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难以承受的爱

    今年的夏天,雨下的非常大,室外刮着大风,将窗帘吹进室内,窗台上的绿植已隐隐有要倒的趋势。茶藤奈站起来关上了窗子,大风暴雨被隔绝,雨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窗户,最后又滑向水泥地。

    屋内的空调开得很低,所以穿的稍微有些多,茶藤奈拉了拉针织毛衣,戴上了崭新的围裙开始画画,但屋门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声音很急促,若不是门结实可能会被踹开的那种。

    茶藤奈叹了口气,将刚带好的围裙摘了下来,然后打开了门,但并不是什么朋友或物业,而是一个浑身带血,甚至腹部中刀的男人,他长得很有攻击性,眉毛下压眼尾上扬,还是黑紫色背头,将他的五官更优越的展示出来,但他发丝凌乱,却依旧是个上位者,冰冷的铁质枪口抵在脑门上,茶藤奈却已经心思飘散到将男人画在画布上。

    灰谷兰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挑了一个公寓,房主居然是个美人,浓黑色波浪卷长发亚麻色毛衣和素白长裙,戴着玉手镯,五官更是惊心动魄的美,恐怕连自己旗下的头牌也有些逊色。

    女人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平静的打量着自己,唇色很淡,眼睫浓密,身上也带着点淡淡的茶香,灰谷兰来不及多想,强硬的挤进门后将门彻底锁死,然后动手处理伤口。

    伤口很严重,没个几个月根本养不好,皮肉外翻血淋淋的染红了脚下的地板,女人递过一个医疗箱,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继续画画,灰谷兰忍着疼痛将自己包扎好,甚至大胆的将伤口挤在一起后又缠上了绷带,因为这样更有利于伤口复合。

    等做完这一切,灰谷兰额头已经有了淡淡的薄汗,将垃圾处理好后,灰谷兰手握着枪,平静地躺在沙发上,裤子上也被蹭到了好多血迹,但现在没有多余的衣服,只能忍着难受咬牙扛了。

    女人皱了皱眉,她其实稍微有些洁癖,所以一堆带血的衣服扔在实木地板上,实在扎眼。茶藤奈又回到衣橱拿了自己宽大的t恤短裤后,两者因为实在过于宽松,导致买来后根本没有穿过,现在也算有了用场。

    茶藤奈抱着衣服和一条薄被放在了男人可以拿到的地方。

    “这些衣服需要洗掉吗?”?茶藤奈指了指地上染血的衣服。

    “扔掉吧”女人点了点头,转身去拿了垃圾袋,等女人再次回来时,灰谷兰挑着一抹微笑,“你不怕我?”

    “还好,毕竟你有伤在身,这段时间也需要我的帮助,所以你不会杀我,这就足够了”灰谷兰笑得更加真实,但略有些发白的唇色还是很显眼,女人足够冷静理智,而且总感觉她所有的情绪都很淡,像极了她那张好看的脸,有着浓浓的距离感。

    屋内空调确实很低,失血过多又淋了雨,体温低的吓人,准是明天就会发烧,灰谷兰又拽了一下被子,让被子更好包裹住自己,体温渐渐回暖后,腹部的伤也隐隐作痛,脑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仿佛要冲破皮肉般。

    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鼻腔,灰谷兰嫌弃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透红色的液体里飘着黄色的颗粒,还散发着浓浓的热气。

    “姜和红糖水”,女人顿了顿又补充道:“驱寒用的,我知道你不来月经”

    灰谷兰还是接过了杯子忍着气一口一口的喝掉,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有用,起码胃已经不再疼了。

    “你的房间我会带你去,饭菜我也会给你准备好,只希望你可以快点痊愈,然后离开我家”女人冷淡的声线好似没有一丝起伏,平静的阐述事实。

    “小姐认识一下吧,我叫灰谷兰”?一双纤细修长的手从不被里伸出,等待着握手,常年握枪时的手指已经有了茧,此刻因体温回升也多了些粉色,但手上的干涸的鲜血很是扎眼,在握与不握之间,茶藤奈垂在裙边的手稍微攥紧,但紧接着就被这个灰谷兰握住,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没有办法,握都握了,纠结也没有用。”你好,名字是茶藤奈”

    “需要我扶你上楼吗?一楼没有卧室”?茶藤奈指了指转角处的旋转楼梯,对于灰谷兰目前的状态来看确实很困难,只有放下面子道:“劳烦了”?

    男人不算很沉,但身高比茶藤奈高了半个头,搀扶起来也没少下功夫,等终于将人送到后,自己也累得长叹一口气,临走时忽然想到好像忘记问他需不需要准备晚餐了,但是自己现在出一点汗,需要洗澡,还要大洗特洗!

