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如娇艳怒放的花儿一般的年纪。
当其他女孩正在描眉抹唇、打扮自己时,桔梗已经背上净化四魂之玉的使命,拿起弓箭,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
她的心里怀有慈悲,身体中蕴含着力量,却只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最后。
还好现在有狗弟弟陪着她,温暖了她心中那名为爱情的角落。
真是让人越看越心疼。
我收回投在桔梗身上的慈爱(?)眼神,啪啪啪的拍了几下犬夜叉的头顶。
“好疼啊!喂!”犬夜叉蹦起来,怒目瞪我:“你干什么!”
“你小子,要是让我发现你对不起桔梗,看我不抽死你丫的。”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雪女冰块脸的压迫感此时一览无遗。
“切!我怎么可能对不起她!”
满心都是桔梗小姐姐的犬夜叉压根就没心思注意我浑身的戏,嘴里一边敷衍着,眼睛又紧紧的黏回树下面的少女身上。
见桔梗裤脚被地上的树枝挂到,身形微微一晃,犬夜叉立刻从树上跳下去,接住对方的同时还顺便把人按到自己怀里,老半天都没撒手。
我:“......”
#狗弟你这么能撩妹你大哥知道嘛!#
#我一个单身狗我到底跟过来干嘛!#
#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双脚!#
不知到底该扶额头还是捂眼睛,我心里暗自决定,下次还是去陪阿枫小萝莉练习箭术吧。
实在是不想继续当一个电灯泡,我跳下树,绕到旁边的小路上往村子走。
走着走着,没注意一脚踢到了路中间的一坨黑炭上。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坨黑炭被我踢到,居然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喂喂,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好嘛!
我退开几步,低头仔细的瞅了两眼,发现那是一个被烧得不成人形居然还能坚持着活下来的人。
了不起啊,老哥。
那坨黑炭被烧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没想到仅剩下来的一只眼睛里,居然还能有那么多的戏。
就这么一会,我已经从那只眼皮都快没了的眼睛里,看出他那一系列复杂而又紧张的心理变化:
从一开始被踢的痛苦——到可能会被救的希望——再到看清我长相的惊艳——再到反应过来我是个妖怪的恐惧——直到最后希望破灭的绝望。
不是我夸张,就光这眼睛里几秒钟的戏,给他搬个大奖都不为过!
“嘶——就到这了吗,”黑炭勉强开口,是个男人,声音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嘶哑刺耳还呼哧呼哧的露着风,“我鬼...”
“停停停,打住,”见他又要用语言给自己加戏,我赶紧制止,“我就是一路过的,也没想着要救人。小老弟,你这浑身的戏赶紧收收,留给下一个路过的人去啊,乖。”
黑炭:“......”
他古怪的看着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
我拍拍衣袖,往旁边走了几步,绕过他往村子走去。
那坨黑炭的目光仿佛探照灯似的,一直刺在我背后,等我都走出去了老远老远才终于消失。
天真,想碰瓷本宝宝,等活上个几百年再说吧。
过了几天,当我正看阿枫练箭的时候,桔梗抱着新摘的药草走过来,手上还提了个篮子。
她放下篮子,摸了摸阿枫的脑袋,“有进步了,小枫。”
姐妹两简单温馨的沟通几句,没一会桔梗便起身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往不远处的山上去。
我有些好奇,便站起身跟上去,一只手接过她怀里的药草,另一只手熟门熟路的挽住她的胳膊。
桔梗对于我这种亲昵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她轻轻扬了扬唇角,不发一语的带着我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处山洞前面。
山洞里面闪烁着火光,往外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是……?”我伸手扯掉纱帽,跟着桔梗往里走了几步,当看清里面的情况时,不禁惊讶出声,“假的吧???”
躺在山洞里面,浑身都扎上绷带,还吭哧吭哧喘着气的可不就是前些天挡我路的那坨黑炭么!
