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齐声向三缄跪拜,并说:
“我们村子受到了巨大的灾害,今天承蒙长者的帮助解除了它。但是这个恶魔,长者必须将其带到异地,远远驱逐它。
否则,长者一走,它必定会再次出现,给村庄带来更加惨状。这样,长者的恩惠变成了村民之间的怨恨。
我们真心希望长者再施恩承怜,让村里男女都得到福佑。”
三缄说:“既然我已经帮助你们消除了大害,为什么不自己对抗其他妖魔,保护好自己的村子呢?”村民们齐声应诺。
于是,三缄向村人和老道告别,徐徐返回故乡。
乐道自诛杀白蟒之后,与二翠分别,继续苦苦修行,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年多。
他心心念念,没有忘记三缄。虽然他时常和二翠在北风山交流,但是与师父已经分别很久了,没有得到指点,修行道路颇为艰辛。
正好无聊之时,他离开洞府,随妖风飘荡四方。
远远地看到一座山,它圆静可爱,重重叠叠的山峰,不知道它的名字。山中有无数妖精,正在这里相互战斗。
乐道暗暗琢磨道:“为什么山上聚集了这么多妖魔呢?我且催动风车,前去一探究竟。”
不一会儿,他已经来到山顶。他瞥见两个大汉,一个青面红须,一个赤面黄须;一个手持铁鞭,一个手持月斧,两人力量相互较量。
经过十几个回合,黄须的人败下阵来,红须的人大声吼道:“有谁敢与我相斗?如果能战胜我,就成为重圆山的首领。”
话音刚落,一只黑面虎须的人从右边飞来,手持八爪铜锤,晃动着,吼声如雷,说:“这山上的妖怪首领,应该让给我!”
红须的人并没有回答,举起斧头就砍。黑面的人一挡,红须的人倒退了几十步,拿起月斧重新上前战斗。
打了几个回合,红须的人知道力量不如人,大声对黑面的人说:“这山上的妖首,就让给你吧!”
黑面的人威风凛凛,喊道:“谁敢与我对抗?”
一位黄面獠牙,虎眼绿须的人从旁边走过来,说:“你慢慢来,等我来试试!”
黑面的人不服,向黄面的人砸下一锤。黄面的人用双刀架住,转过身,回手一刀,几乎砍中黑面的手臂。
黑面的人还是不服,又朝黄面的人砸下去。黄面的人用双刀挡住,抽出一只脚,将黑面的人踢倒在地,急欲用刀刺他。
黑面的人说:“别急,别急,这个山上的妖首,就让给你了!”
黄面的人得意扬扬地说:“有谁敢前来与我战斗?”
山前一个花面的人回答说:“妖魔首领,留下来给我!”只见他手持梅花枪,上前刺去。
黄面的人只能招架,没有还击的机会,竟被梅花枪挑中了左肩,大败而逃。
花面的人手持枪,对群妖说:“这山上的妖首,应该让给我了!”
山后一个粉面的人手持铁棍,飞奔过来,说:“你还不够格!”
花面的人说:“你有什么本事?”
粉面的人说:“你以为你的枪法厉害,大家一起刺过来!”
花面大怒,举起枪开始刺。然而虽然枪法迅疾,但铁棍砸来沉重,势不可挡。
打了不到一会儿,花面的枪法已经乱了,被粉面的人用铁棍打倒了。
花面的人知道力量不如人,跪在地上请求饶命,说:“妖部首领,愿意让给你!”
粉面的人说:“如果有人不服,就来与我战斗!”
自此以后,虽然有大汉数十个与粉面的人战斗,但都被打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上前来了。
这时,群妖要让粉面的人当首领,乐道说:“慢着,等我过去。如果我能战胜你,还不晚拜你为首!”
群妖们说:“如果你能战胜他,我们就拜你为首。”
乐道不慌不忙,举起铜斧,走上前去。粉面的人趁他毫无准备,用棍子砸他的头。
乐道将身体一纵,躲过了攻击,也没有还手。粉面的人又砸了一下,乐道仍然纵身躲开。粉面怒火中烧,连续击打,乐道也连续躲闪。
群妖笑道:“这个妖孽会躲,却不会还击,也难以降服。”
乐道此时发现粉面的人已经力竭,便举起斧头,乱砍乱劈。
粉面的人支持不住,大声喊道:“这个妖部首,愿意让给你!”
