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落山不久,吉峎镇的一家酒吧就开始了夜的狂欢。
酒吧不算大,里面几乎坐满了客人,一名年轻帅气的歌手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尽情的展示着他的才华,台下的人们则在动听的歌声中与朋友举酒干杯,畅谈欢笑。
酒吧吧台前,辛芠独自坐着,她手里拈着一杯鸡尾酒,时不时喝上一口,然后又定定的望着那杯酒,陷入了沉思。
“嗨,美丽的姑娘,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了吗?”酒吧老板那欢快的声音将辛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放下酒杯,用手杵着下巴,略微苦恼的说:“我在想,怎样才能进入无秩城。”
酒吧老板震惊,“你去无秩城干嘛?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去,非去不可。”
酒吧老板眉头紧皱,他盯着辛芠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凑上前,小心的问:“那个,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有点好奇,你有没有犯过罪啊?”
“噗,”辛芠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朝酒吧老板眨眨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没有。”
“嗯,确实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去无秩城?我还是不明白。”酒吧老板又问。
辛芠喝了口酒,淡淡道:“没什么,就是非去不可。”
“好吧。”酒吧老板也没有很强的好奇心,和辛芠随便聊了几句后,又去忙了。
鸡尾酒酸酸甜甜的,像果汁一样,还有淡淡的酒香味,辛芠想要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待她起身离开酒吧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觉得脑袋有点晕,走路也轻飘飘的。
街边的路灯只稀稀疏疏的亮着几盏,街道被照得像豹子的花纹似的,一块黑一块橙黄,看得辛芠有些眼花。
“踏踏踏~”,身后传来一阵紧促沉重的脚步声,辛芠还没回头查看,就有两名男子快步越过她,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两名男子身材粗壮,眼神凶狠,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两条在潜在黑暗中,双眼散发着危险光芒的致命的巨蛇,令人胆战心惊。
辛芠那微微的醉意瞬间没了,脑子变得清醒无比,她双手抓在背包的肩带上,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两人,同时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两人想干嘛?她该往哪里跑?怎样才能甩掉这两个人?这小镇上有警局吗?
就在她准备转身狂跑之际,那两人说的话打消了她逃跑的念头。
“你想去无秩城?我们老板可以带你去。”
吉峎镇外一条老旧的道路上,三辆军用吉普正快速向无秩城的方向驶去。
辛芠坐在中间的那辆车子里,透过窗子看着远处的群山在黑夜中的剪影。
她此时很羡慕群山,笼罩着群山的黑暗明早就会褪去,而包裹着她的黑暗,不知何时才能消退。
与她一同坐在后座的还有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就是半个小时前拦住她的那两名男子口中的老板,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好像叫杜鲁。
杜鲁说他可以带她去无秩城,只需要她支付一点小小的报酬就可以了,当时她犹豫了片刻,打算还是不要跟这些人沾上关系比较好,但对方丝毫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把她给拖拽到了车上。
一路上杜鲁盯着她的目光就没怎么移开过,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蛮和危险的气息,硬朗刚毅的面容不怒而威,凌厉的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凶残和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夺。
身旁坐着个如野兽般的人,辛芠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尽量不表现出来,努力使自己镇定冷静。
车子很快就到了包围着无秩城的铁网处,同今天中午一样,出入口有近十名士兵把守着。
辛芠以为那些士兵肯定要好好盘查一番,但前车的司机只是和士兵说了几句话,那些士兵就很快拿开路障,打开门,让他们的车进去了。
路过那些士兵时,借着后车的灯光,辛芠看到了他们脸上的警惕和紧张,似乎是很畏惧车上的这些人。
车子进入无秩城,窗外的远山渐渐被房屋给遮挡了,她悄悄将右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口袋里的折叠刀。
城里的街道很老旧,借着昏暗的路灯可以看到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被颠得上下耸动,但在这样糟糕的道路上车速并没有减慢。
