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不知何时变得很安静,可能是见了血的原因,四周的人都站的远远的,嘀嘀咕咕着。
油腻男捂着头,缓缓蹲下,懵了一会儿,便就哎呦哎呦地喊痛,眼睛却死死盯着林泱,阴冷又恶毒。
“你个臭要饭的,还敢打我?老子今天绝对饶不了你。”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在原地并未动弹,甚至还难以察觉地抖动着,看林泱并未理会他,便又开始指指点点,试图博取周围人的同情心。
“哎呦——你们看看这个贱人,我就在这好好喝着酒,她个臭卖酒的突然拿酒瓶子砸我,踏马的,有没有天理?报警!我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报警?”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清冷的声音却人感受到满满的嘲弄。
“来让警察把你带走?你刚刚想干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是她姐姐,你要是真那么理直气壮,我现在就帮你报警,调监控,只给你一酒瓶是我善良,少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看着面前人染血的扭曲的面孔,他狠狠地喘着粗气,死死盯着林泱,像是要把她刻在脑海里,再趁她不注意死死咬住她的脖子。
“疯——狗——”唇齿勾勒出这样一个词汇,并未出声,确实故意让油腻男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快气疯了,环视四周,却是看到了周围人一个个厌恶的眼神,低声的讨论也变得清晰。
“真恶心啊这种人,神经病吧?”
“刚刚他离我还很近,我当时就感觉脑子有问题?”
“看起来好凶啊,不会是逃犯吧。”
“傻逼,死刑立刻执行!”
四面还有几个小伙子慢慢靠近,观察着他的动作,随时准备冲上来,以防他突然暴起。油腻男看情况不对,就放了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面色紧绷,愤恨地离开了。
林泱只是轻笑了一下,冲着安抚众人情绪的经理说:“任何损失计我账上,我都会赔偿的,真是抱歉了。”
经理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这样的事情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
林泱看着被她抱到沙发上的向暖,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在晕晕乎乎的向暖旁边,是同样意识不清醒的顾景逸。
在夏清和端着酒离开后,她便一直关注着向暖这边的剧情发展,按理说林泱已经可以离开了,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提醒,她猜测是这部分剧情男女主没有走完的原因,便留下来静观其变。
便看到本应只喝一杯酒的向暖被灌的烂醉如泥,眼看着就要被带出酒吧。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男人想要干嘛,林泱怒火中烧,抄起酒瓶,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
破坏剧情就算了,还敢犯法?
抡完酒瓶子,林泱爽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林泱愁了。
本该还有意识的向暖呼呼大睡,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熊,什么鸡。本该威胁向暖送他去酒店的顾景逸也昏昏沉沉的,眼睛抿着,紧皱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不舒服,耳根和脸颊红的过分,喉咙里漏出低沉的闷哼,配合着过度的喘息。任谁都能看出他状态的不对劲。
环顾四周,夏清和和他的朋友们都不在,不知为何留顾景逸一个人在这里。
林泱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完全不相信眼前跟昏过去没区别的两个人能顺利进行接下来的剧情。
这段剧情的关键在于俩人阴差阳错睡了一晚,既然俩人现在意识都模糊,那如果让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醒来,他们自然会脑补出很多东西。
孽缘在于酒店,那我就把他们送到酒店,剩下的关键就在于他们自己脑补了。
林泱掏钱请两个服务生搀扶着昏沉的顾景逸,自己把怀里快要滑下去的向暖往上颠了颠。
很轻,很软,像一片羽毛,也像一朵浮云。
向暖黑直的头发在脸颊边随意地散着,红晕遍布了整张脸,嘴里嘟嘟囔囔不成句子,双手八爪鱼一样抱着林泱的胳膊。
…
周月,作为一名酒店的新手服务员,在入职后的短短一周,自诩已经见多识广,面对任何场面都能面不改色,礼貌相待,毕竟除了工资外都是浮云,工作之余还能每天吃瓜吃到饱,算是她摸鱼生活的小调剂。
正是月黑风高的夜晚,周月昏昏欲睡,忽然眼前一亮。
被两个同事扶着进来的是一位看起来矜贵优雅的高大男子。
帅哥!喝醉的帅哥!
紧接着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身高腿长的漂亮姐姐,半搂着一个看不见整张脸小姑娘,只能看到她软嫩的半张脸。
周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看谁,整个人瞬间清醒。
不是吧,开一间房!
这么劲爆!