乐道停下斧头问道:“有谁不服?快来试试!”连呼数十声,没有人应声。
群妖们于是推举乐道为首。
乐道自称为妖首,召集众妖并告之:“因为你们众妖推举我为首领,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们。”
群妖齐声回答:“霸主有话,我们岂敢不敬听!”
乐道说:“我和你们都是因为前世修行不足,被阎罗考察后成为鸟、兽、蛇、獐、虎、豹、熊、罴、豺、狼、犀、象等类的惩罚。
幸好学到了一点微末之道,才能化身人形。因此,我深感羞愧,怎么还有时间来称雄角力呢?
这是我常常自责的事情,因为我看不起人类。
如果我们再不修行,只顾着妖族的事情,或迷失于寻找女子,偷取她们的精髓并伤害她们的性命;或肆意噬食,只关心自己的口腹而牺牲他人的身体。
这些行为无一不是上天所不容许的,不会被雷斧处罚,必定会被仙子消灭,死后下入阴府,陷入更加深渊的境地。
以我的观点来看,我们最好都修行大道,保护国家,扶助人民。上天会知道我们的努力,并加以关注。
如果能脱去妖怪的外皮,成为仙子,那该是多么自由自在啊!
即使修道不成,投胎为人类,也不一定不会变得富有,也可以享受尘世的荣华富贵。
你们应该听从我的话,不要违背我的禁令。”
群妖说:“霸主的禁令在哪里?”
乐道说:“首先,不能制造水灾电子,破坏庄稼;其次,不能制造沙土飞扬,惊吓百姓;再次,不能偷取他人的元气,伤害他人的性命;还有,不能吞噬男女,违背天意;另外,妖族之中,不能自相残杀。
这些都是受到禁止的,如果有人违反,绝不会宽恕!”
群妖说:“霸主的禁令非常好,我们都会遵守。”
乐道说:“如果能遵守我制定的禁令,我将带你们见三缄仙官,正式成为我的弟子,同样师从并学习道术,以期成就大道。”
群妖说:“霸主这样做是守护我们,谁敢违背?但既然霸主是我们族长,应该镇压在这座山上,恐怕会有人违反禁令,必须先处置掉他们,以示警戒。”
乐道说:“既然是霸主,怎么能离开这个地方。难道不知道山上面有一个洞穴吗?”
群妖说:“山的一半有个洞穴,叫做‘黄庭’,古时有修道者在那里修行,已成为仙去了。洞穴非常宽敞,我愿意劝说霸主居住在那里。”
乐道说:“有这个洞穴住所,我可以修行我的道了。你们快引导我去吧!”
群妖听到后,争先恐后,立刻引领乐道进入洞穴。
乐道四周环顾,石牀、石座、石炉、石井,样样齐备,暗自想:“这个洞穴比小月庙还要美啊!”
从那以后,群妖每天都来洞穴三次。结束后,乐道总是用好话抚慰他们,劝他们修去兽性,减少毛发洗净身体。群妖一个个听命,都收敛起形迹,专心修行。
从此以后,伐木者纷至沓来,采集柴薪的人络绎不绝,没有一人感到惊恐不安。
时逢春季,山中百花盛开,美丽至极。乐道在洞穴中居住久了,思念起三缄和其他道兄弟,感到无聊,独自走出洞穴游赏山花。
群妖得知后,立即争相站立起来等待乐道。
数十个来自外界的伐木者,听到山里有人活动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都是奇形怪状的人物,众人都感到异样和惊奇。
獐精对此感到不满,化身为凶灵追赶,伐木者四散奔逃,不料有一人从悬崖上掉下并且丧生。
獐精仍然发挥着旧性,走上前去,将其吞入腹中。
这一切都被鹿妖所窥见,向乐道报告。
乐道愤怒地呼喊獐精并责骂道:“你已经完全了解我的禁令,怎么能桀骜不驯?”
