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阙染霜吚吚呜呜地扭动,帝尊就更担心,他分不清楚状况,又不知这滚滚哭什么,只能轻轻揉着阙染霜毛茸茸的身体安抚着。
这样一来,阙染霜更是抖得厉害。
她觉得好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那颗不想离开的心。
当然,被神识里的小老头发现了阙染霜的内心,可乐呵呵的不得了。
阙染霜不跑,留在帝尊身边可就对了。
这样他才能好好工作,把这对上辈子苦命分开的鸳鸯,好好给他们牵个线。
不过就目前这个模式,这帝尊怕是已经坠入爱河了?
毕竟对于天地共生的他来说,要协助什么化为人形都不在话下。
那么宠一只滚滚,老头觉得这一定还是他们两人之间分割不了的羁绊导致的。
此时,帝尊身边的封战冷着脸,直接提起了阙染霜,随意抖了抖,瞬间阙染霜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直了。
什么扭动,颤抖都不存在了。
连吚吚呜呜的声音都变成浅浅地呼吸声。
乖得不得了!
阙染霜内心:嘤嘤嘤,可怕!
一听阙染霜不吚吚呜呜了,也不颤抖了,帝尊也安了心,揉捏了一下小兽胖乎乎的身体,语带宠溺道:“原来你是撒娇,看来以后不乖直接让封战抓你,便能制住你的调皮了。”
阙染霜一听,要让那大冰块封战来约束自己,身体立刻绷紧,才被抱回帝尊怀中上了马车,还没坐稳,她就又开始忍不住颤抖。
惹得帝尊的笑声回荡在马车之内,好半响才停了下来:“你真是有趣,为何如此怕阿战?”
阙染霜扭了扭,心里免不了吐槽:哪只萌萌的滚滚会喜欢一个大冰块?
感受到身边小兽翻滚卖萌的身体,帝尊习惯性的揉了揉它的肚子,很软很暖毛茸茸的,让他感觉身上的伤势都没那么沉重了。
语言不通嘛,阙染霜翻滚了几下就仰起头,模模糊糊看见那张煞是好看的脸,他合着双眸,单手支着头,像是在小憩。
空出的手,还时不时地揉揉自己的皮毛。
嗯,舒服!
阙染霜,继续躺倒,干脆安安稳稳地睡个大觉。
当阙染霜睡饱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树梢了,地点也从马车变为了雅舍。
扭过头,屋子里静悄悄的,阙染霜发现自己躺在竹榻上,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帝尊抱着自己进屋的。
只不过,这个屋子好像和上辈子见过的不太一样。
阙染霜抬爪,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熊猫眼,屋内一灯如豆,恍恍惚惚的火光,给屋子染上一片微黄的光芒。
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可帝尊呢?
阙染霜有些不放心,上辈子帝尊这个时候伤势都没好,而这辈子他还平息了葬魂壑爆冲的力量。
圆乎乎的滚滚,一抬屁股短小的四肢蹭啊蹭啊,就下了竹榻,本想着后腿着地能走的快些,可没想到才走两步就听见一些响动,阙染霜一瞬间趴下,黑白相间的软团子,乖乖地就那么蜷在桌子下。
进屋的是帝尊,只不过不同之前,他看起来极为疲惫,脸色苍白,走路的样子带着些许的趔趄,走到门边时,甚至还伸手探了一下,脚下有些踯躅的步伐,犹豫了片刻才跨过门槛。
帝尊看不见早已下床的滚滚,径自走向了竹榻。
阙染霜一愣,才想到这屋内灯光如此暗淡,以帝尊的目力一定是忽略了桌脚下的自己,她立刻滚了出来,扭着肥胖的身体,试图悄悄地爬回竹榻。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闷咳声,随后竟然弥漫起一阵淡淡地血腥味。
阙染霜大惊,忍不住出声,吚吚呜呜的声音代表她焦急的心情。
她很想现在就化形,如果她是人,那就可以帮到帝尊。
阙染霜的呜咽声让帝尊来不及拿帕子,只是随意地用衣袖拭去了唇边的血迹,随后顺着声音的方向,用手探了探。
“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过几日便会复原。”帝尊的声音还是温温润润,让阙染霜的熊猫眼又湿了。
上辈子,他是那么厉声责难,甚至用了极为侮辱的言辞将自己诋毁了一文不值。
那冷然的声音,像是冰刀一样刺入自己的心头。
可现在……
阙染霜明白了,此时她不但不责怪、不记恨帝尊,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老头说,帝尊所做的都是为自己,他不断使用力量,以至于失去双眼,也都是为了她,可阙染霜不明白。
既然在意自己,又为何要赶走自己。
只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力量会有冲突吗?
