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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3 章 尘埃(四)

    被防盗章封印的孩子啊,我以作者的名义告诉你,补订阅才能解除!
    类似反应的不止他-个,那差役才说了话,街边立刻就有几个穿长袍的熟练地掏出纸笔,就地书写起来。
    有人准备充分,提前在店内抢得风水宝地,可以舒舒服服坐着书泻;而更多的则是站在街边,杵在人群之中,艰难应对。
    不过都比猴在树上的奏放鹤强。
    眼见秦放鹤也掏出纸笔,秦山诧异道:‘'鹤哥儿, 你也要写么?”
    秦放鹤嗯了声,左看右看,皆是凹凸不平的树杈子,无-处平坦可以落笔的。而地上则挤满了人,放眼望去密不透风,还不如树上。
    山也着急,索性背过身去,詘脊背,“来, 你铺在我背上写!”
    秦放鹤有点心动,奈何树上狭窄,他们本就是扭曲着的,若要腾出手来写时,便瞬间失去平衡,若非秦海在下头扶一把, 只怕登时便要跌落。
    秦放鹤皱了皱眉。
    这样的处境,确实是他来时没想到的。
    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只差临门-脚.....
    正茫然间,斜下方-位老妪忽出声道:”后生, 你可是也要作诗么?”
    她的头发已全白,看穿着打扮,也不过寻常人家,望向奏放鹤的眼神十分慈祥。
    “是。”奏放鹤道。
    居高临下与老人家讲话着实不妥,不过眼下也实在无可奈何。
    那老妇人听了,竟努力抬高了声音,对周围拥挤的人群道:“诸位, 这里有个哥儿也要作诗哩,是咱们穷人家的孩子,只愁无处下笔,大家伙儿往后略退一些, 叫他下来在我的板凳上写吧!
    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耐久站,走到哪里都芾着板凳,只不过今日特殊,实在没有坐处,这才同大家-并站着。
    奏放鹤愣住了。
    却见周围先是一静, 继而众人纷纷仰头往树上看来,眼见他果然手持纸笔,便开始有了响应之声。
    “呦,还是个俊哥儿。
    “罢了,头,上来,爹抱一抱你。”
    ”当家的,咱再往墙角挪一挪罢.... .”
    “后面的,能再退一退不?有哥儿要写诗哩!
    各色口音犹如夜蒂下的烟花,在这人群一角静静绽放, 又像雨季落下来的珠点,迅速向四周打开涟漪。
    很快,树下便出现了一块空地,秦海的嘴唇嗫嚅下,什么都说不出。
    他只是转过身,向奏放鹤伸出手去,“来, 哥接着你。
    奏放鹤的心情很奇怪。
    他甚至回想起儿时老家那破败的教室。
    实那实在算不得教室,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所有学生的手脚都长满冻疮,又红又紫,满是流血化脓的伤口。
    没有黑板,村民们用锅底灰涂黑,没有桌椅, 家长用石块堆砌。
    但所有人都很努力地上课,写作业。
    看着这些萍水相逄的陌生人,秦放鹤忽然就想起了那几位山村支教的老师.....
    他们图什么呢?
    他们什么都不图。
    这个角落的视野很不好,距离周县令等人所在的主楼也远,除了听个响儿之外,站在地上的绝大多数人其实是看不到什么热闹的。
    不过此刻,蹲在地上写诗的少年才是最引人注目的景致。
    “呦,这字儿可真好...
    “瞧瞧人家才几岁,都会作诗了,二宝,你家去也学起来!”
    “.不..
    “嘘, 别出声!
    就为了这一刻,秦放鹤准备了很久,再下笔时出奇冷静。
    孙先生的叙述,秦海的坊间传言,还有那本珍贵的批注选本,再加上刚才自己的匆匆一瞥,一点点构成周县令的轮廓: .
