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家庭旅行同时也是庆祝达力成功入读斯梅廷中学的活动。奇怪的是,明明从小到大,达力、曼蒂和哈利都是在同样的学校上学。但这次德思礼夫妇却没有给曼蒂和哈利申请斯梅廷中学的入学资格。
“可能爸妈是想让你们上教会学校。”达力对哈利说:“咱们的成绩差得太多了。”
他话里的教会学校是艾哈迈德中学,跟斯梅廷差不多的好学校,但比起全面发展的斯梅廷,艾哈迈德更注重激发和培养天赋。说着这些的时候,达力的情绪非常低落。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怕我不高兴。”说到这,他的肩膀垮了下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咱们非得分开!明明斯梅廷也是很好的学校。可能,可能他们是怕我影响你俩的成绩?”
曼蒂的成绩确实很好,在所有科目中她最擅长的就是数学。她的数学是从小参加国际竞赛拿卓越奖的优秀。对她来说,解开一道困难的数学题带来的正面情绪可比交朋友要多得多。因此,她在同龄人中格格不入。
要知道,就连哈利在学校里都还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呢,虽然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他最擅长的科目是化学和物理,也参加过几次国际竞赛,拿过卓越奖。但那都是小组赛,虽然队长是他,但荣誉属于整个小组。所以就算哈利能够自制简易定时/炸/弹——他发誓自己只是好奇那些反应式和原理是不是真的——并成功引爆,他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也远不如曼蒂——不过哈利自己也不是很想要曼蒂得到的那种关注就是了。
“曼蒂、是我的妹妹。”达力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用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语气有些别扭地说着:“我永远、永远爱她。而你,哈利,你、你勉强也算我半个兄弟,你能出息我也很高兴。”
“我查过地图,艾哈迈德,离这里挺远的,要坐火车才能去。”他抽了抽鼻子:“你们肯定要寄宿,斯梅廷也是。我们、我要很久才能和你、和曼蒂见一次面。”
“达力……”哈利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达力,拿不准怎么安慰他,只能讷讷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我没事,不用安慰我。”达力转过身,两只手握住哈利的肩膀:“哈利,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好好听着。”
哈利在达力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达力于是继续说下去。
“我不管你们是去什么学校上学,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曼蒂。”达力盯着哈利的眼睛说着:“你知道的,曼蒂经常被找麻烦。我要你代替我,在新学校里保护曼蒂。”
哈利这次认真答应他:“我会的。”
曼蒂长得挺好看的,而且是那种极具辨识度和侵略性的好看。又因为成绩很好,经常出风头,学校里讨厌她的同学远比喜欢她的多。甚至那些喜欢她的男孩子都有些希望她能够栽个大跟头,好让他们来个“英雄救美”。
为了这,达力和哈利不得不挨个找上门警告敲打,才压下了学校里针对曼蒂而来的恶意。
而曼蒂本人又并非是一个会在乎除了家人和被她认可的朋友之外的人的感受的人。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让我去跟那些小女孩玩芭比娃娃毛绒玩具,讨论怎么织毛衣做饭?饶了我吧,我宁愿再做十套奥数题!”。
达力没注意到哈利的走神,他松了口气,放轻力道一拳砸在哈利肩膀上:“这是我俩之间属于男人的约定。”
哈利也回敬一拳权做回应。
“嘿!男孩们,说好的轮流排队呢?”曼蒂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她正在排“地心探险之旅”:“你们在做什么?”
“马上来!”
他们买的是直通票,为了省钱和节约时间,三个孩子尽量玩完了大部分项目。一圈下来,别说他们,德思礼夫妇都累得够呛。
坚持着玩完了最后一个项目,德思礼一家终于坐上了接驳巴士。
“妈咪~我要累死了——”曼蒂挽着佩妮的手臂拖长了声音撒娇。
“宝贝再坚持会儿,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佩妮心疼地用手帕擦去女儿额头上的汗珠:“待会儿下车的时候让你爸爸背着你。”
坐在母女俩后面的达力和哈利同时翻了个白眼,开始无声地学起了曼蒂和佩妮的动作,表情搞怪,动作浮夸。他们学完了这一整套又齐齐做出呕吐的动作,后脑勺立刻遭遇了抱臂坐在他俩后面看包的弗农的“铁拳制裁”。
两个男孩抱着头往后看,弗农扬了扬拳头,示意两个皮孩子老实点儿。
车停在酒店外,达力和哈利自觉地分走了弗农身边的大包小包,索性都是一些纪念品玩偶和糖果饼干之类的,没多少重量,只是看着很多。
“爸爸,我也要帮忙拿东西。”恢复了一点的曼蒂又贴到了弗农这边。
“不,宝贝,我暂时不需要你来分担。”弗农说:“但你可以帮你妈妈拿着包,她看起来也很累了。”
“好哦!”曼蒂回到佩妮那边要帮她拿手提袋,这点小小的“要求”佩妮当然不会拒绝。
跑在前面的两个男孩打闹着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后面隔着一段距离跟上来的是提着东西的弗农和稍稍落后半步的佩妮和曼蒂。总的来说,这一天虽然有些疲惫,但玩得很开心。
但或许……这种平静的生活就是要被打破的。
“德思礼先生,德思礼女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酒店门口的亚裔女人身上穿着古怪的、银光闪闪的袍子,头发染成金色,鼻尖上有一颗很显眼的、凸起的痣。但奇怪的是,酒店门口的人像是根本看不到她和弗农他们一样。周围的人也像是突然跟他们隔开了,人声远去。
“你是什么人?”弗农警惕地把两个男孩拉到自己身后和她对峙。
女人没有理会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用蹩脚的英语说着:“根据伟大的、邓布利多先生的来信,我受委托把录取通知书交给你们,祝你们生活愉快!”