血腥味还没消散,阙染霜注意到帝尊的衣袖和手腕都沾了血迹,她想要用帕子擦拭,可……
蹭了蹭帝尊的手,阙染霜小心地伸出热热的舌头,舔了舔。
帝尊一愣,软软地有些湿湿的感觉,这小兽竟然在安慰自己?
抬手揉了揉阙染霜软软的身体,帝尊安抚道:“都是污血,下次不要这样,免得吃坏了,可就不能吃其他好吃的了。”
阙染霜很想知道,帝尊到底伤势怎样,可……
气恼语言不通的滚滚,只能气鼓鼓的呼着粗气。
帝尊垂下头,室内的昏黄的光令他本就残余不多的目力更是所剩无几,连明显的黑白相间都很难辨别。
这一次越界而来,伤势不轻,只怕许久都难以复原。
“你是问我,身体怎样了?”帝尊轻轻托了托滚滚两只小短爪。
阙染霜想了想,或许能有办法让帝尊知道自己的意思,至少她可以用相同的动作表示自己认为是!
想明白,阙染霜同样托了托帝尊握住自己爪子的手。
“你是回答是?”帝尊猜测道。
这滚滚还真是聪明,又有意思。
阙染霜又重复地托了托帝尊的双手。
“真是不可思议,虽然馃子岭灵气非常,但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并没特别的气息,没想到你竟然开了灵智,若是随我修炼,由我助你假以时日便能成人。”
阙染霜想摇头,转念一想,帝尊应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那……该怎么表达拒绝呢?
思来想去,阙染霜决定托一只手,代表拒绝,两只手就代表同意!
于是,一人一熊猫就用特殊的方式开始交流了。
“你是想说,让我好好养伤?”帝尊感到窝心,不过初出相识,一只山间野兽竟然如此通人性。
他能感受到,这滚滚是真心关心他,这种感觉莫名让他欣喜。
阙染霜又托了托帝尊的双手。
“教你修行入门之法,花费不了多少心思,不过为你开灵我现在确实无法胜任,那便在委屈你一段时日,邓我伤势好些……”帝尊还没说完,就感受到面前的滚滚好像有些惊慌,随后,就拱入自己后背空隙的地方。
一团软软的,热热的毛团子在后腰的位置蹭来蹭去,让帝尊忍不住感到有些痒,便笑了起来。
吓得阙染霜躲起来的自然就是那封战。
此时他正铁着一张脸,默默走入屋内,随后将一碗药放在桌上。
阙染霜探出头,看了看,模模糊糊有个黑色的人影,还杵在桌边,大有一副帝尊不喝完药,他就不离开的模样。
屋内的气氛,因为封战的出现,从热到冷,这让阙染霜忍不住抖了抖,又往帝尊身上靠了靠。
良久,还是帝尊忍不住开口道:“将你的杀气收一收,你吓到它了。”
“即使它有灵智,你要收它为徒,也不是这个时候。”
帝尊没出声,只是习惯性的揉了揉阙染霜柔软的皮毛,僵持又继续了。
“你伤势沉重,本该闭关,我不知你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去葬魂壑,更在这个时候……”
帝尊眉峰紧蹙,滚滚开了灵智,封战这样说,便被它全数听去,方才它就已经担心害怕,如今……
阙染霜也是纳闷,上辈子她就不明白,帝尊带伤来到葬魂壑的目的。
这辈子她更是蒙蒙顿顿。
“将它安顿好,我便会闭关。”
阙染霜一听,立刻抓起帝尊的左手,托了又托,意思自己不要紧,让他赶紧闭关疗伤。
可此时,帝尊却不是这样认为。
“你不想拜我为师?”帝尊说完这话,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压低了声音,闷咳几声,生生将冲口而出的鲜血又吞了回去。
阙染霜一愣,她是不想,否则到时候她走了,岂不是背叛师门?
自己的名声是小,可她不想连累帝尊。
“兽类便是兽类,根本不懂好坏,你撑着伤体将它带回,它却不懂感恩!”封战显然有些怒气。
疾步过来,便想将阙染霜带走。
“呜呜……”阙染霜心中挣扎,或许被丢出去,帝尊反而能安心疗伤。
本来嘛,她就不想拜师。
后来改变主意,也是想早日化成人形,这样才方便她离得帝尊远远的。
“出去……”帝尊才一开口,话还没说完,便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