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
付砚北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坚定。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路骞从下属手里拿过一件准备好的防弹衣,亲自给他穿上。
一丝不苟地替他穿好,解释道:“上头同意了,不过呢,必须给你穿上乌龟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待会儿情况不对,射杀赖阁宝的时候,你也能有点保障。”
付砚北没有拒绝,给了陆严和顾随阳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摸了摸口袋,又整理了一遍衣服,跟着路骞进入了包围圈。
还没靠近屋子,就听见赖阁宝警惕地喊:“那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伴随着他的话,传出了黄毛的哭嚎声:“啊!痛啊!别杀我啊!”
明显是赖阁宝从缝隙里看到了付砚北,对黄毛动刀子了。
付砚北顿住脚步,一脸平静地冲里面说:“是我,付砚北。”
里面没有了动静,几秒后,就听见赖阁宝猖狂的笑声:“付砚北,果然有你在掺合!”
“你怎么知道有我?”
“我们还算有缘哈哈哈哈哈~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想知道吗?”
他粗哑的笑声,犹如铁棍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异常刺耳。
付砚北语调没什么起伏:“你想要什么条件?”
赖阁宝仿佛有了几分兴味,但还是保持着警惕:“你一个人进来,替换黄毛,不许带任何武器。”
在场的人,面色都跟着一紧,换人质,这意味着付砚北将承担被杀害的风险。
付砚北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不远处的路骞,答应了赖阁宝的要求:“我同意。”
“那你举起双手,慢慢走过来!”
付砚北照做,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缓缓走到了门口。
透过门缝,隐隐能看见黄毛双手被别在腰后,一把银白的匕首横在他脖子前。而他身后,只能看到一点赖阁宝的衣服布料,和握着匕首的手。
赖阁宝喝住他:“站住别动!慢慢把门推开,但凡看见第二个人,我就拉上他一起上路!”
付砚北能看到,他带着黄毛挪了位置,挪到了靠窗的角落,从外面已经看不见了。
他伸手,推开一道门缝。
外圈,顾随阳趴在陆严肩头,胆战心惊地盯着付砚北的背影,偷偷抹着眼泪。
陆严余光瞥见了,一脸嫌弃:“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坚强点?”
顾随阳“嘁”了一声,瞄了眼他裤兜里的拳头:“那你又在紧张什么?”
“滚!”陆严没好气地骂了声,抖了抖肩膀,躲开他的脑袋。
顾随阳也没再靠过去,掏出了手机蹲着,对着话筒说:“小星星,以后我就是你亲哥!”
付砚北:我谢谢你!
陆严怔了一瞬,被他气笑,照着他小腿去了一脚,在他西裤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你特么瞎说什么话呢?”
“他明明说他就在外面的!”顾随阳红着眼睛指控。
两人说话间,付砚北已经进去了,黄毛被推了出来,腿软得根本走不了路,瘫倒在地上。
有两位刑警想上前将他拉过来,就被赖阁宝警告:“不许动!让他自己走!”
没办法,付砚北已经在他手上,只能退回原地。
黄毛艰难地在地上爬行,水泥地上,留下了一条斑驳的血迹。
爬到外围时,路骞把他搀起来,让他靠墙坐着休息,找人给他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屋内,付砚北一进去就被赖阁宝用刀顶着脖子,这种感觉,非常熟悉。
与记忆里四年前的那场绑架重合。
他冷笑一声:“赖阁宝,四年前,你也是这么用刀顶着我。”
赖阁宝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不过这回的音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付砚北,好久不见。”
他用另一只手在付砚北身上摸索,确认他没有携带武器,在摸到他裤兜里的东西时,掏了出来。
“呵。”赖阁宝不屑地将他的手机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付砚北的视线只在飞机残骸上停留了半秒就收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赖阁宝敲了敲他身上的防弹衣,命令道:“这个,脱下来。”
付砚北装作为难的样子:“刀离太近了,我怕动作太大划到脖子。”
“耍什么花招?四年前都挨刀了,现在怕了?”赖阁宝不依不饶,不肯让步。
果然是他!
付砚北眸光一暗,动作不紧不慢地解开防弹衣,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那一刀,你捅的。”
“我很后悔,当初那刀没把你捅死!”
防弹衣被脱下,赖阁宝迫不及待地单手给自己套上。
付砚北没见生气,也没趁这个机会做什么手脚,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付明给了你多少好处?”
他没问“是不是付明指使的”,或“谁指使的”,而是直接说出了付明的名字。
“哼!好处?好处就是把我送去银三角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赖阁宝冷哼一声,抱怨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自觉失言,握着匕首的手一紧,离皮肤只有一毫米不到。
他面容凶狠,咬牙切齿:“你在套我话?可惜,你没有证据!”
他的话,相当于承认了是付明指使他绑架付砚北,杀人灭口。
付砚北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道:“你恨付明?那你怎么还回来?”
“呵,我凭什么告诉你?”
“让我来猜一猜。”付砚北拉长尾音,“是因为你妹妹,还被付明控制着?”
赖阁宝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手上匕首缩紧,锋利的刀刃划破了颈部,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了一道妖冶的红,触目惊心。
看见了血,他似乎更兴奋了,凑在付砚北耳边低声说:“我这次回来的目的,除了弄死你,还有你那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小女友,先给付明,付明睡完,再给我。”
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恍若已经得手一般,大笑了起来。
粗犷刺耳的嗓音如鬼魅般钻进付砚北的耳膜,刺痛着他的神经。
没有哪个男人,在听见自己的女人被如此恶毒地觊觎时,还能淡定地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