说着,女人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厚重的羊皮纸信封。她看着后面被佩妮紧紧抱着的曼蒂和被弗农护在身后的达力哈利,脸上是嫉妒和羡慕混合的表情,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日语)那可是魔法界最好的学校……”
弗农根本不想听她说的话,直接劈手夺过信封,色厉内茬地低吼:“信你已经送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女人也不恼,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接着,她当着孩子们的面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小木棍挥舞了一下,整个人从原地消失。在她消失的同时,人声又再次喧沸起来。
弗农的脸色像挨了一记直拳而偏偏他又不能还手一样难看。
“爸爸……你还好吗?”曼蒂小心翼翼地问。
意识到自己吓到孩子们的弗农努力压制下内心的怒火和恐惧,硬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宝贝。我们回房间吧。”
孩子们虽然又好奇又兴奋,但也敏锐地从大人的情绪中察觉到自己不该问出口,于是一行人安静地回了酒店房间。
放下东西后,三个孩子眼巴巴地坐在床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弗农。
弗农没有看他们,而是把信给了佩妮,自个儿坐在飘窗上,手肘抵着膝盖,痛苦地低着头。
佩妮拿着信,一遍遍地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印章,神情半是怨恨半是怀念。
“妈妈?”曼蒂觑着佩妮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是我和哈利的录取通知书吗?”
佩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我想,这就是了。”
“我能看看吗?妈妈。”曼蒂站起身,手指已经搭上了信封。
“这是,属于你们俩的。”佩妮缓慢地把信封递给女儿,别开脸:“你们自己看。”她匆匆走到了弗农身边,一手扶着弗农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嘴背对着孩子们,眼眶悄无声息地红了一圈。
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
一封信上写着的是“Mr H. Potter,The lower bunk of the bunk bed in room 1804,Maihama 1-8, Urayama City, Chiba Prefecture, Japan。”
另一封上写除了开头的“Miss M.Dursley,The single bed in room 1804”,其他内容都一样。
写字用的墨水是翡翠一样的绿色,里面好像还有金色的细闪。翻到信封的另一面,封盖上有一个精致的纹章图案和一块暗红色的蜡封。蜡封的图案和纹章是一样的——盾上大写的字母“H”周围围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纹章上面的缎带写着“Hogwarts”,下面的缎带写着“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
信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摸起来像是电视里才有的东西。
“这太酷了!”达力说:“我还从来没收到过寄给我的信呢。”
“呃……曼蒂,你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吗?”哈利推了推眼镜:“我没见过这个单词。”
“我也没见过。”曼蒂摇摇头:“但我猜是拉丁文。”
“我也一样。”
“嘿!那不重要!我想看里面写了什么!”达力催促:“随便你们谁的,我想看!”
“OK,”曼蒂问:“咱们有拆信刀吗?”
“没有那种东西。”达力抢过曼蒂手里的信:“哈利——把我们买的玩具拿出来。”
“拿那个干什么?”哈利下意识反问,又突然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
他匆忙从袋子里翻出一把漂亮的玩具模型刀,这是不知道哪个作品的纪念品。达力和哈利一人买了一把,打算到时候扮海盗或者杀手之类的玩。
达力把刀从鞘里抽出来,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刀刃插进封盖和封套之间的空隙,沿着蜡封的方向轻松撬开。
“哇哦,看到了吗?我一次就成功了。”达力得意洋洋地翻过来看了一眼:“曼蒂,这是你的。”
“嘿!我的信应该由我自己来拆!”曼蒂小小地抗议了一下。
哈利说:“没关系,你可以拆我的。”
“算了吧。”曼蒂皱着鼻子把自己手上未开封的信递给哈利,从达力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信:“你也是,自己的信自己拆。”
哈利点点头,问达力把玩具刀要过来自己挑开蜡封看信的内容,达力挤过来跟他凑在一起看: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以下原文省略)
“哇哦……”达力有些干巴巴地说着:“我是说……哇哦……一所魔法学校录取了你,还有曼蒂。”
“猫头鹰是什么意思?”哈利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里,他觉得自己有一百个问题在脑子里飞来飞去:“我怎么可能有一只猫头鹰?”
“还有一个大问题。”曼蒂抖了抖第二张信纸,眉毛打成了结:“我们要上哪儿去搞这些东西?”
达力又把头凑到曼蒂那边:“我看看……防护手套、龙皮或者其他材质?世界上真的有龙吗!?哦,还有魔杖、坩埚和飞天扫帚……所以你们要学的是灰姑娘里仙女教母的魔法还是白雪公主里王后的魔法?”
“可能两个都要学吧?”哈利猜测:“好的魔法和坏的魔法。”
“听起来真棒。”达力羡慕地说着:“我看到书单里有教怎么做魔法药水的书,等你们学会了记得给我做一瓶能让我变得更聪明的药水,就是喝了以后看什么书都能记住内容的那种。”
“如果有的话。”哈利很严谨:“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做的。”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佩妮有些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眶,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迷茫:“达力,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