车子穿过了好几条街,拐了好几个弯,随后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门口抬着枪的守卫上前查看了眼,随后打开大门,车子慢慢驶进去,最后停在了那栋四层楼高的别墅前。
“下车。”杜鲁说完,不等辛芠反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辛芠没办法,只能跟着下车。
羊入虎口,辛芠现在体会到了面对老虎的那只小羊是多么的恐惧和绝望了。
别墅前站着十多个粗壮男子,手里还都拿着枪,看到她后这些人仿佛是看到了小绵羊,眼里都闪着猎食的光。
“你已经来到无秩城了。”杜鲁走到她面前,嘴角擒着一丝危险的笑。
“你想要多少钱?”辛芠极力掩饰心中的恐惧,但那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
“我不要钱,钱我多的是,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辛芠蹙起眉头,口袋里握着折叠刀的手紧了紧,“那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
杜鲁抬起手想去抚摸辛芠耳畔的发丝,辛芠忍着心头的寒意和恐惧,趁这个机会一把抓住杜鲁伸过来的手臂,然后快速掏出口袋里的折叠刀,朝杜鲁的腹部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但被杜鲁给轻松避开了。
辛芠没有放弃,她又抬起脚,快狠准的朝杜鲁的腹部踢去,这次命中目标了,杜鲁后退了一步。
众人见杜鲁被伤到了,纷纷举起枪指向正在跑向围栏的辛芠,枪口还没对准辛芠,就被杜鲁给制止了,“都不准开枪,活捉她。”
“是。”众人放下枪,然后朝辛芠追去。
辛芠身手敏捷,格斗技能学得也不错,但终究比不过这些经历过真枪实弹的男子。在躲避前面的敌人时,她没多余的精力应付后方近身的人,后颈处传来一阵疼痛,随后她两眼发黑,失去了意识。
“老板。”一名手下横抱着辛芠停在杜鲁身前,杜鲁细细看了眼辛芠,随后将其扛在肩上,向别墅里走去。
辛芠是被一阵剧痛给疼醒的,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有些胸闷头晕。
“好痛,滚开,快停下。”房间里一片漆黑,但辛芠猜到了正在对她施暴的人是谁,她不断拍打着压在她身上的那人,可那人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凶猛了。
不知过了多久,辛芠又在一阵疼痛中晕了过去。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整个房间如夜晚般昏暗,但从映在窗帘上的淡淡光晕可以知道,现在不是晚上。
辛芠醒来好一会儿了,但她没有起身,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与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相比,昨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她心里不那么难受了,也看开了许多。
她想起身去找自己的背包,包里的手机是她与周零之间唯一能联系的东西,可千万不能丢了。
“嘶~”稍微动一下身体,腰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让她倒吸了口气。
身体疼痛,心里也难受至极,辛芠的双眼瞬间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断了线似的接连不断的掉落下来。
无声的哭了一会儿,辛芠才停下来,然后努力起身去找她的背包。
她刚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房门被打开了,涌进的光线让这间屋子有了点微弱的亮度,一位妇女背着光走进了房间。
“小姐,你醒了?”妇女走到床边,微微弯着腰,和蔼亲切的说:“你饿了吧?我去拿点东西来给你吃。”
这是个面相亲和,身材微胖,头发有些花白的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看向辛芠的眼里透着些许担忧和心疼,还有一丝惊讶。
辛芠盯着妇女看了一会儿,确定妇女眼中没有半分虚假,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我不饿,那个,请问你有看到我的背包吗?灰色的。”辛芠问。
“灰色背包?”妇女去角落的一个椅子上将背包拿了过来,“是这个吗?”
“嗯对,就是它。”辛芠费劲的坐起身,接过背包,然后拉开拉链翻着里面的东西,看到手机还在时,她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你看起来很虚弱。”妇人柔声劝道。
“不用叫我小姐,我叫辛芠,你叫我名字就可以,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别人都叫我莫姨。”
“嗯,莫姨。”
“我去给你盛碗粥吧,不吃东西可不行。”莫姨说。
辛芠全身都没什么力气,也不再拒绝,“嗯,麻烦莫姨了。”
莫姨有些受宠若惊,赶紧道:“没事的,你不用道谢,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莫姨的背影,辛芠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这城里不全是恶人,还是有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