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伺候
江柔安睡得很好。再睁开眼,舷窗外的天全都黑了,烛火一点微微晃荡。她难得心满意足的睡了一个好觉,抬手伸了下懒腰,正巧王嬷嬷捧着食奁进来,笑道:“夫人醒的好巧,这船上虽说没有别的吃食,江鱼却很多。正好油炸着吃了,滋味肯定鲜美。”
江柔安脑袋靠着床榻,鼻尖已经嗅到了香味。坐到桌前,桌上摆满佳肴。油炸嫩江鱼酥脆,洁白的鱼汤飘荡着几点翠葱,闻起来便诱人。
李邵修进了船舱内室,随手脱下外披,坐到她旁边,带来一股清凛溼潤气息。江柔安看向他:“去外面了呀?”
王嬷嬷边将玉碗捧着放出来,边微笑着:“夫人睡觉前说想吃鱼,殿下便记在心里了,这鱼都是殿下亲自钓上来的。”
江柔安耳尖一红,看向他的视线收回。天寒地冻的,外面又冷,他其实不用亲自去钓的,交给别人去便罢了。不知道是不是李邵修亲自捕鱼的原因,鱼汤在嘴里好喝的紧,入口香味与鲜味交织,口感醇厚顺滑。
李邵修自然而然的接过碗,要喂她喝汤。江柔安眼睛转了转,他几乎对她到了宠溺无边的程度,连鱼汤都要亲自喂。看着王嬷嬷脸上些许打趣意味的笑意,江柔安忙把勺子接了过来:“不用喂我。你赶紧用一些汤吧,外面那样冷。”
李邵修看着她抽走了勺子,也不再执意,自顾自喝了一碗。喝完后,继续亲手剔开鱼肉上的尖刺,再把鱼肉放在江柔安碗碟中。
“也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江柔安本来想意思意思客气一下,没成想听见他说:“这江鱼刺多难剥,你不会。只管吃便好。”
时辰还早,李邵修拿出来几本书,一一叫她选。江柔安选了那本《新策集》,这本书年久传下来,作者是何人已经不详,她以前只是简单看过几眼,书中所写作者亲身经历,从疆城出发,穿过玉门,桐州,漯河一带,一路向北前行,路上风光新奇。
“是。当时池奴屡屡侵犯边境。”
“嗯。很好吃,多谢夫君。”
她有他宠着,也没什么烦心事,日日便是饱睡,睡醒了一睁眼,他命人准备的美食珍馐便早就摆在桌上。江柔安看了一眼李邵修的身体,他身着玄衣,身材修长劲瘦,浑身上下都是肌肉,是顶好的那种。反观她,这几天也不怎么动,懒洋洋的,看书都没什么精神,不能再这般懒怠下去。
江柔安起身后,披上外氅。她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这几天我好像胖了不少,是该多动一动了。”
想到这里,心头便一阵发暖。江柔安的小手指偷偷勾着李邵修的手掌心。
江柔安“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吃起来。一顿饭吃到七分饱,她撂下筷子,揉着腹中,这几天着实有些懒怠,她摸着自己都已经有些长胖了。
李邵修的视线从她身上打量。和她初入王府比是胖了一点,不过现在正好,玉润珠圆,浑身上下的软肉摸着舒服,尤其是细腰上,日日被他亲手爱抚的那饱满一对儿,他喜欢的不得了。他便牵了她的手:“不胖。胖些才好呢。”
江柔安笑地眉眼弯弯,捧着下巴向他道谢。李邵修皱了眉又松开:“谢什么。”
走了半会儿,李邵修问:“是不是冷了?进去吧。”
两个人去了舱外。不知何时,天上又开始落雪,周围漆黑,遥遥可见三两点渔火,江枫沉寂,入耳的只有船桨拍打浪花的声音。
漫天细雪迎面而来,带着凛冽的江风湿气。江柔安走了两圈,紧了紧外氅,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凭空让人觉得心安。
“要不要去外面走一走?”
江柔安苦涩道:“你看着我这几天是不是胖些了?”
江柔安点了点头。
“吃饱了?”
看见书中提及姜国,池奴几国,江柔安颇有些印象:“您是不是曾经出兵,去的池奴?”
