断绝关系。她父亲舒臣是个孤儿,但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林缘齐瞧不上他,强迫舒舍予母亲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舒舍予母亲的本性压抑太多年了,在那一刻,她彻底爆发,顺从了林缘齐的要求二十多年的她,直接甩门而出,林缘齐在后面大喊:“你今天要是出了林家大门,就别再想进来!”
从那时候,她便也没回过林家,她和舒臣结了婚,日子过的也是有滋有味,舒舒坦坦的。后来舒舍予出生,她也没回去过。直到她去世,舒舍予才回到林家,见到她从未见过的外公。
陈凘聿放下咖啡,走到她身边,轻轻环抱住她,将她一点一点的拉近怀里。她手腕上戴着他送她的玉镯。冬日的暖阳通过窗户散进来,照在玉镯上,玉镯像是被附上了金光。
送这对玉镯时,陈凘聿挑选了许久,觉得太多都配不上舒舍予,不是太俗就是太老气,直到看到这对白玉镯,他立刻就想象出舒舍予戴上时模样。
当时的销售夸赞他的眼光好,说着他的好话也说着玉镯的好话。
“先生,是打算送谁?女朋友吗?”销售问他。
“嗯。”陈凘聿说。
“这样啊,不知先生知不知晓送恋人玉镯含义?”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他回答。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凘聿出门采购了一些食材回来。舒舍予不可思议的问他:“你还会做这些?”
“当时没钱吃餐厅,只能自己做。”陈凘聿说。
“嗯?陆铎鸣父母不是给了一张卡吗?你没用?”舒舍予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订了机票,买了一栋point piper后就没怎么用过。”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
别墅都买了,还在意那点餐厅钱?
不懂。
“那你怎么生活的?”舒舍予将食材放进碗里。
“我自己有张卡。足够维持我基本的生活。”
果然,陈凘聿和陆铎鸣口中的一模一样。
绝对不会在吃穿住行委屈自己。
无论何时,都要奢靡享受生活。
“你呢?”陈凘聿声音低沉,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吧台对面的她:“你又是怎么生活的?”
“我?”舒舍予似是回想一番:“就像你看见的这样。住着我外公买的房子,用着我外公的钱,享受着我外公带给我的一切。”她黯然的笑了笑,转了话峰:“我出去了。”
说完,舒舍予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等陈凘聿做好饭菜,走出厨房就看见舒舍予坐在窗边安静的画着画。
阳光倾洒在她的发丝上,她面色严肃的看着画布,似是有些不满意。陈凘聿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犹如一片宁静的大海,充满了柔情似水,眼中倒影着她的身影,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按下了快门键,因为是演员的原因,舒舍予感受到了有人在拍自己,她回头就对上偷拍者笑意盈盈的双眼。
顿时,她觉得陈凘聿像极了江南的烟雨,柔美深情,然后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等她反应过来时,陈凘聿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观赏着她的画作。
是在做饭时的他。
是穿着白衬衫,但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他。
“画的不错。”陈凘聿称赞道。
“不错?”舒舍予扬眉看着他,显然是对他的评价不满。
“嗯。”男人轻笑着说着挑逗她的话,手轻轻环上她的腰,一低头就吻上许久没亲过的唇,舌头探索着每一个角落,气息变的越来越沉重,她沉浸其中,渐渐迷失自我,正当她意乱情迷时陈凘聿松开了她,耳边传来温热,就听见男人说:“要是有你会更好。”
舒舍予心里陡然一跳,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也不自禁的微微热了起来。
陈凘聿见她如此反应,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都透露出笑意:“吃饭吧。”
他的厨艺不错,舒舍予吃的很满足。
天色渐晚,舒舍予看着陈凘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问道:“你订酒店了吗?”
“你想赶我走?”陈凘聿扭头看向她:“不知道是谁飞到新西兰陪你,不知道是谁为你做了晚餐,不知道是……”
“是你是你。”舒舍予打断他牢骚,继续说:“客房里面有没有拆过的洗漱用品和浴袍。”
陈凘聿点头,他倒也想过和她一个房间,虽然不怎么可能。他进到客房就看见摆放在床边的男士睡衣。
他洗漱完就去了舒舍予的房间,房门没锁,他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舒舍予让他进的声音后,这才推门进去。
舒舍予打量着他,睡衣很合身。
“什么时候买的?”陈凘聿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
“你做饭的时候我叫人送来的。”舒舍予回答他。
“看来你并不想赶我走。”陈凘聿看向她的双眼。
“……”舒舍予没回话,毕竟他说了实话。
陈凘聿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怎么办宝宝?”他的声音低沉又威严,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你想怎么办?”舒舍予强装镇定,反问他。
“我想和你一起睡。”男人缓缓靠近她,用气声轻轻道:“好不好?”
舒舍予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陈凘聿听不见,看不见回答就一直问她,直到她点头为止。
就这样,陈凘聿名正言顺的上了舒舍予的床。
一开始两人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后来陈凘聿凑过来抱住她,嘴里还念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