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之后夏婉没有再出现在他们视野中,偶然在学校里碰上,她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避之不及。

    七月中下旬,一中迎来期末考试,接连一周,白以京都没有闲心去管其他事,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解题上,顺便说一句,她住进对门的第二天晚上,祁母就回来了。

    她回来第一眼看见白以京很高兴,没有扫兴去提起不高兴的事,乐呵呵去给她拿出差带回来的礼物。拿完礼物回来的第二眼,瞥见祁声擦着头发也进了房间,怒不可遏把人赶了出去。

    祁声满脸疑惑,有苦难言。

    自家亲娘叉着腰,一副护犊子的架势,好像他是那拱人白菜的猪,“祁声,你在家里搞什么鬼,谁让你跟京京睡一个房间?!”

    “……”妈,你也说了是一个房间,不是一张床。

    她管他有理还是没理,一言不合就把人赶到了次卧,边说边指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说:“蟑螂在哪?你今天要是找不出来,我高低给你丢出去。”

    最后还是白以京站出来打圆场,祁母才大发慈悲放过祁声,不再揪着不放,而她住进了次卧,把房间还给了祁声。

    他知道她会熬夜看书,每天掐着点偷摸去敲她房门,等她揉着酸涩的眼过来开门,就好整以暇靠在门框,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体会到意思去关灯睡觉。

    末了,他等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再蹑手蹑脚回房间,生怕被熬夜追剧的老娘听见动静。

    ……

    七月二十三,大暑。

    一中结束了高二年级段的期末考试,这天,江池大智几个人都提议要出去玩,回想起去年凛凛冬日在望月湾的场景,陈幼熙果断拒绝了:

    “林智宿,你还跟着江池混,小心哪天被他拐进深山里都不知道。”

    林智宿是大智的本名,听着跟本人委实不符,过于秀气了,他是偏硬气的长相,五官硬朗,肤色比较深,身高马大。

    不过性格倒是和名字毕竟匹配。他看了眼身边的兄弟,毫不犹豫倒戈相向,站到陈幼熙背后,“谁说我是跟这傻逼混的,我只跟你混。”

    “……操。”江池没忍住爆了句粗,愤慨地弯了下腰,作势锤了拳空气,“不去就不去,能别伤害我幼小的心灵吗?”

    一群人哄笑着往公交车站走。

    祁声和白以京落在老后面,听他们对话也听得零零散散,她在心里估算这次考试的分,时不时和祁声对一下答案。

    他盯了她发顶一秒,拽着她的手带她避开路过的行人,动作熟稔,一看就没少干。

    “祁声。”她忽然抬头,“暑假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行不行?”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毫不犹豫:“行。”

    在前头的陈幼熙耳尖听到他们的对话,瞬间不乐意了,扭头倒回去抱住白以京的胳膊,仰着下巴:“不行。”

    说完,她把人拉到前面去,像刻意防着某人似的,把嘴唇凑到白以京耳边,低声念咒般耳语:“京京,不行,在家里可以,跟祁声两个人在家里不行,你到我家里来,我家里没别人。”

    话刚落音,白以京正在迟疑,因为她说暑假要在家里是想好好复习,在谁家里并不重要,于是她认真考虑起来。

    下一刻,伴着公交车站的嘈杂声,一小股风掠至耳侧,有人擦着她的肩膀走过,顺带牵起她的手,把她带离了陈幼熙。

    一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在耳边:“不行。”

    “……”

    白以京默了下,脑子里突然只剩下“行”“不行”两个字眼,围着她转,有些晕乎。

    到了公交车站,江池几个人在谈论暑假去哪玩,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陈幼熙气得跺脚,细长的眉拧作一团,压着声恼火道:“祁声,谁让你随便牵她手的,你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牵手?

    白以京低头看了眼他们虚虚握在一块的手,他没有使全力,甚至感受不到他手心的温度。

    有一件横亘在她和祁声之间的事,由于他们两个平时也走得近,一些亲密接触自然而然地发生,也因此让她忘了,那些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事。

    之前她主动抱过他,可是其实,她可以难过,但是不能拥抱。

    她可以心疼他,却不能吻他。

    ………………怎么好像是她在吃祁声豆腐。

    她越想脸色越不正常,忽地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含含糊糊回了声:“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在家,还有祁阿姨在。”

    闻言,陈幼熙才噘着嘴放下心,仍不放弃缠着白以京去她家玩几天,彻底把祁声隔绝在两人的小天地之外。

    “京京,我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他,男人都一个样,你别信他。”

    她没有刻意收敛音量,这话原原本本传到祁声耳朵里,他黑脸刮了她一眼,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对大智意味不明说了句:

    “陈幼熙除了她,没别的朋友?”