獐精说:“我看到伐木者惊慌失措,并且心里担心会惊动霸主,所以迫使他们离开树林外,好让霸主能够安心赏花,以缓解郁闷的心情。”
乐道说:“虽然你是我的人,但你伤害了人的生命。这个人既然已经死了,让他的尸骨安葬在干净的土地上,也算是对妖族的仁慈。
你为什么要吞食他?这就是违背我的禁止吞噬男女之禁令了。按理应该斩杀你,作为妖族的警示!”
群妖跪下保护,乐道不答应,最后举起大斧,将獐精劈为两段。
獐精受到了严厉的惩罚,群妖越发恭敬,再也不敢犯禁。乐道从此后也不轻易出洞穴了。
再说弃海与椒花子分别后,弃海十分思念他,并且非常想念师傅,闲暇时常常在黄沙岸边散步。
一天,他在洞中沉思,不知不觉间,随着海风的吹动,他飘游到了三壑峡前。眼前尽是茫茫野雾,一片朦胧。
弃海心生疑惑:“这些野雾一定是被妖物所占据,不然怎么会如此密布呢?我先不管海风,先去壑中看看有何妖魔出没。”
刚刚在壑上盘旋片刻,突然看到三四位老者弯腰曲背地走到了他面前,都有泪痕。
弃海询问道:“大爷们要去哪里?”
其中一位老者回答:“我姓康,名有年。”
指着另外两位老者说:“他们是李郁都、吴光烈。”
然后指着最后一位老者说:“他是老张自新。\"
然后继续说:“我们都住在附近的村子里,因为失去了子女在壑中,所以约定来这里找他们。”说完便大哭起来。
弃海说:“只是哭泣没有用,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老张说:“我们四个人都没有主意,只是到都会府拜佛求签,用来卜测孩子是否能回来。”
弃海说:“不用如此,不用如此。你们的子女会不会回来,你们就在午后到这里等着,我会告诉你们。”
四个老者说:“如果道长能够救回我们的子女,我们一定会感激不尽!”
说完,他们告别了弃海,带着泪水离去。
弃海心想:“妖物在壑中如此猖狂,如果我不消灭它们,还有谁来收服?”
于是他变成了一个樵子,拿着斧子进入壑中,以便探求消息。
然而,壑上下都是黑雾密布,东南方向看不清楚。
弃海想要前进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他吹动海风,以驱散黑雾。
不一会儿,壑中明亮起来,他可以一眼看到荆丛,四周一片明朗,妖物的踪迹渺茫。
刚转过路口,斜着从左边进去,他瞥见一个被荆棘遮掩的洞口。于是弃海掀开荆棘,直接走向洞口。
进入洞穴后,他看到四个男女,都被藤蔓捆住。
弃海问道:“你们为什么被束缚在这里?”
四人哭着回答:“被妖物抓住,在这里被绑住,准备等待贵客。我们想逃脱却做不到,只能束手待死。”
弃海说:“你们就是康、吴、张、李的子女吗?”
四人回答:“是的。”
弃海又问:“我遇到四位老人,帮助你们找到壑中,没想到你们会在这里。但是我不知道洞中的妖魔现在在哪里?”
四人说:“今天东洞大王有约要去畅饮。明天是西洞邀请,后天又要去南洞。这是北洞。”
弃海说:“既然妖王不在洞中,你们可以跟着我回去。”
四人说:“我们被束缚得这么紧,怎么能脱身呢?”
弃海说:“没关系。”
于是他拿起樵斧,割断了束缚他们的藤蔓,命令他们牵着他的衣服,闭上眼睛,一起飞出壑前,站在大路上。
正赶上康老,让他把张、吴、李的子女一起带回家,派人告诉他们家里的三位老人。
康老见到子女回来,抱头痛哭。哭完之后,他向弃海致谢,并且苦劝他在家中休息几天。
弃海说:“等妖孽被消灭之后,再来也不迟。我现在要去壑中阻止它们。否则这些妖物不见了子女,一定会怪风把他们吹到你们家里来索要的。”
康老说:“既如此,道长住的府第在哪里呢?”