    南方人,中老年,仕途不畅,官声不错,政绩尚可,政治手段相对温和,总体而言,算是一位比较务实的地方官。
    秦放鹤非常清楚自己的缺点,诗词构造方面灵气不够。
    这是天分问题,哪怕再给他一 -万年, 他也成不了李贺、李白那样灵光闪烁的天才诗人。
    同样的,他也极其明白自己的优点:实践经验,沉稳踏实,以及天生的政治嗅觉。
    周县令,不,应该说大禄朝整套科举选官体系都非常现实,考试中对时政的看法占比很高,诗词只是次要的。
    所以,只要秦放鹤正常发挥,绝对能打败一干死读书的清澈书生, 排在上等。
    但这还不够。
    像今天的场台,周县令必然会召见几位合他心意的人,但具体几位?谁也说不准。所以秦放鹤不仅需要上等,还要尽可能名列前茅。
    他需得让对方第一-眼就看出自 己的不同来。
    一炷香很快过去, 陆续有雪白的纸片被送到主楼上首的山水纹酸枣枝大桌上。
    “今年卷子不少,”一名官员略啜了口茶水,对周县令笑道,
    “哎,同来同来,共赏共赏,保不齐这里头就有来日才...周县令随手抽了几张,散与身边几位官员,又打发人与隔壁桌几位县学教授送去一些。
    众人相互谦让-番,便都对着灯品评起诗词来。
    本就是为了打捞沧海遗珠,给散落民间的读书人多-点出头的机会, 所以只要有胆量能写字,什么人都能来试一试。
    这就直接导致了作品水准参差不齐,让在场众人十分煎熬
    这是甚么东西!连官文都写不好,竟也敢学人作诗?
    字倒也罢了,典故却是信口胡说,牵强附会,可笑.笑....
    泛泛空谈,不知天高地厚,浮躁!
    本官岂要你来溜须拍马?不知所谓!
    周县令频频摇头,渐渐有些烦躁,又揭开-页,忽见-笔好字冲入眼帘,顿觉身心舒畅。
    再看内容,唔,难免有些想当然,不过这是白身们的通病..格律不错,典故用得也巧妙,辞藻华美,不错,很不错。
    旁边的高主簿一直偷偷打量周县令的反应, 见此情景,适时笑道:“大人可是瞧见了俊才? 不妨说与下官听听,也叫我们欢喜欢喜。
    众人都跟着笑,当即七嘴八舌猜起来,-时气氛融洽。
    却是那高主簿最擅揣度人心,想了一-回,‘&莫不是孔大人家的麒麟?
    周县令哈哈大笑,把手中诗递过去,高主簿细细看了,不住点头,又与人传阅。
    孔大人乃本地一位乡绅,管官居四品,前些年告老还乡,如今带着孙子住在章县,今日祖孙二人也在列。
    他虽退了,到底还有门生和后人在,中二儿子,也就是孙子孔姿清的父亲仍在朝中任职,历任县令都要亲去拜访,故而众人都不敢怠慢,仍尊称其为“孔大人” 。
    其孙孔姿清自幼得他教导,天资聪慧,今年才 十四岁便颇有才名,在场不少人都曾见过他的字,因此周县令才把那首诗与众人-瞧,便都认出来。
    夸赞声不绝于耳,正在吃茶的孔老大人也带着孙儿还礼,连道谬赞。
    是谦虚,到底心中也有些得意。
    人老了,能看着子孙后代渐渐成长,比什么都强。
    孔姿清首次参与竞诗,此时赞誉之声充斥双耳,却也未管得意忘形,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煞是沉稳。
    今日,我应当能夺魁罢,如此也不赖祖父-番教导。
    咦?”正说笑间,县学的一位教授却擎着一 张纸对同桌熟人低语, “这个倒有些野趣。
    可巧周县令看到那边情景,& 可是又有佳作?”
    孔氏祖孙循声望去。
    那教授便亲自捧了过去,稍显迟疑道:“看字迹, 笔力尚浅,年纪似是不大,不过一笔官文倒还干净利落,初见风骨。
    周县令也来了兴致,接过读了-回,忽而笑了,“有意思。
    又递给众人,“你们也看看。
    是一首七言律诗,用词质朴,以“比”“兴”手法写东南西北春夏秋冬,稚气可爱。
    内容很简单,就是一阵风扶摇直上,看到了春日的桃花野鹤,尝了夏日的菱角白鱼,看了秋日的红枫残荷,赏了冬日的白雪荒山,最后停在雪夜暖烘烘的屋子里,消散在热乎乎的泥炉前,多壮丽呀,多宁静呀,多富足呀!