江柔安想起未入王府时,受王香云的磋磨,被众人苛待,现在来看当初恍若隔世,阿公当日说的很对,他的确有理有节,事事包容,待她极好。以至于宠着宠着,就把她宠成了妻子,也教会了她前所未知的许多东西。
“好。”
“你倒是会选。今天我们便看桐州这一页,如何?”李邵修询问她的意见。
江柔安点头,她看哪一页都好。
李邵修缓声解释:“前朝先帝不主战,反而主和。池奴国虽小,但与毗邻几国积怨已久。相比之下,邻国姜国还好一些。”
“前朝余孽,后朝人也不便多说什么。自古以来,便是以和为贵,但是也有底线。人若犯我,必诛之。人不犯我,也能和平共度。”
李邵修谈起政事来,指尖在桌面一点一点扣击出声音,视线认真,几点烛火映衬出剑眉星目,薄唇高鼻,漆黑眼中衬着几点跳跃的烛光。江柔安以前看过他许多次,却从没有像看他谈论公务这般心中怦然一动,她知道的,作为一国之主,他做的很好。作为自己的夫君,他也做的很好。
听着听着,江柔安开始走神,根本没有听李邵修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她鬼迷心窍一般,抬脸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
李邵修的话语明显顿住。他无奈看向他的小妻子,自己在说正事,她却做出这般行径。看见看过来,江柔安脸一红,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忙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继续说。”
她很快脸就通红到了耳朵尖儿,捂住了脸柔声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邵修搂着她,手臂在她脊背摩挲。
“你是故意的又怎么了?妻子亲吻丈夫,不是天经地义么?”
江柔安不说话了,下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您继续说吧,我想听。”
她如此这般黏过来,李邵修说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顺着她刚才的动作深入一番,手掌包裹她的下颌,让她把嘴张开一些,好方便自己的动作。
他可不像她。想亲便亲吧,有什么的,不仅只在唇上贴一贴碰一碰,他每次总是低着头吻很久,吻的也很细,自家的妻子与丈夫,有什么好害羞的。粗粝拂过深处,各个角落都攻略一番,把她弄得膝软。
江柔安被放开后,靠在他胸膛前。忍住了紊乱呼吸,她不好意思埋怨,因为这次是她先没忍住的。自己总不能只顾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缠闹一番,李邵修若无其事,继续捧着书页:“此去桐州,周时已经派人来接应。大概还有三天就能到。到时候,你放开心,好好玩一番。”
江柔安答应。
两个人就这样,一同坐在窗前,看几页书,便吻几番,书倒是断断续续的看不完了,江柔安的心思也不在书里,羞羞答答的就由着李邵修去了。
厢房中窸窸窣窣响动,女子浓情蜜意,声音也愈发娇蛮。李邵修双眸愈发深沉,没有做什么过分举动,只是伸手后,干净骨节分明,中指指尖莹润欲滴的水光让江柔安羞愤欲死,说他好坏。明明捧着书,现在连书都不好好看。
到了该上榻时辰,洗了半番,他们就到了床上。那么小的床,缠着两个人。江柔安半闭着眼,可到最后,李邵修什么都没有做。
外裳掉落到窗边。李邵修吻她的眼睛:“睡吧。”
江柔安微诧,这还是他吗?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倒什么都不做。不由得红着脸转头望着他,眨了眨眼。
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李邵修似乎看不懂她的视线,问:“怎么了?不睡么?”