康老用手指着说:“前面有一千棵绿杨树,周围有粉色围墙的地方,就是我们家。”
弃海说:“我已经记住了。”
不一会儿,林中刮起了一阵风。
弃海匆忙嘱咐康老:“你快回家,把四个人藏在密室里。等过了七天,才可以放出来。”
说着,却看到山雾越来越浓,黑暗无法见天。转眼间,风声大作,山林倒塌。
弃海知道妖物回来了,四个人不见了,他在山上寻找,海风一定,最终飞到了雾中,正好遇到了妖王驾雾而来。
弃海说:“你是什么妖物?要去哪里?”
妖王说:“我是撑天豹。抓到了男女四人,突然失去了,所以我乘风驾雾,在内外壑中到处搜寻。如果有人阻挠藏匿此人,我必将他们全家吞下!”
弃海说:“你说的四个人,就是两个女孩,两个男孩吗?”
撑天豹说:“是的。”
弃海说:“既然如此,我已经放他们回家了。”
撑天豹生气地说:“我抓到了这四个人,要用来招待东、西、南三王喝酒,你有什么本事,竟敢说放?”
弃海说:“你这个妖物不畏天威,伤害生灵,有什么能耐?还是跟我来一场比试吧!”
撑天豹说:“你如果能打败我,就可以在这里称雄。”
说完,他手持铁抓,直击弃海。弃海用定海枪挑开,铁抓被挑在一边,回手一枪就刺向他的右膀。
撑天豹大叫而坠,竟然坠落到了洞前。
本洞小妖急忙向三洞妖王报告,各自驾驶风车前来斗弃海。
弃海说:“诸位暂停战斗,且报上名来。”
中妖王说:“你们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吗?我乃撑天熊,左边是撑天虎,右边是撑天蟒。”
说完,他们分别拿起军器,三面夹攻。
弃海暗自思索:“妖众我寡,不能仅凭武力取胜。”
经过激烈的战斗,弃海发现撑天虎稍有松劲,他一枪刺去,正好击中对方的脑袋,撑天虎也跌倒在北洞前。
撑天熊说:“如果你再次胜过我们二人,你可以称雄,我们甘心听从你的驱使!”
弃海没有回答,他手持定海神枪,奋力向前,刺得如雨点般密集。
两个妖王因此目眩,都受了几处伤,浑身鲜血流淌,都倒在地上。
弃海停下了风车,看到四个妖王倒在一起,正准备刺杀,四个妖王却一直喊着“饶命”,恳求不断。
弃海说:“如果你们希望我饶你们,就要听从我的话。”
四个妖王说:“请示您的指示,我们绝不敢不遵从。”
弃海说:“从今以后,你们要隐藏身形,不得吞噬村民,把人命看得如草芥。
各自留在自己的洞,日夜修炼,改掉凶恶之心。如果违背我的话,绝不轻饶!”
四个妖王说:“我们谨遵您的指示,绝不违背命令。”
弃海提醒完四个妖王后,再次驾着风车腾空而去。
四个妖王呻吟不断,彼此互相怨恨。
正巧遇到灵宅真人云游至此,俯视深谷,黑雾重重,降下云头,发现四个妖王浑身是伤、呻吟声从谷外传出。
灵宅化身为一位贫道,走近询问道:“你们四个妖王头,是谁伤害得如此狼狈?”
四个妖王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道士,毫无缘由地袭击了我们妖族,我们不服气,与他进行了激战而受伤。希望尊贵的道长能怜悯,施以援救。”
灵宅子说:“你们请起坐,我来为你们治疗。”
四个妖王起身,灵宅子给了他们每人一颗灵丹,拿起水让他们服用,短时间内伤口痊愈,恢复了正常。
四个妖王欢喜无比,连连拜谢。
灵宅子说:“我在袖子里默默商量了一下,刺伤你们的乃是我的三缄弟子弃海,如果你们想复仇,就要决绝与邪恶的妖类。
不久,弃海将前往落雁江下,征讨莲田。你们可以聚集妖兵,隐藏在江外,等他来的时候,采取两路夹击,就能报仇了。”
四个妖王说:“我们一定谨记道长的指示,绝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