    -群人才看了无数强力堆砌的辞藻和空洞的高谈阔论,正头晕目眩之际,忽然跳出来这么一篇近乎直 白的可爱的小东西,突然就清爽起来。
    主簿顺势奉承道:‘可见大人到任以来兢兢业业, 百姓安居乐业,感恩非常,才能有此诗篇。
    试问如果一地百姓连温饱尚且不足,又怎么能有余力欣赏美景?
    就比如眼前的皑皑白雪,对达官显贵而言,不过是游戏娱乐,但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苦百姓眼中,却是残忍和死亡的代表。
    所以这首诗看似简单可爱,但字里行间都是太平祥和。
    周县令也是这样想的。
    实还有一点,就是“鲜菱”“白鱼”,在场不少人其实也都知道,这两样是长江一带的特产, 而周县令正是那里的人。
    其他“作业”中也不乏类似的手段,但大多阿谀奉承太过,矫揉造作手法拙劣,令人望之生厌。
    是故意的么?
    不过看笔力应该还是个孩子,会有如此深的城府么?
    不,或许孩子本人无碍,可他终归有父母长辈,便也说不准了。
    只是那诗中写的景致方位那样齐全,添这两样进去,又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勾起-腔乡愁的周县令沉吟片刻,以这首《四时》和孔姿清的佳作为首,点了六篇出来。
    孔姿清就在屋里,不必额外再请,不多时,就有衙役带了五人进来,老少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年纪最大的看上去简直可以当周县令的爹,年纪最小...意这样小? !
    从奏放鹤迈进门的那一刻起,屋里的笑谈便沉寂下去,所有投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诧异。
    哪怕不抬头,秦放鹤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落在身上的注视。
    其中有- -道视线尤为炽热,令人无法忽视,秦放鹤便趁行礼起身的动作飞快瞥了眼。
    是一位年轻公子,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着锦袍戴翠冠,腰系缤纷璎珞,粉雕玉琢,十分体面模样,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那位小公子对上秦放鶴的视线,愣了下,尖微微泛红,似乎被人当场捉包后有些不好意思。
    早饭很简单。
    去鸡窝里摸一颗热乎 乎的鸡蛋,加点水搅散,用一点猪油润锅,趁热倒进去翻炒几下,香喷喷的嫩黄炒蛋就得了,蓬松柔嫩,云朵也似。
    墙根底下的小葱拔一颗, 切碎了和在面糊糊里,借着锅底剩的油光倒下去,嘶嘶有声。不多时,金灿灿的葱花油饼出锅,最是鲜嫩。
    炒蛋、葱油饼,再来-碗热气腾腾的大骨汤,偶有大块骨髓滑过唇舌,动物油脂带来的满足感足可抚慰一 切艰辛。
    用过早饭,天也亮了,正好读书。
    这两日有要化雪的意思,格外冷些,不过等秦放鹤一套太极拳慢悠悠打下来,前胸后背已微有汗意。
    才要进屋,却见秀兰婶子拽着秦山的耳朵往这边来。
    “鹤哥儿,你看着他,别到处胡蹿蹿!还去打出溜滑呢,前儿隔壁村那孩子摔断胳膊,这会儿还吊着,这些熊崽子净作死! .
    山兀自不服,奈何被拽着- -只耳朵, 弓着腰、歪着脑袋,着实有损威严。
    但他可是日后要当大侠的男人!于是顽强地用不屈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慨。
    到底是亲娘,兰婶子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什么熊样儿,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子。
    ”啪!
    反抗的号角尚未吹响便夭折,秦山: ...
    有人管经是个王者,直到他娘来了。
    奏放鹤: ..噗!
