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良久,还是无法理解天陨离开时的话语。按捺下心中诸多疑问,着眼于现在。
看着手里的翠色菱形,天陨口中的剑鞘碎片。
这剑鞘碎片,似乎是他的一位故人,准确来说,是他故人的一部分。
无来由的心念一动,一棵棵大树竟在眼前拔地而起。
虽然片刻又在焦谷的烈焰中焚烧成灰烬。
拥有此碎片,似乎就拥有了控制木之力的方法,即便自己没有领悟这个力量。
而且,它的力量,似乎,不止于此。
心思急转,云逸出现在小世界专门储藏妖兽尸体的巨大空间。
“木灵化神,驱鬼策魂。”
绿光从手中碎片上四散逸出,一条条窜入趴着躺着各种类别的妖兽尸体的鼻孔、嘴巴。
呼噜,低吼声四起,一只只妖兽抖抖索索站了起来,面对眼前这道人影,目中俱是闪过绿光。
与生前第一次相见不同,这一次的眼里,不再是凶狠残虐,而是永恒的臣服。
果然可以。
“暂时用不到你们,继续安眠吧。”
挥手间,众妖又纷纷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收起剑鞘碎片,离开这处储物空间前往小世界各地的药草园。
在时间流速的加持下,各个药草园从最初的荒芜到现在已是绿苗遍野。
在八方来易持续不断的药草代种生意下,药草的种类数也在从快到慢接近当时答应心月狐的三百种。
踏入药草园的刹那,明显感觉到此处的风相比较小世界其他地方更急了些,一株不知名的药草草尖正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笔直生长,也以可察觉的速度吸收天地灵气,不一会已初具形态。
其形如两面开刃的直刀,风吹过有刀鸣之音。
刀鸣草,内心突然蹦出来这株药草的名字。
初见,已知其名,虽不知这名,是这方天地定的,还是人定,若是人定,又怎会出现在剑鞘碎片的意识之中。
云逸看向手中的翠色碎片,知道一切神奇来源于此,不由自主地将剑鞘碎片紧紧握住,直到手心隐隐刺痛,鲜血流出之际,心神与碎片连通。
这一刹,目中所视,黄土若无物,一颗颗药草种子凭空浮现,其形态,位置,真名一目了然。
一株株药草的功效跃然心间。
一棵棵果树的年份再无秘密。
甚至,就连它们的心情,也渐渐能感受得到。
真是天大的神奇,这些不会说话的药草果树,竟然还有愉悦悲伤郁闷暴怒的心情。
云逸笑着摇摇头,再待下去怕不是要听到它们的窃窃私语了。肯定有不少在吐槽我拔苗助长。
赶忙将不知不觉已嵌入血肉的木灵碎片抠了出来。
回味着刚才脑中闯入的知识和周遭纷杂的心情,还有点晕眩之感。
谁也一下子接受不了,周围突然出现好多冲着你喜怒哀乐的,神奇植物吧。
存活。() ()
青空裂开银痕,云逸一跃而下,从小世界回到了妖兽坟场,这一片被烬海阻拦之地。
在第一天良好的开端下,八方来易此刻人满为患。虽然心弦楼主已经安排了侍从维持秩序,但是整个一楼交易厅还是显得闹哄哄的。
除了第二次第三次的回头客,其中有不少是从妖海城南北西区域前来的猎妖师,他们自第一天得到八方来易开业的消息就迫不及待想要体验一番。奈何路途实在遥远没有赶上第一趟。
即便有冠绝天下的实力,从妖海城西边到东边最快的方式也不是横跨整个妖海。更不是绕着妖海赶上半圈路。那得到猴年马月了。最快的方式,聪明人的选择是前往最近的西护城,踏上法阵传送到东护城,然后跨过中间的荒凉地带,再次进入妖海城。
这是每个在妖海城摸爬滚打许久的猎妖师心照不宣的赶路方式。
流畅的交易总会被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打破。
“你们是不是什么种子都接?”
简单却充满陷阱的问话,柜台后的店员可不敢随意回答,便道了句:“稍等,这边请示下。”
见店员描述了一番这个顾客神情言语似乎不善。
展锦本想拒绝,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记起云逸应易尽易的嘱托,还是起身往台前走去瞧瞧,怕错过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你们是不是什么种子都接?”
依旧是重复的问话。
只一眼,便知来者不善,展锦自是答道:“只要是活的药草灵果的种子,是的,我们八方来易都接得下。”话中也是留了个心眼。
“这种子是活的,你们可以放心,就是,如果种不出来,可有赔偿?我可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贵种子给出去,浪费了大把时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一点欠了考虑,队长也未曾吩咐这种情况的对策,想来也是对那片净土的自信。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此问题如果回答不好,怕会少上好些难得一寻的种子。左右可以商量的人似乎就……
见展锦看了过来,蔡宇走上前,面对众顾客道:“虽然我们自信能将天下奇珍全都种出来,但为了让大家放心,如若种不出来,种子按市价赔偿,并且,押金在我们手里按万息三千计,当然,只针对种不出来的,种得出来的,只归还本金。”
万息三千!这可比猎妖钱庄面对最尊贵主顾的利息还高了一千,寻常猎妖师能拿到万息千五就走大运了。
一众客人心想:等会赶紧回去再鼓捣鼓捣一些最难得最娇贵的种子,不要求能长出来,这就是当存钱也极好啊。
远在妖海的云逸还不知道,展锦好兄弟蔡宇的一句话,直接让他提前做上了钱庄的生意,让资金池真正意义上有了源源不断的活水。猎妖师们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活着从妖海回来取走押金和药草灵果,是能押多少押金就押上多少,稳赚的买卖不是。
对于云逸来说,也是稳赚的买卖。
那,这笔生意里面,到底是谁亏了?
是时间,还是,不可捉摸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