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夏栀溪走了神,盯着卷子一动不动。
忽然感觉夏洛景不对劲,虽然夏洛景没有对自己表达过太多情绪,但是刚才的信息就是能看出他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缘故,不过,神也会下神坛吗?
实在做不下去了,起身直奔床,直接摔在上面。
闲杂的刷着手机,快乐的追剧。
忽然外面喊道:“栀溪,你哥呢?”是段念思的声音。
夏栀溪不耐烦的翻身,对着空气大喊道:“不知道,你给他打电话啊!”
看了眼日期,过了明天就该返校了。
她忽然坐起来,越过无数道光线看向桌子上的卷子,想起自己对萧川立下的“军令状”有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感觉。
忽然她嘴角抽动了下,似是在嘲笑自己的冲动,又似是在叹息自己被人玩弄。
不过那又怎么样,在夏栀溪的世界,这些事已经很常见了。无论是曾经的小黑屋,还是曾经的戒尺,亦是现在的舆论,嘲笑……她的信念没有使她倒下。
野蛮生长的玫瑰怎么不会带刺呢?
—
夜里,浅紫色窗帘微微飘动,一阵阵冷风席卷进屋内,夏栀溪的眼睛微微张开,在朦胧的月光中醒来。
今天怎么这么冷?难道又忘记关窗户了?
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眼窗户,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
夏栀溪按着额头似是想让自己清醒,随后迫使自己从床上下来,穿好拖鞋。皎洁的月光打在她的脚背上,冷白色的皮肤昭然若揭暴露在空气中。
她俯身的头发微微垂在两肩,映衬在淡紫色的睡衣上。走到窗前,看着那若隐若现的月。
她的视线越过了星空,划过了楼层,她望向了楼下的小区,这个小区最大的优点就是,即使在晚上也能照亮道路。
“叮~”夏栀溪回头看了眼床头柜,毅然决然的走过去,拿起手机。
微信进来一条信息——【笛笛】
她拿着手机再次回到窗前,拨出了黎音笛的电话。
夏栀溪打开外放,放在窗台上,拿起一张纸叠着星星,“笛笛,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是,我是夜猫子,很正常,你怎么回事?失眠?”
“没有,我就是醒了。”夏栀溪将折好的纸星星放进一个广口瓶里,她再次抬起头,看向窗外,望向楼下,手机顿时失声了,夏栀溪微微皱眉,看着下面对着自己的黑影。
他好像有些慌张,在路灯下晃荡。
无论从身形还是那种无所谓的气质都太眼熟了。
夏栀溪鼻子微微发酸,她的嘴轻颤,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客厅里的夏洛景正喝着水,忽然看到夏栀溪打开房门,“哐”大门紧闭,她跑出去了。
“小溪!”夏洛景反应过来当机立断放下水杯,追出去。
夏栀溪穿着拖鞋,跑下楼梯,冲出单元门口。向那边望去。前面那个男生身穿黑色外套,军绿色长裤。
此时此刻,夏栀溪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在稀稀散散的头发下,她露出一抹笑颜,她的眼睛在前面路灯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她跑上去,很轻很轻的抓住他的手腕,他回过头——
“杨知妄!”这?不是他,不可能。
“你有事吗?”
“我……”夏栀溪不知所措,嘴一直打颤,瞬间哑了声,“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还是没有说完,夏栀溪已经泣不成声,那个男生走了。
夏栀溪拖着身体走到路灯下,扶着旁边的杆,慢慢的慢慢的滑着,瘫坐在地上,她跑下来时跑的太着急了,腿已经软了。
那昏黄的灯光撒下来,女孩儿的影子逐渐拉长……
“夏栀溪,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儿,你能再胡闹点吗?”伴随着夏洛景的声音,夏栀溪被一把拉起来,看着眼睛蓄满泪水,夏洛景伸出胳膊拉出袖子擦着她的眼泪。
夏栀溪任由夏洛景擦着,只是她闭着眼,像是一具只会说话的玩偶,她叫了他一声,语气里是无奈,是绝望。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夏洛景将外套裹到她身上,两手环过她肩膀抱着她,这是这是一个跨度将近十年的拥抱。
“哥,为什么不是他?哥,我好像生病了,我看谁都像他,我刚才在窗前看见了一个人影,我跑下来了,我都看到他了,为什么不是?”为什么不是?夏栀溪此刻精神疲惫,但是他的出现无疑再一次扰乱了她。
夏洛景手轻揉着夏栀溪的头,安抚她的情绪,声音低沉温柔道:“小溪,每个人都会有不能说的苦衷,他做的选择肯定是为了你好。”
夏栀溪像是听到笑话似的笑了,为我好?
“哥,他说过,他不会再让我害怕,不再让我不开心不快乐,可是……”夏栀溪哽咽着,尽全力压抑着内心的崩溃,“可是没有可是了,从他走的那天就再也没有了……骗子!”骗子,可我为什么就相信了你的话?
夏栀慢慢离开夏洛景的怀抱,她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淡淡道:“我甚至都想过我好像快生病了,他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她眼中有星星的光,但是此刻的光似乎都是暗淡的。
她打破自己的幻想,“真是可笑,他就像是一个闯入我世界的恶魔,直到我世界里处处都有他的痕迹,他便离开了,杳无音信。他明明曾经都已经离开过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又要离开,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吗?”
此时她内心里有一个声音连她自己都震惊。
“他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