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清得知姜小苏身边竟然还有Cathy这样的潜在客户之后，毫无意外地对姜小苏的态度温和了些。就连上次的改稿，也只是让她务必检查错漏。

    姜小苏为自己松了口气，可第二天一早却被告知不用再跟着去提报。她虽有些失落，但是一想到能避免和苏肖江碰面，就暗自庆幸。

    一向处事圆滑的王组长还特意安慰了她一番，美其名曰是让她好好休息，实则是徐清觉得她碍眼。

    徐清知道姜小苏的能力，写稿无人能及，效率堪称一绝，但她就是看不惯她明明可以争，却一直低头道歉的卑微样。她觉得姜小苏太能装，所以她榨取她的价值，霸占她的成果，冒领她的赞赏，日渐狂妄。

    可人一旦狂起来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值几分。

    ****

    苏肖江等在窗前，在走进大楼的人群中寻找姜小苏的身影，却迟迟没有看到她。

    知道不再有可能，为什么还想接近她？

    她明明失信于他，为什么总想着要原谅她？

    他心里有些烦乱，真想问她个究竟。

    Jessica敲门而入。

    Jessica看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苏肖江，似有些压抑，“苏总，今天的企划会议您要参加吗？”

    他紧着眉，闭眼许久，才低声问到：“人都到齐了？”

    “宣传部都到齐了，不过……禾与传媒那边今天就来了他们徐总和企划组长。”跟了苏肖江多年的Jessica知道他在烦恼着什么。那天在电梯里，她也一眼认出了姜小苏，不禁感叹缘分的微妙。

    “当真是连来都不敢来了。”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得到。

    “苏总？”

    “不去了，你让林部长会议结束后上来一趟。”

    他认定自己走进了死局里。

    ****

    那年9月A大新生开学典礼，他作为人工智能学院优秀学生代表，被邀请上台发言。

    那次上台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灯光很亮照得他睁不开眼，他想快点结束这千篇一律的典礼，于是中途借口去厕所，溜了出去。

    可刚到礼堂后门，却被一个新生堵住了。

    “学长，你认为人类能被AI替代吗？”

    他低头一看，竟然还是个女孩子，穿着橙色的新生服，皮肤白净，好看的丹凤眼。

    “基本上可以。”他越过她，钻进了后门郁郁葱葱的小林子里，背后传来她用力的呐喊。

    “我不这样认为！”

    往后的半年时间里，他常常会在各种地方看到姜小苏这个名字。更让他吃惊的是，每次系考和比赛的分数，姜小苏都能精准地低他一分。

    他的室友都不禁戏谑——苏肖江的小号上线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将他堵在门口的就是她。

    再后来，苏肖江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甚至在辅修的专业上都能见到她，女生寥寥无几的教室里，她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那天她走进教室，专挑苏肖江旁边坐下，全班起哄。

    “我听别人说，你喜欢比你聪明的人，可这要求一般人达不到诶。”姜小苏凑近他说，“还好我不是一般人。”

    苏肖江不言不语，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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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总，您要的资料。”宣传部部长林显把禾与传媒的资料放在最上方，“苏总，禾与传媒在业界的口碑还是立得住的，在您没回国之前，集团就和他们一直有合作。”

    他停顿了两秒，只见苏肖江伏案签字，不作任何回答。

    “这第二次提报的内容，也用心做了优化。”

    林显四十来岁，是个为人温和的领导，但在苏肖江眼里他优柔寡断，缺少必要的手腕。

    “所以呢？”他低头看着资料，看不透他的想法。

    林显继续求情，“希望苏总再斟酌下，再给他们一次续约的机会。他们效率很高，而且底下那些年轻人都很敬业很负责，特别是企划部的那个小姑娘，每次节点她都从头跟到尾。”

    “小姑娘？”他语气不太好。

    林显挠了挠耳朵，“这未婚的不都喊小姑娘嘛……”他努力地缓和气氛，“就是被您吓跑的小姑娘，人家这次都没敢来。”

    “谁？”他终于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林显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玩笑，开得太过了？

    “就是上次跟着他们徐总来的小姜。”

    姜小苏……她未婚？苏肖江脑海里想着这几次重逢的画面，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他转过身去，思考了很久。

    曾经和姜小苏的每一个瞬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她休想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