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哥,她怎么样了?”洛迎欢小心翼翼地步入客房,面上满是愧疚。
她本意只是想吓一吓扉画,没想到虎啸忽然疯了下口咬人,她并不是有心的。
“洛姑娘,我没事。”扉画苍白着脸虚弱道,“你不用自责。”
“扉姑娘,对不起。”洛迎欢性子虽任性,却不是不明是非之人。这次确实是她思虑不周,才会让扉画受伤。
客人在自己府中受了伤,洛文青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欢儿,虎啸已经出口伤人,已经不适合让它任意在外游荡了。”
萧然面容冷肃,看着洛迎欢说:“这次幸好没有酿成大祸,若是伤了扉姑娘的性命,或是毁了扉姑娘的脸,你待如何?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说声对不起并不能挽回什么。”
他有些自责,是他将人带来落英山庄的,明知道洛迎欢性格刁蛮,却没有保护好她。
“然哥哥,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让人将虎啸送到别院去了。”
洛迎欢从未见过这般冷厉地萧然,不由地有些委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扉画藏在被中的手紧握成拳,她并不愿意萧然这般严厉地训斥洛迎欢,却客气地对待她,仿佛他和洛迎欢的关系才更加亲密。
可是明明不是,她与他才是亲密无间,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洛迎欢根本无法插足。
洛迎欢,你该死!
扉画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杀意。
萧然似有所觉地偏头看了她一眼。扉画一惊,压下心中的血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萧然有些疑惑,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应该是错觉吧。
“萧公子,虎啸什么也不懂,你也说了是我身上香囊的问题,你就别再责怪洛姑娘了,洛姑娘也不是有心的。”扉画柔声劝道。
“洛庄主,虎啸也不用送走的,是我身上的香囊有问题,只要我不再佩戴这个香囊,虎啸就不会再攻击人了。”
“扉姑娘,香囊是一个原因,但是已经伤人的虎啸,却是不再安全了,难保不会再次伤人。今日幸好没有酿成大祸。”洛文青满怀歉意。
“扉姑娘,我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我会好好教训她的。她以后不会再如此任性了,烦请你多担待一些。”
“洛庄主好心收留我,于我有恩,我怎么会同洛姑娘计较。”
“洛迎欢,回你自己的院子去,扉姑娘什么时候康复,你什么时候才能出门。”洛文青冷声吩咐道。
虽说是惩罚,但是谁都能看出他的偏袒。
毕竟是亲父女,扉画也没指望让洛迎欢付出什么代价,笑笑掀过不提。
“来人,将东西送上来。”洛文青高声喊道。
几名侍从手捧着托盘鱼贯而入。
“小小心意,算是为我女儿赔罪。”洛文青示意侍从将盒子打开摆在桌上。
“洛庄主,不用了,我真的没有大碍。”扉画有些惶恐地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和看起来就很珍贵的伤药,觉得自己这伤确实不值得这般破费。
“只是一点小心意罢了,扉姑娘不用在意,若是不收下,莫非扉姑娘并没有原谅我们?”
扉画闻言,无助地看向萧然。
萧然笑了笑,点点头,扉画这才松了口气,不再多推辞。
“扉姑娘,那你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吩咐丫鬟去做就是了,把这当成自己家就好。”洛文青说完,又交代了丫鬟几句,才拉着洛迎欢离开。
“扉姑娘,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萧然说完想要告退。
“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唤我扉画便好。”扉画叫住他。
萧然笑了笑:“好,扉画,那你也便叫我萧公子了,唤我萧大哥便是。”
洛迎欢可以唤他然哥哥,她却只能叫他萧大哥,明明她才应该唤他哥哥才是。
扉画只能勉强笑着点点头。
洛迎欢抱着双膝坐在院中,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不言不语。
凝脂看着自家小姐落寞的背影,有些着急,“小姐,你还没吃晚膳呢,多少用一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洛迎欢摇摇头:“我不饿,你不用陪着我,下去休息吧。”
“欢儿。”洛文青拎着一盒点心走进院子,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女儿郁郁寡欢的脸,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长发。
“爹爹。”洛迎欢抬头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
“虎啸在别庄会过的很好的,下人们不会亏待它。”洛文青知道女儿舍不得虎啸。
“爹爹,虎啸才一丁点大的时候,就来到我们家了。娘走了,多亏有它陪着我。我把它从小养到大,跟它一起待了五年,它就跟我的家人一样。虎啸一直很乖,对我很好。我淘气地爬上树,虎啸会在树下守着我怕我摔下来。我被人欺负,虎啸也会在我身前保护我。”洛迎欢难过地不行。
