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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恩与情

    姚昭灵回去之后就将魏昀的话转达给了华氏,华氏听后松了一口气。

    想到当年的那个爱哭的孩子如今能独当一面,能照护他的先生,能成为国之栋梁,她很欣慰。

    天牢

    天牢阴森,刚进去就能听见犯人的喊冤声,受刑的求饶声,憎恨官员的谩骂声。越往里反而越安静。

    而姚正清就被魏昀安排在最深处的牢房里,清净又宽敞,窗口也开得大,白天阳光照得暖和,夜晚还能观赏月亮。

    祁寻派人配备了上好的桌案木椅,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他想看的书。牢房被打扫得很整洁,提前喷洒了驱虫的药水,好闻还能保护姚正清。同时还为他准备了上好木料制成的床榻,把他的木轮椅也推来了,主打的就是一个住得舒适开心。

    每日狱卒都会送来丰盛的一日三餐,前几日顿顿都好几个菜,姚正清觉得太浪费就给撤掉了几个,只一菜一汤足以。

    姚正清在这里已经待了七日了,他倒也不急,该吃吃该喝喝。

    这几天,一个名叫阿来的小狱卒天天找他说话。

    阿来是魏家军新招的士兵,才十二岁,父母早亡,开始随着老乞丐乞讨为生,后来甚至做起了偷盗的营生。邻里乡亲想把他抓住报官,可又心疼这个孩子,就给送到魏家军军营里去了,魏昀见他年纪小,就让他喂喂马,给伙军打下手。阿来人机灵,很讨人喜欢,营里都是他认的大哥。

    几天前接到任务,说是陪将军的先生说说话,顺便多学点东西。这小子到这没几天就和姚正清混熟了,姚正清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人情世故。

    每每看着这一幕,魏昀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在姚正清的学堂里学知识的,也是在那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数小蚂蚁的女娃娃。

    江齐告诉他,这是姚先生的女儿,那时他就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是姚先生的女儿。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又会知道喜欢的含义,对他而言,这个“敬屋及乌”延伸而来的喜欢就是大人所说的喜欢吧。

    所以他心心念念多年,可魏家灭门的仇恨一直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只能对这种稚嫩的感情避而不谈。

    后来,他在北境杀出了自己的威望,有了第一个头衔,他才敢向祁寻请旨娶他的“心上人”。

    姚昭灵投湖,姚先生亲自写信向他赔罪,可他是千分万分受不起。

    他只是不解,他“喜欢”她,所以娶她。是他错了吗?

    他发现姚昭灵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柔弱爱哭,也不再拘泥于礼节、但他确信,她还是那个他所喜欢的姚家小姐,姚先生的女儿。

    将军府

    天逐渐转冷,将军府里的树叶子也熬不住这般折磨,纷纷凋零。蜿蜒的枝干上只有几片枯黄还在垂死挣扎,终于,它们也熬不住了。

    面对这必然的结局,最后的勇者们也坦然了。

    飘飘悠悠,划过深秋的记忆,和着萧瑟的风坠入尘埃。

    魏昀一身深紫色的衣袍,部分黑发用发带简单挽着。剑与落叶共舞,沙沙的声音很像北境,差点要将他埋葬的地方。

    他已经舞了快一个时辰了,临到结尾时“啪啪”的掌声从后面传来。

    “大将军该歇歇了,再怎么用功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啊。”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

    他一袭白衣,同样用发带挽着发,只是多了一只白玉簪子。面容清秀又带着些病态的美,嘴角微扬便如天上月、水中仙。仪态姣好,一步一行都让人心旷神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绝世翩翩君子的存在。

    “江齐,你多久没去见见先生了?打算在我这躲懒躲一辈子?我可供不起。”魏昀将剑扔给旁边的魏宵,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再等等吧。等我身上的余毒清了,不急。”江齐淡淡一笑。

    “魏昀,什么时候行动?”

    “先生在牢里待了有几日了?”魏昀反问。

    “七日。”

    “陛下那边应该是挡不住了吧?”