    大智闻声,收回一直落在陈幼熙身上的灼灼目光,指了指自己:“有,我这个男朋友。”

    “……”

    祁声无言以对,挪到了白以京旁边,气定神闲掏出手机来看。

    都说腹黑对天然呆绝配。

    这两个傻缺,怎么凑到一起的。

    哦,对了,不是还有一个法则叫“同类相吸”。

    原来是嗅到傻气过来的。

    ……

    白以京还是没有住到陈幼熙家去,自己家时常有门锁打开的声音,祁母让她不要管,她会去处理。

    可是尽管如此,陈幼熙还是邀请他们到家里开了个小聚会,算是高三前的最后一次。

    临近出门的点,白以京扫了眼手臂上的红点,脖子上也有一些,她昨天晚上睡得晚,饿得有些迷糊,随便翻了点东西出来吃,有点轻度过敏。

    看了下衣柜里为数不多的衣服,没有能遮住的款,她思忖少刻,掏出钥匙想回自己家里带几件衣服出来,之前走得急,什么都没带,她也不想回去碰到越舒。

    她好像搬回宁市了,却不常住在这边,估计是和越梦住一块,白以京看这几天越梦的状态都不太好了。

    刚拉开门,就见祁声从洗手间出来,一张轮廓分明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脸上都是水珠,打湿了白T裇的领口,透出略微凸起的锁骨。

    他看见她出来,一双唇润泽柔软翕动:“好点了吗?”

    白以京陡然回过神来,走过去时,手里的钥匙碰撞发出金属的声响,她现在好像越来越看不得祁声的脸了,总觉得心里有股冲动,怕哪天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于是她打算无事发生的略过去,“嗯。”

    他却堵在她身前,微不可查挑了下眉,病恹无神的情绪褪下去,他浑身上下配合着他散漫的神情,都有种痞气。

    “去哪?”

    说这话时,他冷不防压低脊背,凑近来,潮热的呼吸蹭过她的鼻尖,脸颊,乃至耳垂,最后两根微凉的指尖擦过她的,把钥匙拿了过去。

    白以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鼓噪的心跳声震在胸腔,像是快要蹦出来。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萦绕着她,“去拿衣服。”

    祁声食指圈住钥匙扣,随意转了两圈,低眸似乎在思索什么,旋即收回去,冲她扬唇:“我刚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不介意的话,”

    “穿我的。”

    说完,他走近房间里,随手把钥匙丢在了床上,去衣柜里单手挑了套出来,递给她,几乎是全身黑。

    上衣是连帽的秋季款卫衣,穿着应该不会太大。白以京舒展开长裤,都到她半腰那么长了,改造一下的话,应该是一条不错的抹胸裙。

    思及此,她眼睛不受控制去瞄坐在沙发上的祁声……的下半身。

    腿逆天的长,脚踝那截露出来的皮肤,也白得过分,骨感分明。视线往上,是他支在膝盖上的胳膊,线条流畅,隐隐可见结实肌肉下的青筋。

    ……他说话常常是直白坦率的,身上气质却属于有点懒散,与世无争的那挂,偶尔也会有野性的一面,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白以京从没有见过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她可能见过这些特性出现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没见过一个人同时包揽所有备受争议的特性,可放在他身上也不算违和。

    直率和淡漠,其实并不冲突。

    收回视线,她拎了下这条裤子,想到自己有裤子,就想着要不就借一件上衣好了,刚要说话,男生长眸刮过来,好似看出她心里想什么,神色眼睛都不驯:

    “穿我的,还想分开穿?”

    ……不了。

    白以京别无二话,回了自己房间把衣服换上,过长的裤子被她挽起来,才发现只是看着长,只挽了两圈就差不多了。

    她看着全身镜,身后的门被敲响,她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没有回头:“进。”

    透过镜子她看见祁声走进来,身上的白T已经被换了,穿了套跟她相同款式的,深蓝色,衬得他肤色白得更夸张,插着兜,笔直而长的腿映入视线,缓缓走过来。

    她大概是疯了,看着镜子发起呆来。

    他走路的时候也很有他自己的风格和味道,晃荡着迈腿走过来,优游不迫又游刃有余的样子,眉眼漫不经心,却也平白看出几分认真来。

    待他走近,一点清凉的触感从脖颈上传来,她猝不及防抖了一下,正要扭头,抬眼的一瞬间,看见镜子里祁声正拿着一管药膏在给她涂,便顿住了。

    他特意歪头凑过来,也没说要让她转过身,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漆黑的眼直勾勾在她脖颈上停留,手指腹轻轻在她肌肤上揉弄。

    良久,祁声略哑的声线响起:“以后晚上饿了,可以来找我,不用敲门,直接进。”

    她想问“为什么不用敲门”,他却收回了手,立在她身后,从镜子里看,他过分宽大的肩像是把她整个人罩住,只要他伸手就能把她整个揽进怀里,异样的情感迅速在她心里泛滥。

    祁声忽然像看见来什么,低头去扯了扯她衣摆,随即又帮她打理来一下帽子,几不可查叹了口气,似在谴责,似宠溺般:

    “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

    白以京快爆炸了。

    她好想抱他。

    甚至是拥吻他。

    都不足以表达她现在急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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