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爽低低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想麻烦他。
陆严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语调急切:“不送不送,不缠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他逃也似地走了。
次日早上,梁爽起床了,正想着叫个早餐外卖,就听见有人敲门。
一道憨厚的声音传来,有些熟悉。
“梁小姐,我是大飞。”
梁爽单脚蹦着过去开门,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话:“你就是大飞,怎么了?”
大飞身形魁梧,咧着嘴乐呵呵的,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看着倒是老实淳朴。
“梁小姐早上好,这是你的早餐,中午和晚上我也会给你送餐。”
他把手上提溜的一袋早餐递给她,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机:“有什么想吃的,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我的微信。”
梁爽没接,也没扫他的码,淡声问:“陆严让你送的?”
“额,是,少爷说你行动不便,让我给你送上来。”
“你跟他说,我不需要,别麻烦了。”
大飞惊讶,为难地耸起眉头:“可是,少爷说了,办不到的话......”
想象着那个画面,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出于职业的敏感度,梁爽发现不对劲。
“他威胁你了?”
自觉失言,大飞拼命摇着脑袋:“没有没有,少爷没说把我丢去后山喂狼。”
顿时,梁爽又气又笑,昨晚对陆文,陆严也是说要把他丢去喂狼。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狠?
她冷笑了一声,没好气地抓过大飞手里的早餐。
“需要刑事辩护可以找我。”
大飞呆愣愣地点头,眼见着她要关门,举着手机喊道:“梁小姐,微信还没加!”
留给他的只有一句冷漠又不失礼貌的话。
“谢谢,别再给我送了。”
大飞下楼,回到车上给陆严汇报:“少爷,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陆严凉飕飕地扫他一眼。
大飞脑皮都绷紧了,赶紧说:“梁小姐收下了早餐,但是没加我微信。”
陆严剑眉微拧,没加就没加吧,他的微信现在还是被拉黑的状态呢,也不算多坏的消息。
他思忖了几秒,接着问:“好消息呢?”
“这就是好消息。”大飞言之凿凿。
话音刚落就被他剜了一眼,大飞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
“梁小姐说不要再给她送餐了。”
陆严眼眸一暗,说出来的话比他的人还要冷漠:“自己去找陆文领罚。”
其实也就是给兄弟们当一天的陪练而已,倒也不至于真的拉去喂狼。
大飞的眼皮突突地跳,他打算赌一把:“梁小姐还说了,需要刑事辩护可以找她。”
用极小的声音说完后,偷偷瞄他。
“呵。”陆严失笑,脸上的神情是无可奈何。
大飞知道,赌对了。
陆严捏着眉心,挥了挥手。
大飞劫后余生般,“歘”地跳下了车,还不忘记轻轻将车门合上。
没跑几步,又想到了什么,返回车旁,轻敲车窗。
陆严按下半边玻璃,冷声问:“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没有了,少爷,那还要给梁小姐继续送餐吗?”
“送。”陆严吐出一个字,开车走了。
一回到半山别墅,陆文就迎出来了。
“你说你,大早上的买了早餐送去,怎么还回来了?不能死皮赖脸留在那给人家做个午饭晚饭?”
陆严瞥他一眼,完全不想跟他说话。
还做饭,做个六。
就连早餐也不是他送上去的好吗?他哪敢?
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昨晚,她去会所找什么人?”
“我已经让经理去查了。”
陆文跟在他屁股后面上楼,调侃道:“诶,不过阿严,昨晚你抱着人家往外走的样子,还挺帅的哈!”
陆严脚步一顿,脑子里开始回味昨晚抱着她的感觉。
怀里的她,一直红着脸,是她少有的娇羞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拼命克制自己,才没有对她做出更冒犯的举动。
陆严轻咳了一声,收起思绪,抬脚继续上楼。
“说正事,昨晚谈得怎么样了?”
推开书房门,付砚北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正在泡茶,清香袅袅。
陆文顺势把门关上,开始汇报昨晚的情况。
“路骞连夜去找房东核实赖阁宝的租客身份了。
“还有这些天里,黄毛多个取货地附近的监控视频,会着重比对与赖阁宝身形相似的人,这样对比范围会小很多。”
付砚北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房东那边已经询问过了,路骞正在赶来的路上。”
陆严接过茶饮了一口,看向他:“如果真是他,你打算怎么做?”
付砚北转动着指尖的茶杯,浓密的睫毛微垂,掩住了眼底的光,晦涩不明。
怎么做?
以现在的局面,需要先抓住赖阁宝,让他认罪,指出幕后指使他绑架灭口的人是付明。
这样付明就可以定罪。
沉吟片刻后,他掀起眼皮,寒光乍现:“最好在老爷子寿宴前解决。”
这样的话,玖玖还能参加爷爷的寿宴。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顺序,老爷子那边还得做工作。
到时候,付家其他领域的堂亲们也会来参加,都是各自领域里有头有脸的人。
毕竟和付明父子还有血缘关系,闹太凶了不好看。
陆严了然地点点头。
还没等到路骞,顾随阳就先来了。
“我去,你们又瞒着我密谋些什么?”一进来就趴在付砚北背上,捏了把他的脸。
付砚北挥开他的爪子,骂道:“滚!”
顾随阳没脸没皮地在他身旁坐下,勾着他的脖子。
“我听见你在说老爷子寿宴,说来听听?”
“说什么?说付砚星到时候会带男朋友回来?”付砚北满脸嫌弃。
“你!”顾随阳松开手,气得脖子都红了,“无情!”
坐他对面的陆文一口茶水差点笑喷出来,这无疑转移了顾随阳的注意力。
他恨恨地看着陆文:“喂,文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陆文摆手,他只是想到了一位老大爷。
两人闹着,倏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
陆文和付砚北的手机同时响了。
两人接通,脸色俱是一变:“什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