俊男美女都是这么谈恋爱的?果然是大城市,多开开眼界还是好的。
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带她们去房间。脸上是忍不住的吃瓜表情。
林泱觉得面前的服务员有点奇怪,眼神有点过于好奇和兴奋了,林泱硬着头皮顶着服务员满满吃瓜的表情进入了房间。
进去之前耳边传来:“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哦。”
周月:你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林泱:服务员小姐姐人还怪好嘞。
伸手想把身上的向暖给扒拉下去,但是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姑娘不知道哪来的倔劲,刚甩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便像蛇一样攀附上来,细白的手指柔柔地抓着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力气,却怎么也甩不开。
林泱忙了一头汗,忙了个寂寞,毛茸茸的头依旧靠着自己,还轻轻地蹭了几下。
她扫了眼被安置在床上的顾景逸,不由愣了一下。
面色紧绷的男人身上穿着的西装已些许凌乱,深色的领带被手指扯松,修长的脖颈下是交迭的衣领,原本清冷的面庞此刻却染上红晕。
月色倾洒,如薄凉的丝绸,柔腻又清冷,多情也无情,驱赶了屋里的昏暗。
林泱好不容易把向暖安置在大床的另一边,给她掖好被角,“啪”地打开的床头的灯光。
顾景逸的眼皮懒懒地抬了一下,却似乎被压住难以睁开,药效上来了,耳尖发红,上身绷得紧紧的,发白手指捏紧了身下的被子,鬓角被汗浸湿,浅浅的哼声似乎要溢出喉咙,却被死死地压抑住了。
不能让他干出别的事了,原剧情向暖还保留意识,那么还勉强算得上是意乱情迷。但是现在的向暖已经完全喝醉过去了,而身边则是被下了药的顾景逸,这就是羊入虎口,林泱完全做不到丢下这两个人就走,纵然希望剧情顺理成章地走下去。
可她也确实不想做这个坏人。林泱犹豫该怎么做。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灵光一闪,林泱觉得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既然这段剧情要让男女主建立联系,那么两人早上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就已经成立了,夜晚的事情是可操作空间。
所以……视线看向对一切都毫无所觉的向暖,今晚就在这里守着他们吧,明早趁他们醒之前离开。
心里放下了一个大石头。
看到顾景逸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喉头不自知地溢出一声声低吟,低沉的鼻音透露着沙哑的质感,平日里看起来禁欲清冷的总裁,如今却颇具几分无助,面色渴求又带着迷茫。
林泱超好奇的!瞄一眼,再瞄一眼,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潇洒转身,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
“啪——”的泼到了顾景逸的脸上。
顾景逸被冷的激灵了一下,晕乎的面孔透露出一丝懵逼,药效被暂时压了下去,不久又来了。
“啪——”。又是一杯水。
一但顾景逸开始哼哼唧唧,林泱就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一杯水泼过去。
“嗯哼——”
“啪——”
就这样无限循环,直到顾景逸情况稳定下来,一脸迷茫和困惑地沉沉睡去。
林泱才终于放下心来,坐在床尾欲哭无泪。
困倦袭来。
先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林泱这样想。
……
清晨的阳光洒在熟睡的男人……和两个女人的脸上,阳光在发间跳跃,整个房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泱率先惊醒,她做了噩梦,梦到被两只八爪鱼死死抱住两个胳膊,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一只八爪鱼有着刀削般的面孔,对她沉吟:“女人,你在玩水。”
另一只八爪鱼有着莹莹的清透杏眼,如莬丝花一样环绕着她,喃喃道:“大胸肌,大胸肌……”
林泱胳膊动不了,就只能用腿扑腾,左几脚,右几脚。
林泱被吓醒了,吓醒的一瞬间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就想弹射起床,却感受到了左右两边胳膊被束缚住了。
木然转头,只见两边各躺了一个大活人,手脚并用缠住了她的两边胳膊。大床在三个人面前还是显得逼仄了起来,整个场面荒谬中又透露着一丝喜感。
鬼鬼祟祟地把胳膊抽出来,向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还不安分地扁了扁嘴巴。
估计两人快要醒了,来不及洗脸,顶着炸毛的头发,轻轻地提起高跟鞋,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跑路的路上又看到了昨晚的服务员,林泱礼貌微笑又迅速溜之大吉。
周月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重重点了点头,用眼神传达了“好的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天呐是带球跑嘛妈妈让我来大城市开眼界果然没错谢谢妈妈”的信号。
林泱:?那个眼神好像挺复杂的。虽然但是我下班啦!
……
房间内。
长长的微翘睫毛如蝴蝶振翅般抖动了几下,随即眼皮缓缓抬起,露出的是略带迷惑的杏眼。向暖用力伸了伸懒腰,右手碰到了一个人,顺手捏了捏。
人?
女孩被吓地缩回了手,定睛一看,是一个衣衫凌乱,头发也凌乱的西装男子,像一个被蹂躏的破布娃娃。
雾气涌起,面前一切变得模糊,泪意莹莹,向暖用所剩不多的记忆拼凑昨晚的故事。
一个大胸肌穿西服的人救了自己,自己死命抓着他不放,然后,抓着他强迫和自己睡觉。
天呐,向暖你都干了些什么。
下床急匆匆想要逃离现场,拿起手机就要跑,却又想起了什么,觉得一走了之不太好。
看到了床头放着的另一部手机,打开,没有密码,不敢多看,打开了对方的收款码。
看着自己的余额:254.65。
咬咬牙,转了个整数过去。
希望可以给对方一些慰藉吧,有缘分我一定会再来感谢他的!
拔腿就跑,出门遇到了一个可爱的服务员姐姐,温柔地和她说了再见,就是眼神有点看不懂。
周月:小白兔美女也跑了!妈妈这就是新型恋爱观吧!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