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上，一只无毛的丑兔子正耷拉着脑袋，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往前走。
    在它前边不远处，就是杨宁的灵娃店。
    一边走，丑兔子嘴里还不断发出低沉的“吱吱”声。
    在一座神龛旁边，丑兔子停下脚步，它盯着神龛里边那泥塑的土地公一脸稀罕地看了半天。
    忽然，在丑兔子的注视下，那泥塑的土地公忽然“活”了起来，一个劲往神龛内部缩了过去！
    起初丑兔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它就知道了。
    唰——
    丑兔子身后，也就是云都路西面，一阵急促的破空声袭来！
    “吱吱！”
    丑兔子被吓得原地跳了半米多高，立刻往旁边一闪！
    砰！
    一支打着旋儿的钢笔飞过来，*进地上，尾部还不断打着颤。
    同时，杨宁淡淡的声音在丑兔子耳边响起：“给这支笔也在墙上挂几天。”
    丑兔子：“吱吱！”
    神龛里的土地公：“咕咕！”
    一旁，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只蛤蟆，跟着前边俩叫道：“呱呱！”
    钢笔：“......”
    月乌咖啡馆二楼，韩奕默默看着刚刚在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心里有个疑问，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这时，杨宁开口说道：“问吧。”
    韩奕：“......”
    他清了清嗓子，在脑子里先把话过了一遍，然后小心问道：“那个，您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
    杨宁看着他沉默两秒，说：“我身边每一件东西都很正常，都是普普通通的仙灵，没什么特殊的。”
    韩奕嘴角一抽，点头道：“好的，明白了。”
    杨宁转头看向窗外，对着那新开的书店打量片刻，又回头看了看韩奕身上的弯刀与长弓，问：“身挂弯刀与长弓，你是将军什么人？”
    此处杨宁口中的将军指的是特管局六组组长，名号“将军”。
    韩奕犹豫了一下，沉声回道：“我们六组这些人更像是镇守边关的士兵，将军麾下没有裙带，我和将军只有上下级关系。”
    杨宁笑问：“那为什么这次行动齐勉是你的上级？”
    韩奕不卑不亢说道：“若论出身，我是地，齐勉是天，可即便是天地之差，到了将军这里，他也不过是临时比我高了一级而已。”
    杨宁淡淡一笑，喝了口茶，回忆往事一般说道：“没有脑袋的人我见过好多，将军算是其中、嗯，比较特殊的一个。”
    说着，杨宁一招手，陈雅美抱着自己的脑袋就出现在他身边。
    韩奕似乎是有些不赞同杨宁的话，纠结片刻，还是说道：“那个，你好，将军生前勇冠三军，死后依旧威震乾坤......”
    杨宁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咳......”
    韩奕低头说道：“将军是无头，不是没有脑袋。”
    杨宁：“......”
    品出了韩奕话里的意思，杨宁张口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有头的。”
    轻飘飘一句话，惊出了韩奕一身的冷汗。
    他额头上当即渗满了细密的汗珠，背后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就在韩奕坐立不安的时候，杨宁指着他身上的长弓说：“时代变了，你这个东西，好使么？”
    “我有一把狙击枪，好像比你这长弓厉害一点。”
    类似的问题韩奕在之前的职业生涯中已经遭遇过很多次了，在这之前，无一例外的最后对方都被韩奕把脸打得肿到没边。
    就是这次，韩奕依旧本能地张口想要反驳，可是想到之前接机时内部解禁的资料，韩奕默默把嘴闭上了，乖乖点了点头。
    见他这样，杨宁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感觉，以后我们可能会有点缘分。”
    韩奕：“？？？”
    杨宁笑问：“你想不想当齐勉的上级？”
    指着桌子上那几次签名未果的文件，他说：“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韩奕心动了一下，但他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摇头说：“算了，将军麾下没有裙带，边军男儿，身挂弯刀与长弓，建功立业还是靠自己努力吧。”
    “好啊，那今天就聊到这吧，或者，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韩奕低着头沉默片刻，问：“上个月，卢克虫使秘密过境，最后忽然全部被烧了魂魄......”
    杨宁点头道：“不错，我干的。”
    韩奕深吸一口凉气，又问：“之后卢克公国被、被划归到贝翰王国......”
    杨宁还是微微一点头，“嗯，也是我干的。”
    这里韩奕说的话委婉了一些，他想问的就是卢克公国被灭国的事。
    特管局内部资料上有相关内容，但韩奕就是想听眼前这人亲口承认一下。
    他自诩为边军，是站在最战争前沿的那一拨军中人，“灭国”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军中人最高荣誉之一。
    而能灭国的人......
    此时得到回答，韩奕看着眼前的杨宁忽然间心头就是一阵火热。
    而杨宁也发现，眼前这韩奕看自己的眼神和那白毛愈发得有些相似。
    这样的眼神让杨宁有些受不了，他指着韩奕身后说：“楼梯在那呢，你该走了。”
    “嗯？哦！好的！”
    韩奕如梦初醒一般点头，转身立刻退开，走到楼梯边，他又回头看向杨宁问道：“那个，将军的头？”
    杨宁还是轻微一点头，淡声说道：“没错，也是我干的。”
    “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就飞了。”
    “没办法，当时他和其他人一起想要杀我，我也是、咳，我也是迫不得已，嗯......”
    杨宁脸稍微红了一下，“嗯，当时情况还挺危险的，毕竟，他那么、咳，那么厉害。”
    “我也是勉强才赢了。”
    看着杨宁那脸红的样子，韩奕也不敢说什么，急匆匆就跑下楼了。
    之后，杨宁自己在楼上坐了一会儿，感觉无趣，起身下楼离开。
    穿过步行街，从土地公的神龛前拿了一盒冰淇淋、一瓶饮料，杨宁终于回到了自己阔别已久的灵娃店。
    此刻灵娃店门前，站着一个戴着墨镜、气质出众的女孩，这女孩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紧张。
    杨宁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孩是一位女明星。
    自己在机场下机的时候还看到过她的广告。
    走到步行街对面，在便利店门前的小马扎上坐下，杨宁放下饮料，用勺子挖着冰淇淋，在地上洒下几枚铜钱，拿出王八壳子，说：“王八，算一下这位明星姐姐的来意。”
    当啷！
    王八壳子跳起，又落下。
    随意瞥了一眼，杨宁翻了个白眼，“这群人啊......”
    “可真会拍马屁。”
    杨宁身边，一群小鬼齐刷刷转头看向瞳瞳。
    小光头：“聪明瞳，快来解释解释发生了什么！”
    夏天：“嗯嗯！”
    小乌龟：“那个姐姐漂亮！”
    瞳瞳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手，一副故作老成、无可奈何的样子，说：“作为一个超级强者是什么体验？”
    “体验就是，下飞机时，我看了一眼路边广告牌上的女明星。”
    “回到家，发现那个女明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