    茶藤奈内心活动不是一点丰富,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一吐为快,然后继续当自己的高冷美人。????????????

    此时穿着丝绸睡衣的茶藤奈认真的向枕头诉说“今天来了个神经病上来拿枪指着我,然后把沙发弄脏了不想洗,所以明天直接扔了换新的,而且那男的好高,手也很好看,脸也很好看,如果可以当模特让我画下来就好了,今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的盆栽好像要淹死了,不要啊,我好不容易养活的,而且还是长得最好的。”

    扶着门把手正在擦身的灰谷兰愣了愣,这是隔壁那个女人?想不到啊,原来这么反差吗?未来要住多久,这都是自己说了算,而且既然便是洁癖,也还是拿了被子,灰谷兰用手抿着唇轻轻的笑了笑,他并不想让女人知道自己已经听到了。

    第二天醒来时,沙发果然换了新的沙发套,餐桌上还放着两份早餐,女人已经边刷手机边吃起来,灰谷兰也不客气,看着对面那个面色清冷的茶藤奈,灰谷兰还是起来逗弄之心。“昨天我在浴室,你的房间不是很隔音啊,小姐”

    女人没有任何破绽的点了点头,但嘴唇已经被咬得殷红,耳朵也红的彻底,头像是埋进了手机里不再回话。

    灰谷兰欣赏够了后道:“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嘲笑你的,小姐不用紧张”?

    “我没有”茶藤奈反驳道,过了一小会儿,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我没有紧张”

    灰谷兰久违地感受到了些心动,这位小姐有点可爱了啊。

    两人的相处有些平淡,但灰谷兰过的却很开心,每天回复一下梵天内部消息,安静的看她作画,然后研究她的微表情,不知不觉间情愫已经发芽。

    “灰谷兰我的围裙去哪里了?”茶藤奈找了许久,依旧不见那条围裙。

    而厨房里心血来潮下厨的灰谷兰,端着盘大虾问道:“什么围裙”

    “就是……!你穿的就是我的围裙,这是我画画用的!”

    “我再脱下来还你?”

    “我不要!全是油烟味,你自己收着吧”

    “别生气嘛,这不是找不到其他围裙了嘛”???

    茶藤奈噤了声“我要吃油焖大虾,其他大虾我不吃”

    一声清脆的电话声响过,灰谷兰用肩膀夹住手机,接了电话“喂!灰谷兰!你是死那个女人家里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你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你了”

    是那条疯狗三途的声音,旁边又传来另一个男声“哥,我们已经到楼下了,差不多还有两分钟”?

    灰谷兰炒菜的时候有些顿住,他沉默的将菜摆好盘,在客厅坐着,茶藤奈听到了敲门声,她如同几个月之前一般打开了大门,而站在门外的男人别着枪,看样子还有些微愣。

    “我收拾一下就走”灰谷兰站在茶藤奈的身后,手里攥着那一抹白,而茶藤奈的手指有些轻微颤抖,等灰谷兰再次下来时,他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因为不算多,所以收拾起来很迅速。

    “哥,你不带上她吗?你不是……”剩下的话龙胆没有说,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讲,喜欢很不可能,女人永远只会是夜场里的那种皮囊虽不同,但总归也千篇一律。

    “算了吧,龙胆,走了”?灰谷兰招了招手,他何尝不想带上茶藤奈一起,但是万一她不喜欢呢,她的性格注定不适合梵天,可只要她开口挽留,灰谷兰想,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顾。?

    时间仿佛静寞了,女人微颤的双眸也彰示着她的情绪,许久后轻声道:“好,慢走不送”

    轻轻带上的门没有了初见时的急躁,这份说不出的感情还是没有开口,为什么不在自己走呢?是不喜欢我,还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一向性格很淡的茶藤奈也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一般,微咸的眼泪和同油焖大虾被一起吞入腹中,等到清洗盘子后,灰谷兰在家的痕迹全都被抹除,除了那条带走的围裙还彰显着他的存在。?

    “哥,你为什么要拿个裙子?而且还是个围裙?”?

    灰谷兰的心情很压抑,自从那天离开后,他总是会拿着一条素白色的围裙,然后每次好不容易下厨房,端出来的总是油焖大虾。

    龙胆也曾抱怨过,“为什么老是这个呀?”“因为她喜欢”龙胆明白是那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她把哥哥迷的分不清四五六,也就默默的扒着虾吃。

    灰谷兰又攥了攥围裙,“这是她唯一给我的”?

    “哥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带走她,你知道的,喜欢对我们很难得”

    “因为喜欢她,所以尊重她”灰谷兰又顿了顿补充道:“龙胆,她和夜店里的女人不一样,不是随便就可以带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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