    “是啊,祁寻的嘴皮子可没有那些个人厉害。昨日就跟我嚷嚷着不干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现在院子里,在魏昀面前行礼:“将军,裘尧和梨花楼联系了。”

    “吩咐下去,今夜行动。”魏昀眸中显现出犀利与杀意。

    亥时,姚府

    一身夜行衣,带着面具的女子从将早已被迷晕的姚昭灵从房间扛出,她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房间以及这个姚府,面具下的双眸是无限的悲伤。

    一声细微哨音响起,四下里出现一群蒙面人,悄无声息地将护卫与家丁杀害,正准备进入华氏房间,被面具女子拦下:“你们敢伤害她,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别忘了,你们的命脉还在我手上!”

    蒙面人面面相觑,只得作罢,与面具女子一起离开姚府。

    她将姚昭灵轻轻放进备好的马车里,驾着马车往乱葬岗疾驰而去。

    而这边,天牢里早已闯入了大批裘氏“月影”的死士,他们的价值远高于暗线,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力值完全能够与魏家军匹敌还能随时赴死。他们和魏家军假扮的狱卒杀成一片。刀光剑影,尸身遍地,血肉模糊,早已分不清敌我。

    姚正清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写下裘尧的罪行,月光从窗口洒进来,与桌案上的烛灯交相辉映。

    写完后,他却又继续拿出一张纸,认真写下三个字:清月颂

    见于晨光,安于陋室。

    娇憨可喜,如吾阿囡,

    赠桃糕为食,于青竹相饮。

    游船水上戏,踏野草木归。

    朗朗伏窗诵,遥遥与相随。

    相伴八载余,始知迷途欺。

    今走奈何桥,来世仍相识。

    阿来看着这一行行字,很是疑惑:“先生,您这是写给谁的?怎么还来世再相见啊?”

    姚正清将纸烧了,阿来急得又说道:“写都写了,为何要烧了?”

    “这是赠与我的一个囡囡的,有了阿爹的字陪着,黄泉路上她便不孤单了。”

    阿来心里直犯嘀咕,先生的女儿不是只有姚小姐吗,怎么还有其他人,还死了,没听说过啊。

    “月影”死士全军覆没,魏家军也伤者惨重。而另一边,禁军也将躲在梨花楼的裘尧控制住,只是他还是不肯服:“抓了我又怎样?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就算我死了,还有一个姚昭灵陪葬。姚正清留了一条贱命,可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有他女儿在乱葬岗陪我,黄泉路上还能做个风流鬼,哈哈哈哈哈!”

    魏宵极度愤怒地踢了他几脚,恨不得把他弄死。他们搜索多日的消息都指向“月影”的目标是姚正清,就提前几个时辰守在今夜行动,大部分人安排在天牢,没想到还是少算一步,姚府的暗线居然和裘尧还有往来,居然就在今日行动,这简直是低级得不能再低级的部署错误了。

    魏昀得到消息立刻骑马和魏宵以及几个魏家兵直奔乱葬岗,和那一群蒙面人相杀起来。魏昀长□□向面具女,面具女躲过,不料魏昀迅速转变方向刺穿她的左肩,将她定在树上,问道:“姚小姐在哪!”

    “我没杀她,我······怎么会杀她?”面具女艰难地用右手摘下面具。

    “清月!”魏宵惊呼。

    “我绑的是一个死囚,小姐还在府中安睡,她只是中了迷药,无性命之忧。”

    “呵呵,姚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小姐待我如姐妹,她是我姐姐啊!我怎么忍心杀她!”

    长枪拔出,清月摔落在地上,筋疲力竭、左肩剧痛,她强撑身子看着躺在乱葬岗的“月影”尸首,苍凉一笑:“我是孤儿,裘氏收养我、医治我、培养我,是恩。我带着任务假装乞儿接近败落的姚家,一待就是八年。老爷、夫人、小姐都待我如至亲,老爷还说,我也是姚家的阿囡,我何德何能啊!何德何能啊!这份情,我既然受了就是一定要还的。裘氏要我杀了老爷,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拿我的命来还吧!”

    清月拿出匕首,被魏宵阻拦:“你不打算和姚小姐解释解释吗?”

    “我,没资格了······就让我死在这吧,姚家风清气正,不该被我弄脏了。”

    说完,一刀刺入心脏,缓缓倒下,闭上眼睛,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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