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舔舐
糖葫芦很甜,她也是
花灯节时,女眷可上街游玩。执花灯,赏夜景。
暮色四合,临近出门,小双忙的不行,打开妆奁细细挑选:“这根珊瑚红宝的簪子太俗,这根珍珠流苏的戴着不衬眼…怎么一个个都这么难看呢。配不上姑娘!”
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满意的拿出来晃了晃:“姑娘,您瞧,这只对漆双翼彩凤的怎么样?正好有两枚。”
江柔安倒不是很在意这些。看着小双挑的花了眼,她笑笑:“你看着来吧,你喜欢就好。”
“哪能只我喜欢呢!”小双摆了摆手,顽皮道:“我要把姑娘打扮成街上最美的女子。”
她压低声音,眨了眨眼,古灵精怪的活泼:“最关键的是,殿下也得喜欢呢!看见姑娘的模样,就被迷的走不动路了!”
江柔安点小双的额头:“坏丫头。”
绿瓶也含笑着,选着唇脂的颜色。看着江柔安身上妃色的双襟襦裙,她选了一款微张扬明艳的红。涂在唇上,柔软脸颊都明亮了三分。
江柔安生的肤白,整个人莹润如同珍珠。绿瓶十分满意自己选的唇脂颜色,又挑选着黛眉笔,小夫人本身的眉形原本精致,无需改变太多,只需要仔细描绘,加深颜色便好。
这一次倒是慢了许多。
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快些,马儿在外面等急了。”
烈马疾驰,很快消失在巷尾。为了躲避视线,王嬷嬷唤来几个小厮,耳语几句:“若是看见鬼祟可疑的人跟着殿下,就处置了。找几个有功夫在身上的。万万不要叫他们打扰到殿下,知道吗?”
看来真的把殿下迷的不轻呢。
江柔安还以为唇脂颜色深了,便问:“是不是不好看?”
绿瓶反应过来信王殿下说的何物,立即把黛眉笔递过去。而后拉着小双退到帘子外面。
高头烈马上,男子宽阔的肩膀紧紧包围住怀里身形娇小的女子,遮挡的严丝合缝。
———
乌金西坠。高大的城墙轮廓隐藏在黑暗中,在某一时刻被亮起来的灯点亮。黛青色的墙挂着金黄相衬的花灯。
李邵修道:“这样就很漂亮。不用点了。”
李邵修久久未言语。
她仰着脸,一双杏眼,流动的眼波含媚,双颊泛着红粉,发髻上的点翠漆簪子一衬,在灯下缓缓流动着灼灼光华。
双肩被摁住,又坐回了凳几上。
他半坐到桌上,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俯身与她四目相对。
江柔安不太想乘马。每一次他都骑的很快,她怕掉下去,心惊胆战的,只能用力抱着他的胳膊,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江柔安不解:“怎么了呀?不是说时辰已经到了吗?”
拿着眉笔,细细勾勒起来。
如今一瞧…铜镜中人儿唇脂娇艳,眼尾潋滟着柔光,娥眉螓首,耳侧细细朱钗坠下,映衬着脸白皙如雪,更是出尘夺目。
又听见小夫人埋怨:“你怎么了呀?刚刚点上的唇脂,被你吃掉了。”
小双,绿瓶齐齐行礼。
天造地设一般。
江柔安仰着头,看他为自己画好了眉,便想起身。
“很漂亮。”
刚刚那颜色太好看。他不想让外人看见。
很快被身旁的男人捉住手:“怎么了?”
“你起来,不要挡着镜子。我要再涂上。”
男人视线深沉,摩挲着她的唇。
王嬷嬷越看越满意,站在侧门挥手:“殿下和王妃好好玩一玩!晚些回来,府里没什么要担心的事情。”
江柔安侧眸看的着迷。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晚上逛花灯节呢。
以往在府里,江柔安穿的素净,没怎么打扮。
小双和绿瓶在帘子外面等。忽见帘子后,坐在夫人面前的信王殿下俯身,将小夫人的唇含进嘴里。
李邵修心中一动,沉声开口:“给我吧。”
江柔安闻言微诧,怎么要骑马不坐马车?