万万没想到,他那浑身的戏最后居然会留给桔梗小姐姐。
“是桔梗吗?”黑炭听到动静,出声询问,声音还是那么的难听。
“是我。”桔梗平淡的应一声,将药草放在他旁边,“我带了粥...凛?”
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篮子递过去,讪讪道:“失误失误。”
桔梗有些奇怪,伸手接过竹篮,打开盖子的时候不禁也沉默下去:“.......”
本还泛着温暖的粥此刻已经结上了细细的冰碴,正幽幽的往外散发着寒气。
桔梗倒也没有责怪我,只是将碗取出,放到篝火旁解冻,而后捻起药草,用研钵仔细捣碎:“等会吃吧。”
黑炭的目光在桔梗和我之间来回逡巡,一瞬间的惊讶过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居然满含恶意的开口挑衅:“...没想到高尚纯洁的巫女居然也会和妖怪搅和在一起,要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了...”
这山洞里能喘气的就我们三个,这坨黑炭躺在这里,翻身都翻不了,比咸鱼还要更加咸鱼,居然还有心思考虑外面那些人?
你说说你咋就这么多戏呢!
我把头发揽到怀里,蹲下身,僵硬的扯起嘴角,对他嫣然一笑:“请继续你的表演。”
黑炭瞳孔一缩,明显有些恐惧:“......”
桔梗在旁边安静的捣药。
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黑炭继续他的表演,于是开口:“还有,谁告诉你了,巫女和妖怪不能做朋友的?你一坨黑炭,哪里来的自信?”
“我不是黑炭,”黑炭气若游丝,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叫鬼蜘蛛。”
“知道了,黑炭,”我不耐烦的用小拇指掏了下耳朵,“你的名字可真难听,黑炭。”
“.......”鬼蜘蛛被我气的直翻白眼。
“黑炭你以前做什么的,被收拾得这么惨,”我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强盗?小偷?叛军?浪人?”
“...以前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什么意义?”鬼蜘蛛想到自己现在如同废人一般的模样,语气不由阴狠起来,“桔梗你,以后不要再照顾我,别再过来了。”
“好啊,”我接过桔梗手里热好的粥,挪了挪位置,以桔梗看不到的角度对他阴冷一笑,“我来照顾你。”
说罢,不顾鬼蜘蛛骤然紧缩的瞳孔和里面泛起的惊恐,搀着冰碴子的粥一勺接一勺的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桔梗小姐姐的细心照顾你不领情也就算了,那种时不时还能对救命恩人流露出邪念的眼神是什么鬼?!
你当本宝宝是个傻子嘛黑炭!
喂完一碗爱心冰粥,黑炭也老实下来,桔梗给他换药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顾得上睁开一下。
自从那天以后,我以不要让一坨黑炭影响到你们美好恋爱的名义,自告奋勇的从桔梗那接下了折磨,不是,照顾鬼蜘蛛的任务。
鬼▪扰人恋爱▪黑炭▪蜘蛛:“......”
鬼蜘蛛被烧的时候,脑壳上可能被火燎出泡了。
我发现我越收拾他,他那嘴还就越贱。
明明都已经是个一级残废了,脑袋里还老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每次他一开口,我就恨不得把他冻成冰雕搓成灰再撒到粪坑里,可是碍于这是桔梗小姐姐救回来的人,也不能真的就这么把他弄死。
我抽空跟桔梗说过这事,没想到桔梗只淡淡的回我一句:“凛,那个人这辈子也就只能躺在那里了。”
我:“......”
#我竟无言以对甚至要被桔梗小姐姐的女神圣光所洗礼。#
于是当天我和阿枫齐(tong)心(liu)协(he)力(wu)的给鬼蜘蛛灌了一碗透心凉心飞扬的纯生药草汁。
阿枫还在里面贡献了一株并没有什么实际疗效唯一特点就是特别苦的药草。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