    他年纪虽小,但素来沉稳,这几日行事越发妥当,秀兰婶子很信得过。
    “您放心。”秦放鹤瞅了眼霜打茄子似的秦山,忍笑应下。
    秀兰婶子果然很放心。.
    倒是秦山,觉得竟然要被弟弟看管,颇没有面子,闹了个大红脸。
    兰婶子前脚-走,后脚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只半成品弹弓来,揉着耳朵嘟囔,‘我也不光为 了耍,正准备做弹弓打乌打兔子加菜呢!
    若打着了,剥皮洗净,架在火上慢慢烤熟,待到炸开油花、泛了金光,边缘微微带点焦,只撒一点点粗盐就能香煞人!谁不爱吃?
    想想就馋!
    奏放鹤拿过来端详- -回。
    Y字形的粗树杈,已经打磨得很光滑,两端系着牛筋,松松垮垮的,好似未完工。
    “行了,婶子也是为你好,冬天骨头脆,摔坏了不是耍处,你且消停两日,雪化了再折腾不迟。
    鉴于之前这厮-言不台就上树的前科,秦放鹤笔不怀疑他会冒险。
    白云村没有大夫,大雪封山,万-真有个好歹,哭都没地儿哭。
    秦山也知道厉害,只闲不住,略抱怨两句也就罢了。
    北方的冬日只要不阴天,阳光就很好,避风处迎光坐着就挺暖和。
    奏放鹤早起就把书桌挪到窗边,这会儿开了窗,既亮堂又舒服,
    正好用功。
    奏山也不进去,顺着窗台蹲下,坐着草编的大蒲团,继续摆弄那只半成品弹弓,一一时倒也安静。
    白家书肆给的五刀纸派上用场,秦放鹤提笔润墨,略-沉吟,就起了个熟悉的开头,&关于来来....
    秦放鹤: ...
    这手有自己的想法!
    重来!
    社畜灵魂永不倒了是吧?
    ”第一,转变角....
    “第二,加强学....
    黑色字迹越看越红,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隐约透出诡异的坚定。
    人死了,社畜本能还在,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秦山刚绑好牛筋,摸出一粒石子朝墙头草上打去,“嗖” - - -声,就听见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咋了鹤哥儿?”山立刻扭过身子,扒着窗台看他。
    秦放鹤用力搓了把脸,摆摆手,“没事。
    算了,就这么着吧,多么简洁明了!
    看开之后,再下笔就利索多了,全程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美感。
    奏放鹤甚至还抽空给自家囤货拉了表列了个清单,计划每季度盘点,尽量在保证收支平衡的基础上,实现稳中有升。
    冬日进项不易,不过现在已是十一月中旬, 再过不久春姑娘就来了,到时候去山上挖些野荠菜,掰点香椿芽,前者和了肉馅儿包饺子,后者剁碎了炒鸡... .美得很, 美得很!
    除此之外,还要进一步适应现在的身份和大环境,切实深入整合发展人际关系,并不露马脚。
    写到这里,奏放鹤停顿了下。
    现在他初步与白家书肆结成商业合作关系,只是合作不深,不太牢靠,但可以观察,并值得发展。
    从孙先生的叙述中不难判断,白家书肆在县城也小有名气,既然如此,他们熟悉的读书人肯定比自己多,如果来日自己真的凑不够保人,倒是可以尝试借助下他们的力量。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科举。
    公里公道的说,他的专业穿越到古代很有优势,甚至-度怀疑就是因为这个才能重活- -次。 就比如这四书五经,除《孟子》的小部分,奏放鹤都能背诵全篇。
    常见的唐诗宋词元曲三百首也不在话下,玩飞花令就没输过,甚至连作诗也不陌生。
    他们专业每周都会开展特定的主题活动,模仿古人起诗社自然是逃不开的一环。且不说实际水平如何,基本的起承转合、平仄、声韵等,都了如指掌。
    但相应的,眼下他也面临非常现实的问题:古今版本不同!
