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不傻,赶紧走!”图雅推了雨盼一把,让她赶紧离开,“阿蛮来了,我会死,周泽熙来了,我也会死,我注定就是个死,你这是何必?”
说完,她体内巨大的灼热感,使她蜷曲了身体,以缓解痛苦,可那注定是徒劳的。
“公主,我带你回去,你中毒了,要及时医治才行。”雨盼强行将图雅背起,图雅抗拒。
雨盼劝说:“公主,人是求生不是求死的,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殿下他非暴虐之人,在他那,你定会有一线生机,你何不随我回去,博一线生机?”
图雅说:“你省点力气吧。”
雨盼不顾图雅反对,强行将她背起来,说:“你才省点力气,我定不会看着你死,也不会将你独自留在这,反正你现在也没力气反抗我了。”
这固执的家伙......图雅心里涌现一些温暖。在她的生命中,极少数的人给过她温暖,除了雨盼,便是......
想到阿真,她顿时血气不顺,晕了过去。
雨盼背着图雅,因为不知道阿蛮的人会不会还在,也不知道周泽熙有没有追过来,所以她决定还是继续往前走。
背着个人,她很快就体力不支了,所幸周泽熙很快便追了过来。
“梁雨盼!”周泽熙跳下马,梁雨盼一见是他,立刻放松了,“殿下,你快救救公主,她中毒了!”
聂云立刻从她背上抱走奄奄一息的图雅,在周泽熙怀里,雨盼也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雨盼醒了过来,一时搞不清自己在哪儿,她坐了起来,这是谁的房间?
周泽熙本在房间外,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推门,便见雨盼坐在,咕噜着眼睛。
“醒了?”
“嗯,殿下,公主她怎么样了?”雨盼连忙问。
呵,她问起别人倒是快。不知怎么地,周泽熙没好气地撒了个谎:“死了。”
“啊?!”雨盼立刻落泪,“她怎么这么可怜啊......”
本就是一个玩笑话,周泽熙没想到她竟然会哭,立刻慌了神,连忙说:“没死,骗你的。”
“嗯?”雨盼擦了擦泪,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泽熙说:“她中毒了,军医在医治,还没死。”
“那你干嘛骗我......这很不好玩。”
周泽熙别过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跟她在一起时,他总感觉自己是另一个人,有些力不从心。
“殿下,你会杀了她吗?”雨盼问。
“我不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你该问的东西。”周泽熙答。
雨盼说:“其实公主她也很可怜,就是被一个可恶的男人给骗了,殿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否饶她一命,从轻发落?”
周泽熙看着她,说:“别一口一个公主,她的身份还不明,大概率是个冒牌的公主,你呀,别太轻易相信人了。”
“我哪里有轻易地相信......”雨盼拖着腮,对周泽熙说:“虽说当时那个女的被我一砖头给拍晕了,才让我们有机会逃跑,但公主她当时已经中毒了,她自己一个人跑还一定能成功逃脱,可她还是带着我跑了,而且她一直让我别管她,赶紧走,你说,那生死关头,她如果真是个坏人,能这么为我吗?”
周泽熙疑惑,“一砖头?拍晕?”
“嗯,对啊。”
“那几个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你倒是给我描述一下,你是怎么一砖头把阿蛮那女的给拍晕的?”
“就那样啊......”梁雨盼说:“那个女的可恶毒了,我们一下地,她就射了公主一箭,还划了公主的脸一道,我趁她不注意,在地上找了块砖,便扔了过去。我扔得可准了,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晕了,虽然她晕倒前让那几个黑衣人杀了我,但公主还是把我带出去了。”
一块砖头,拍晕。周泽熙在心里感叹,梁雨盼这家伙可真是命大。
“你不是很会做暗器吗?为什么不给自己做一个?”
“我有给自己做,可我平常用不着啊,谁能想到我正端着菜呢,竟然被人劫走......”现在想起来,雨盼依然觉得这一场很不可思议。
周泽熙淡然一笑,说:“以后还是带上吧,扔出去的砖头可不是每次都准的,还是你的暗器好一些。”
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已经用过那个腕带了呢?雨盼想。
“嗯,好。”但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吧......
