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陷入幻想了——”
院长停下来,拍了拍于池的肩。
于池仰头望天,阳光撒在脸上,洗礼着封尘的心。
他轻声道:“谢谢。”
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两个护工照看,便转身离开。
于池望向他的背影,回想来到这所精神病院已有三年。
三年......
清醒的时间在一天天变少。
留给自己赎罪的日子还剩多久?
日落西山。
头顶的太阳不再温暖,灼烧着他的灵魂,透过树林,似乎有人在招手。
于池前一秒还握着百合花,下一秒就跌跌撞撞跑向那抹虚影。
花落地,伴随了句呢喃:“婼婼。”
院长得知于池逃出病院时,暗道糟糕,亲自带着一批护工去寻。
被训的护工们懊悔担忧,脑海都在重现院长的话:
——这次让他跑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
院里人都知道,于池住院的第一年,情况很糟糕,常常大哭大笑,半夜跑到铁门处,说是他老婆来找他了。
之后便隔三岔五睡在大门边。
嘴里还梦呓:“我错了......”
第二年,经过一系列治疗,他的状况得到改善,不再疯癫。
却是时而清醒,时而痴傻。
那天他清醒后,反而不愿提起那场车祸,言语间都是害怕陈婼。
院长见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念叨,没想要“赎罪”般多次逃走、寻死,倒也松了口气。
只不过他痴傻时,不同往日,全然忘记了他的老婆,独自坐在台阶发呆。
就这样,于池“安分守己”了一整年。
院里人几乎放下心来,在他自由活动时放松看管,这才让其钻了空子奔出铁门。
“不用找了。”院长忽然停下。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瞬间僵直背脊。
院长怔怔地凝视,半响,闭了闭眼,“他找到他想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