    短时间内想改过来,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几天,秦放鹤将奏父留下的四书五经都仔仔细细通读一遍,边读边跟自己的记忆作比较,遇到不同就单独标记,然后翻出对方留下的手札和注释来看。
    奏山每天都过来。
    第一天来时,秦放鹤在读书、练字;
    第二天来时,秦放鹤在读书、练字;
    第三天来时,他竟然还在读书、练字!
    秦山都傻了。
    他杵在窗外,直勾勾瞅着秦放鶴,抓耳挠腮,对方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没觉察到眼前还有个大活人一样。
    “鶴哥儿,”奏山实在忍不住,趴在窗台上,伸手去戳桌上的书,“歇歇呗, 我弹弓弄好了,带你去打兔子!
    不能出去玩,这日子过得真没劲啊!
    秦放鹤抬头瞥了眼院子里的石榴树,见影子尚未居中,便道:“再等等。
    古代计时工具贵重,普通百姓是买不起的,秦放鹤就根据日晷的原理,以石榴树为圆心做了简单的“表” ,大致可以确定现在是十- -点刚过。
    读书是头等大事,秦山只好闷闷应了声。
    到底闲不住。
    他就像一只烧开的水壶, 饶是拼命克制,沸腾的水蒸气还是汹涌地从四围缝隙中溢出。好容易忍了一刻钟, 他就又忍不住问道:“你见天这样, 不闷啊?'
    山完全不能理解。
    那些书真有那么好看?这都多少天了,鹤哥儿都不腻味嘛?
    若换作是他,别说连着好几天,就是让他坐几个时辰,屁股上都能长出刺来!
    秦放鹤不动如山,视线依旧顺着书页上下移动,张口丢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人生而好逸恶劳,他是人,自然也会觉得枯燥、烦闷。
    “啊?”奏山愣住。
    .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项书翻过,这本《孟子》也到了尾声, 秦放鶴意犹未尽地放下,又闭着眼迅速回味一番,这才重新睁开眼睛, “但是可以忍耐。
    穷人家的孩子想要获得成功,需要付出太多太多,这个道理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想要吃饱,想要穿暖,想要尊重,想要权....都需要 代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
    对普通人而言,读书绝对是通往成功最快也最公平的捷径,没有之一-。
    只需几场考试,-个穷孩子就能摆脱困顿,跨越阶层...
    权衡之下,这点辛苦甚至不配称之为代价。
    所以在这方面,秦放鹤一直很拼命,像濒死的人抓住每一线生机。
    在打工的间隙背英语单词,在人来人往的楼梯间突击考研资料,在整个世界都在庆祝的春节,将自己关在逼仄的房间里-口气连刷十套卷 子....
    每天-睁眼,他第一时间看到的都是贴在上铺背面的时政热点,而不是任何与风花雪月相关的东西。
    当你习惯了这些,那么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就都不算什么了。
    秦放鹤没有说太多,简简单单那几个字也波澜不惊,但秦山分明从他平静的眼中看到了某些陌生的东西,像极了开春未化冻前,冰封河面下奔流的浪涛。
    没来由的,他忽然觉得对方有些可怕。
    但这可怕更值得一-点尊重。
    然而很快的,-种由这份可怕衍生出的恐怖降临到秦山身上:
    秦放鹤要求他重新开始学习。
    只想上山抓兔子的秦山脑袋甩出残影,“不不不, 我不想学习!
    奏放鹤笑着关上门,“不, 你想。
    当下的主要矛盾就是他对默写搭子日益增长的需求和小伙伴不能满足这种需求之间的矛盾。
    他向来务实,讲究的就是发现-个,解决-个。
    奏山:
    朗朗乾坤,说甚么鬼话?
    对这份跑腿儿的差事,桂生真心觉得不错,皆因每每书信往来时,少爷的心情都极佳,给的打赏也格外慷慨。
    而小秦相公为人和气,关键是....做的饭真好吃啊!特别好吃!怎么就那么好吃!
    吃不够,真的吃不够!
    次数多了,孔姿清一说“送信”,桂生就本能流口水....
    七月下旬开始,孔姿清就住到县学去了,每月回家一次,孙先生的送信地址也随之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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