一时无言。周泽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已经着人去给你的家人报平安,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会让人送点吃的过来,晚点,我让人送你回去。”
“嗯,多谢殿下。”
“哦,对了,我这儿,没有侍女,全都是男人。有需要的,你可以自便,实在有不方便的,就叫我吧。”
“嗯?哦,好......”
雨盼用过饭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有精力推开房门看一看周泽熙府中的环境。但是她走了一圈,基本上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她觉得一点周泽熙的痕迹也没有。
这更像是一个办公的地方,而不像是一个家。
不过这庭院倒是很典雅,宽敞,抬头还可以看到很不错的星空。
雨盼就这么靠在庭院的假山上,看着星空,听着夜晚蟋蟀的叫声。
周泽熙处理完所有的公务,图雅仍未清醒,她中毒颇深,因为没有解药,军医只能大碗大碗的药给她灌下去,加上放血来清除她体内的毒,虽然毒已清除,可她仍没有醒过来。
他回到房间里,可梁雨盼并不在屋内,心一紧。
以为她又不告而别,但最终还是在庭院处看到她。
她也看到他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殿下。”
“夜深了,送你回去。”
“不是找人送我吗?”雨盼问。
“......暂时无人得空。”
“嗯.....聂云将军不可以送我吗?”
“他......要陪娘子......”周泽熙心中懊恼,他怎么又开始撒起谎来。
雨盼疑惑,“可聂云将军之前说他未有娶妻,已有妻房的是聂风将军。”
没想到这谎话当场就被拆穿,周泽熙既羞且恼,怒了起来,“梁雨盼,你就这么抗拒与我一起?”
他好凶,雨盼低下了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泽熙盯着她低着的脑袋,唉……算了。
“我让聂云送你。”
“……好。”
周泽熙失望极了,心上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你在这里等着吧。”
他转身准备离去,雨盼本想压抑着想叫他留下的冲动,可双手却不知不觉地拽住他的衣袖。
周泽熙停下脚步,回头,雨盼不敢看他,颤抖着双手,放开了他的衣袖,缓缓开口说:“殿下,要么我自己回去吧。”
“梁雨盼,你……很好……”
他似乎气不过,拉了她的手就走,外面便是一马匹,周泽熙说:“上去,要不然,死罪。”
他的脸阴郁得很,充满了怒气,雨盼不敢再说些什么,立刻爬上了马。
周泽熙心想,对付梁雨盼这种女人,就不应该跟她费什么话。他跨上马,然后一个劲地飞奔出去。
扶她下了马,虽然已经夜深,可周泽熙看她家里仍然是烛火通明,“快进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嗯,那我走了,晚……晚安…。”
目送她进了屋,周泽熙心想,今日她之所以被挟持,纯粹就是因为他对她的感情被图雅知晓,如果他对她的感情给她带来了负担和危险,那他是不是不应该再勉强?
也许他应该放弃了,只是这滋味啊,实在是痛苦,周泽熙苦笑。
雨盼进屋,见张慧,陆子运夫妇,还有善恩念恩表弟都在,她顿时有些愧疚。
他们肯定是担心了一整天了,雨盼心想,她应该早些回来的.
“雨儿,你没事吧?”张慧立刻拉了她的身子,左看右看,问道。雨盼摇了摇头,说:“娘,我没事,女儿不孝,让你受惊了。”
“那个女的到底是何人?”李氏问道:“怎么会突然挟持你,还被那么多的人围着,可吓人了……”
雨盼不知道怎么回答舅妈的问题,这毕竟是国事。她只好对李氏说:“那就是一个嫌疑犯,她可能就随便想挟持一个人,然后我就碰上了,嗯……算我倒霉吧。”
“你啊!真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运气,我看啊,我要跟你娘择日给你去庙里烧烧香!竟然这种事情都让你给碰上!”
张慧附和道:“是的,看来是应该去拜一下神了。”
陆子运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雨儿人没事就好。”
看他们一人一语,雨盼听着很窝心,可实在是有些乏了,便向长辈们道了晚安,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