“爹爹知道,你把虎啸当亲人,可是现在虎啸已经咬了人,难保有一天它不会咬你,爹爹也会担心。”洛文青无奈地环住女儿的肩膀。
“虎啸以前从来没咬过人。”洛迎欢埋在父亲怀中哭泣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让虎啸去吓扉画,扉画就不会受伤,虎啸也不会被送走了,都是我的错,爹,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洛文青心疼不已:“不哭了,爹爹再给你寻一只更加温顺的小狗好不好,咬人也不疼的,咱不养大狗了。”
洛迎欢哭着摇摇头,“我不要了,再好那也不是虎啸了,没有其他的小狗能替代虎啸。”
洛文青无法可想,只得安慰地拍抚着女儿的后背,“好了,不哭了,欢儿,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洛迎欢哭了片刻,哭声渐渐减弱,洛文青低头一看,发现女儿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
“凝脂,送小姐回房吧。”洛文青吩咐道。
凝脂点头称是。
洛文青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长叹一声。
但愿欢儿经过这件事后,能够长大一点。
“你们猜猜看,谁来临阳城了。”卓以名神神秘秘地。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整天在临阳城里瞎晃悠,所以消息很是灵通。
桌边正在品茗的俩人都懒得搭理他,知道他憋不住,自己会说出来。
果然,见两人都不理他,卓以名也不着恼,自己揭晓答案:“那个采花浪子,明浩翔来临阳城了。”
“他怎么来了?”洛文青大惊失色,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心下一紧。
说起来,这个采花浪子明浩翔也是个妙人。其实说他采花并不太准确,他素来是发乎情止乎礼,讲究的也是你情我愿,从不强迫姑娘。
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后,便对姑娘各种献殷勤,送花送礼物,关怀体贴无微不至。
因为长得俊秀又风度翩翩,引得不少姑娘芳心萌动,非君不嫁。
待姑娘情根深种后,又抽身而去,无数姑娘对他是又爱又恨。众多武林侠士对他妒恨不已,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心仪的姑娘心中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因此给他冠上了采花之名。
“我就不明白了。”卓以名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有那么多姑娘明明知道明浩翔是这么个浪荡客,还是会陷入他的情网中?”
“小孩子家家你这就不懂了吧。”洛文青颇为得意地扬扬眉。“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大多心高气傲。她们觉得别的女人拴不住浪子,那是她们魅力不够,换成自己,却是可以使浪子回头的。你想想,如果能让浪子专情,是不是特别有面子的事情。”
“哦!我懂了,这就是女人的征服欲。”卓以名恍然大悟。
“没错!”洛文青嘿嘿一笑。
卓以名用手肘捅了捅在旁默默喝茶地萧然:“哎,你说他咋没看上袁九儿呢,要是袁九儿也对他非君不嫁,我们的亲事也就可以解除了,我也不用连家都不敢回了。”
萧然默然地看着自己被卓以名碰撒了的茶,淡定地放下茶杯,重新给自己倒了杯,却被卓以名一把夺了过去。
萧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卓以名当自己没看到,端起茶一饮而尽。
卓以名也没想萧然能回答刚才的问题,自个儿就给了答案。
“肯定是袁九儿长得不好看,所以明浩翔看不上她。”卓以名自言自语。
在他的记忆中,袁九儿就是个没长齐牙齿的小屁孩,尽管知道她长大了肯定不是这样,但是他心里就是觉得袁九儿小时候不好看,长大了肯定还是不好看。
萧然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明浩翔对她献过殷勤,在两年前。”
“啊!那这明浩翔眼光不行呀。”卓以名嘲笑道。
复又问道:“那这丫头上钩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解除婚约了?”
“没有。”萧然顿了顿,想到当初那个场景,笑了起来,露出脸颊边的两个酒窝。“袁九儿把他打了一顿。”
“啊,她怎么就没上钩呢?”卓以名遗憾地说道。
萧然但笑不语。
“采花浪子浪得虚名啊。”卓以名感叹。
“不知道他这次入临阳城,又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希望这次的姑娘能够守住自己的芳心。”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家欢儿了。这临阳城有哪家姑娘比得上我家欢儿吗?”洛文青骄傲地说。
“洛伯伯,您还不嘱咐洛师妹,让她最近小心着点,别往外跑了。”萧然简直没眼看这俩人,说了半天没说到点上。
“对哦,我得赶紧去找欢儿。”洛文青赶紧地起身找女儿去了。
可惜他去得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