江柔安闭上眼:“睡。”
都怪他,戏做那么足,她本来就不困,被他弄得有了一些感觉,他却什么都不做了,江柔安把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难堪的蹭了蹭腿。
李邵修察觉到江柔安的小动作,眼底暗笑,一夜过去,他只搂着她睡觉,什么都没有做。
水路前方结冰,走的有些慢。水路上已经走了三天三夜。
江柔安有苦难言。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有点问题,尤其是这几天,到愈发想起来。一到晚上,独自睡着,便开始脸偷偷涨红,喝多少水都解不了渴似的。反观李邵修,在船上这几天好像清心寡欲起来,每次把她弄到气喘吁吁时,自己却什么都不往下做,有一次还独自把她抛到厢房,独自去睡另一间房了。
这可是前所未有过。
江柔安怀疑自己。看来书中道理是不错,那种事是会上瘾的,简直是可怕。她便下定心思,不要总是想着,应该会好一些。
可李邵修简直怪的很。每晚上都来,要不就和她一起看看书,要不就和她写写字,看书写字时动作也不停,甚至用手指伸到那处…江柔安想说他不知羞,可自己被玩弄,好舒服。原来不知羞的那个人是她。
月事来的前几天愈发明显,江柔安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在微微发胀。
这天晚上,天黑的很早。李邵修竟又来了。江柔安看见他,怕自己旧事重犯,便义正言辞拒绝道:“夫君,我准备要睡了。”
“天色尚早。”
江柔安狠了狠心,她才不要被他以读书的名义圈在怀中玩弄,读着读着,他粗粝的手指就不在书上了,想到此处她就脸红:“不早了,我已经备好了洗澡水,洗完后就要休息了。明天下午就到桐州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说着,江柔安走了几步,到他身前,想要关上门。
手被握住。
李邵修装了把可怜:“外头挺冷的。先让我进去暖暖。”
江柔安看了眼门外,天气闷沉,雪花漂浮,水波漾动。
她还没有决定,李邵修已经钻进来,脱了外衫,挂在一旁,随意的进了屋子里。
江柔安默了默,关上门。
李邵修看她的背影。瞧见那细细的腰,走路时颤颤巍巍着的前头,不过他不着急,慢条斯理捧着个白桃儿握在手里。
这个时节的白桃可值千金,个大,圆鼓鼓的饱满,顶尖儿还是红色,吃到嘴里汁水四溢,十分美味。这批桃子,是胡地里特意快马加鞭进奉来的,得趁着新鲜吃了,要不然会放坏。
江柔安远远看着他,看见李邵修正在吃桃子。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压在桃子上,他不紧不慢,将桃子慢慢舔几下,才吃…
江柔安看着看着就脸红了。她真的变奇怪了,看见他单纯的吃一颗桃子也能脸红心跳。稳了稳心神,江柔安压抑自己的心跳,疾步走到内室,她要去沐浴,之后再睡觉。不和他呆在一起同处一室,总可以了吧?
内室水波浮动。匆匆洗了洗,本来以为李邵修肯定回他自己房里了,后出去,竟然看见他还坐在桌前,沾满桃子汁水的手指被擦拭干净,他眉眼淡淡,正捧着本书读。
看见江柔安乌黑发丝还滴着水,李邵修拿起干净襟帕,朝她挥了挥手。
“头发得擦干,才不会生病。过来。”
擦个头发罢了,有什么的。江柔安给自己开解,能有什么事?他给她擦着头发,江柔安却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佛在她的脖颈后侧,一寸一寸的…
头发被温柔擦拭到半干的程度,江柔安背对着李邵修,站起身的时候脚有些不稳,又坐了回去。
“唔…”
李邵修沉声安抚她:“怎么了?”
江柔安低头:“没事。”
她洗完后,穿的薄,饱满透着衣裳勾勒形状,晃晃悠悠的。李邵修若无其事的按摩:“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是吗?我给你按一按。”
“没有…”江柔安想说不是,她簇起细细的眉,脸上已经有了表情,“我没有不舒服。”
她的小腿很细,骨节匀称,脚腕更是一只手能牢牢圈住,皮肤莹润白皙,一按便能留下粉色印子。她像是个娇贵的瓷娃娃一般,得细心对待才可以。
黑漆一片的窗外,簇簇落雪还在下着。
“还说没有。这儿都流水了。”
江柔安说不出来话,脸也红透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中计。猛然反应过来:“你不要脸。你竟然用手段勾我。”
李邵修淡淡笑了,不置可否:“家里的猫儿饿几顿才能听话呢。更何况是人?每顿都喂饱了,自然就不想多吃。饿几顿才能吃的更香,夫人说呢。呐,瞧你馋的这样儿。今夜,你慢慢吃。我慢慢喂给你,好不好?”
“你若是觉得舒服,什么都不用想,只享受便好。”
李邵修轻轻勾唇,吻在她脸上,看着那点梨花形状的粉色胎记逐渐被染成动情的艳红色。这胎记是她天生就有的,图案生在她脊背右侧侧处,无数次细细描摹,图案早已经熟稔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