而后转念一想,可能是为了躲避太后安插的奸细视线。
不由得脚步放慢了几分。
正要画眉时,信王殿下撩帘子进来。
小厮自然明白,双手合拢点头:“是。”
小双和绿瓶立即转过身,偷偷笑着对视一眼。
男人本就生的高大,站在铜镜后,打量她的妆面。
“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细细未重描。”
清澈河水缓缓流淌,岸边石台长了青苔,几个小姑娘笑着,各自放进了写着心事的莲花灯。
本来想催一催,李邵修看见镜子中梳妆打扮的人儿,不禁微怔住。
李邵修不仅牵着她的手,并且逐渐调整成紧紧相扣十指相扣的状态,他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想放花灯么?前面有卖花灯的。你看看要哪一种。”
江柔安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细微的笑意:“莲花灯上可以写心事。您说心事会实现吗?”
李邵修答她:“会的。”
“你只要写,我要和夫君一生一世在一起。一定能实现。”
江柔安撇撇嘴角,他一贯会说这种话。
花灯老板热情的招呼两个人:“您二位看看,要哪一款?若是想在水里放,这个莲花灯便宜实惠,这款是睡莲,这款是圆莲。若是想拿在手里玩,这款是兔儿灯,这款是圆灯笼,这是鸳鸯灯。”
每一款都很漂亮。
江柔安不禁挑花了眼睛。
李邵修替她回答:“要最贵的。”
说完并没有询问价格,只是拿了一锭银子。摊子老板看着银子眼都直了,连忙点头:“好嘞。那就一种一样。水里放的,手里拎着的,来,您拿好了。”
江柔安接过花灯。
看了他一眼,李邵修总是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
不过也是,以信王府的资产,怕是这流水一般花的银子连九牛一毛都不足。
漂亮的灯照亮了两个人的眼睛。
她在看灯,他在看她。
江柔安缓缓走到到河边,在莲花灯蕊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李邵修便看过来,江柔安遮掩了一下:“您不许看!第二个人看到了就不灵了。”
李邵修无奈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李邵修背过身去,江柔安仔细思考,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下。
一愿阿公身体康健,连年益寿。
二愿我与夫君年年相守,百年为期。
三愿…
江柔安缓缓叹息,落笔写下:“早日寻到家人。共享天伦。”
写完,便把花灯放到河水的柔波中。明亮的花灯顺着水流,逐渐和其他花灯汇合成一团团亮亮的云。
李邵修凑过来问她:“你有没有在愿望里写我的名字?”
江柔安小小的嘴硬了一下:“没有。”
“没有?”
“夫人真是好狠的心。”
江柔安被他挠的咯咯直笑,忙求饶:“写了。写了,我写了要和夫君一生一世。”
“这还差不多。”
两人放完了河灯,牵着手在人来人往的长桥上行走。
男子身着黑氅,身形高大,面容矜贵疏离,身旁的女子一席妃红对襟齐胸襦裙,以淡黄为内衬,裙摆轻扬,纤细玲珑,明眸皓齿,生的十分貌美。这两人走在街上,不由得有许多人望过来。
人来人往,就是容易遇见熟人。
江柔安看着前面不远处摊子前眼熟的男子,犹豫了片刻。
才向李邵修指了指:“看见那个人了吗?他是陆擎。我能不能过去说句话?”
李邵修远远望过去。
装作大度的点了点头。
江柔安才走过去:“陆擎哥哥,你也来逛花灯呀?”
陆擎闻言惊喜回头,打量她:“你是自己来的?”
江柔安摇了摇头,往不远处人潮涌动处指了指:“我是和夫君一起来的。”
陆擎闻言抬头,顺着江柔安的视线看去。
桥上不远处的男子生的极高,双眸鹰隼一般盯着他。身上昂贵的大氅披风隐约看见其身价不菲。
脸上隐隐有轻视一般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也配和我的妻子说话?
