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撼不已,但紧随而至的理智让我坚信我过命的兄弟。
走到门口想一探究竟,却已不见他的踪影,我心凉了半截。
楼下脚步愈发清晰,耻辱的回响震颤着我的耳膜。
我提刀出门,怒火怂恿着我作殊死搏杀。
这时老霍居然火急火燎的从隔壁的房间跑回,“快跑。”
他捉住我的手臂,把我拎回了房里。
轰隆一声,隔壁房门关上,老霍则缓缓的关上自家的房门。
滴答一声,门锁落下,战神归位,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门外毛贼们蜂拥而至,像直冲目标,对着我们的房门就是踢踹,撞击。
六百多块房租的房门,根本顶不住他们的猛烈攻势。
石灰落下,房门将要坍塌下来。
我的怒火又重新被点燃,提刀怒视,做好了杀出去的准备。
还是老霍更为冷静,回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我,伸手按下了我内心的怒火。
果然,隔壁房间的骚动,转移了毛贼们的全部火力。
仅一分钟,房门轰隆倒塌,随后是一阵嘈杂,逃窜的喊叫,紧跟着两个丧尸的嘶吼。
不过两分钟,卡车驱动逃离。
倚在玄关墙上的老霍终于长吐了一口气,转身对着我和庭庭,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晚风拂过温柔,流逝的暮色被治愈柔和。
直到隔壁丧尸的骚动归于沉寂,我们拔下被绑毛贼嘴里的抹布,这才小心谨慎的出门。
上楼顶放好油桶与瓶子,离开时老霍还上了锁,然后下楼开溜。
在回到六楼时,他不忘朝那两个丧尸所在的房间抱拳致谢。
事了拂身,江湖的侠义,被丧尸诠释得淋漓尽致。
侠之化身,听候老霍的差遣,我承认,那一刻他是比我帅千万分之一的。
下楼出门,我们快速的朝公寓走去。
暮色已经散去,一排排房屋被黑云压了下来,街道陷入阴沉。
夜风在黑暗里张狂,带着丧尸的嘶哑声在每一个黑魆魆的拐角,亦或阴暗的巷道里飘出,游荡,我汗毛直立,背后忽然凉飕飕的。
老霍与庭庭应该也有所感觉,因为在乌鸦的一声惊叫过后,我们不约而同的颤栗。
目目相觑间,我们难掩心中的害怕与兴奋,发狂的喊叫着奔跑,上楼。
“跑啊,身后有鬼啊。”关上公寓大门的老六率先发起冲刺。
“啊啊......”清脆的尖叫声飞出,庭庭也跑了起来。
“等等我啊,我拄拐的啊......”
“谁跑得慢就被捉住吃掉啊。”
......
公寓楼梯上,三人拼命向上逃窜,充斥着绿色鬼火的楼梯,却连他们的鬼影都没看到,只好依托丧尸,发出连连嘶哑的叹息。
气喘吁吁奔到六楼,老霍与庭庭早跑进了房间。
我一瘸一拐的向房门走去,过道里,除了我拐杖触碰地板发出的声音,在我身后,突然诡异的传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声与低吼声。
顷刻间我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回头张望,加快了脚步。
而那阴森的气息越发急促,紧逼得我慌乱起来。
我假装镇定,维持拄拐的节奏,终于回到房门前。
就当我刚想窜进去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里,一个巨大的鬼影飞扑而起,直击我的身体。
“咚咚咚!”是拐杖撞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我应声倒地,丧尸还想撕咬我的脖颈,却被我死死揪住它的衣领。
“快救我,丧尸!”
门被迅速的拉开,庭庭举刀站在我的面前。
“别别,庭庭别,别这样......”
胸前的丧尸居然起身摆手,待我扭头一看,真是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面对老霍这个老六,他还好意思嬉笑,我真是恨得牙痒痒。
他扶我起来后,我勒令他去捡被甩飞的拐杖。
却在他的身后,在那一个楼梯口处,两个哈着绿色寒气的家伙向这边凝视。
旋即,拼命飞奔。
“有丧尸,快回来!”
我大喊一声,老霍竟以为我骗他,慢悠悠的捡拐杖,还故意地朝庭庭做佝偻走路的样子。
“是真的。”庭庭也发出呐喊。
“连你也学坏了,庭庭同学!”
“快滚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起来。
后知后觉的老霍终于预感到情况不妙,撒腿向我们跑来。
然而两个丧尸已跑到他的身后,抓住他的衣服。
没有任何犹豫,我抄起庭庭的砍刀,冲到老霍身边,直接挥刀,一把砍下了一只丧尸的手臂。
这时老霍已脱掉外衣,拉扯中被砍的丧尸因此向后倒去。
另一个丧尸还想追击,被我拿刀一把捅进他的身体。
它有所停顿,但仅是须臾,就挥舞双手对我抓扯。
砍刀碰巧卡在丧尸的肋骨,我拔不出,索性捉着刀把用力往后一推,丧尸连带刚爬起的另一个丧尸,都被摔倒在地。
趁此机会,老霍捉住我的手臂,带我跑回了房间。
庭庭疾速关门,至此我们再次侥幸逃生。
瘫坐在地,倚着门,感受着门外丧尸的气急败坏,我们相互对视,然后放肆的大笑起来。
晚上,我们坐在窗前,温点小酒,就着零食,细细的聆听对面楼栋那醒来毛贼的哀嚎之音。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穷凶极恶的人之上,这是人生的极大爽脱。
老霍还想和我打赌,赌毛贼的房门多久被丧尸攻破,赌注是连闷两杯酒。
我自然坚信六百多块房租的房门不会被轻易撞破,于是说至少五个小时。
他还没发声,倒是庭庭走来参与说两三个小时左右。
看着庭庭那傲娇自信的模样,老霍笑了笑,只好选择了四个小时。
随着丧尸的持续增多,毛贼房屋的敲门声越来越大。
我和老霍因此也喝得更痛快,他庆幸今日收获丰富,挑到了这酒屋。
我则满意隔壁楼栋那个聚宝盆,帮我把丧尸装得满满一大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像被爆破,毛贼房门应声倒地。
紧接着一声惨叫,毛贼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这时庭庭举着手机跑来,得意地向我和老霍炫耀她打赌获胜。
我定睛看向手机,时间果然刚好过去了一个小时。
“庭庭太厉害了!好好好,喝吧。”
我和老霍宠溺一般的抚摸着她的脑袋,斟满酒杯就要灌下。
庭庭却体谅起了我们,劝我们说注意身体,不喝也是可以的。
可恶,大老爷们居然被小姑娘小瞧。
气不过的我和老霍,为了在庭庭面前出头,瞪眼拼酒,连干几杯,直到庭庭劝止才停了下来。
庭庭走开后,老霍才和我说到,原来下午离开毛贼屋子时,对方的房门早被他撬走了两枚螺丝,六百多块房租的房门也就因此大打折扣。
不仅如此,他还说为了防止丧尸跑掉,他在一楼大门处支起了一根蜡烛,只要四五个小时,就能烧到防止门合上的绳子。
最后他嘲讽我说,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我是睁眼瞎。
也罢,看在他老奸巨猾的面上,我允许他这次给我耍猴头。
夜越深,酒愈浓。
我们两人把酒言欢,喝得酣畅淋漓。
末了,老霍进房睡去,我这才想起还有事情没做。
那就明天再做吧,天地摇摇晃晃,我踉跄着走进卧室,倾倒在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