陆擎很快收回目光,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夫君,自己还是不要抱着不该有的心思了。
江柔安便笑着说了些旁的,才回到李邵修身边。
“呐,前不久你就是因为他生气的。那么对我,我都不想理你了。你瞧,我们只是之前认识而已,也就是大街上遇见了能说两句话的关系。”
李邵修“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以十指相扣的姿态重新拢住她柔若无骨的手。
又看了一眼那蓝衣男子,李邵修眯了眯眼。
一个绝佳的想法涌上心头。
街上人有许多,他们两个也没什么顾忌,犹如普通的一对小情侣,一路走一路逛,最后在一处糖葫芦摊子前停下脚步。
李邵修知道江柔安喜欢吃甜,挑选了一串,递给她。
江柔安眉眼弯弯的接过来:“怎么不要两根呀?我一根,殿下也吃一根。”
面前的男人拒绝:“我不喜欢吃甜的。”
见她微张开唇,嫣红的舌尖儿伸出来半点,舔了舔糖渣,把半颗山楂含进嘴里。
李邵修静静看着,喉头不自觉的一滚。
酸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江柔安心满意足的笑道:“走呀,前面是不是有舞狮的?我们去看看热闹。”
李邵修说好,牵着她,为她避开拥挤人群。
余光看见身后不远处几个黑衣人鬼祟跟着,李邵修抬眸,和不远处的乘鹤对上视线。乘鹤心领神会,不一会儿,那几个黑衣人便没了踪影。
看来太后那边是急了。
不过他不着急。
有些戏,需要慢慢唱才有意思。
两人离的很近,江柔安左手举着糖葫芦,就把提着的鸳鸯灯叫他拿着。看着一向在外面冷的男人手里拿着姑娘家才玩的花灯,显出几分与身份不相配的滑稽。
李邵修抬眸,看向河对面空无一人的凉亭。
他捏了捏她手掌心里的软肉,示意:“累了吗?去那边休息一下。”
江柔安的确走的有点累了。
二人走进凉亭。看着河水碧波荡漾,在星星点点的莲花灯映衬下成了波光潋滟的银河。
“好漂亮。”
江柔安真心实意的称赞。大夏百年风俗,民风淳朴富饶,人民安居乐业才能窥见此灯火辉煌之盛景。
李邵修盯着她柔美的侧脸,伸手将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撩开,沉声:“是很漂亮。”
糖葫芦还有最后两颗,江柔安咬下来一颗,轻轻嚼着,转头看他一眼,举起还有一颗的糖葫芦,嗓音模糊:“你吃不吃呀?最后一颗了。”
娇嫩的唇角粘着糖渍。
李邵修的视线愈发幽深起来。他点头。
“我尝一尝。”
说着,并没有接过那盏灯,只是低了头,衔/住她的唇。
细细品味,的确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甜滋味。
觉得不够,大掌捧着她的脸,舌深入,加深品尝。
鸳鸯灯啪嗒一声落到两个人脚边。
江柔安不解的蹙起眉,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吃甜的吗?还要抢她的。而且明明还有最后一颗。
她挣了一下,呜咽半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坏透了。
原来是想抢她嘴里的。
滚烫的入侵物侵占檀口,双手无助的揪着男人的衣袖,仰着脸承/受。
花灯重影,杨柳低拂,凉亭里两个人在旁若无人的接吻。
李邵修察觉到什么,一边深深/吻着,一边淡淡看着河岸对面脸色苍白的青年男人。
甚至恶劣的将娇美人儿的舌尖勾出来,在灯下细细品吮其中滋味甜美的甜味。
银丝缠连。
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叫那位青年男子清清楚楚看看两个人接吻。
李邵修视线十分具有占有欲与侵略性。
我的人,你也配肖想么?
陆擎只是远远看着,心头一阵刺痛。他前不久才听说,原来柔安妹妹嫁的人是信王。
那样有权势的男人,他有什么资格争抢呢?
见两人浓情蜜意,陆擎不由得失魂落魄,心中刺痛,便垂着头病怏怏的离开。
见那青年男子离开,李邵修才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不过并没有放开她,贪婪勾缠吞吮不止,直到怀里的人儿明显没有力气了,双手挡在他肩膀上,才停下动作,将她搂到怀里安抚。
“还好吗?”
江柔安觉得脑袋有点发晕,她只怨他,怎么连颗糖葫芦的吃法也这样奇怪呢?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虽说凉亭周围空无一人,但她还是觉得不好。
江柔安气息不稳,缓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没事。”
李邵修动作轻柔,安抚了她一会儿,吻里吻面前人儿光洁的额头,从衣袖中掏出来一对玉石坠子。洁白的玉石被雕琢成玉兔的模样,在灯下映衬出盈盈的光泽。
非常可爱。
他亲手将小兔子挂在江柔安的襦裙细腰处:“这两只兔子,你一只,我一只。不许丢,知道吗?”
江柔安一向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倒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捧着小兔子攥在手里,凉丝丝的,她爱不释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