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手术结束后,宴秋需要持续接受治疗。
林晚晴坐在椅子上焦急道:“现在还不能站起来吗。”
宴秋支撑着手杖站立在墙边,依靠着上肢的力气让身体维持微妙的平衡。
汗水从下巴上滴到地上,在地面上形成一滩小水洼,足够养活一条海水鱼了。
宴秋隐忍:“我没事,估计要再休养几天。”
医生解释道:“病人的神经和骨骼没有完全愈合,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属于正常现象。”
林晚晴急忙站起来,给宴秋把脸上的汗擦干净,她后背全部被汗湿了。
“你先歇一会儿,别练习了。”
林晚晴就像个纵容孩子的家长,把心疼的崽崽拉到椅子上,往她手里塞运动饮料。
林晚晴疑惑不解:“把腿叉开,秋秋今天怎的如此扭捏。”
双腿的疼痛让宴秋难以维持平常云淡风轻的表情,眉头用力皱着,却不敢让林晚晴看出来。
宴秋垂眸:“按照原定的计划。”
林晚晴:“不行!”
林晚晴不顾她的感受,用力把身上的贴身运动上衣拉开,抱着她把裤子解开。
宴秋:“按原定的计划,不算疼。”
温水冲在身体上,林晚晴时刻注意她双腿的防水措施是否完好。
宴秋脸色郁闷的发红,从前身体动弹不得时,有不认识的专业护工帮忙,因为互相不认识,花钱享受服务不算羞.耻。
俞菲在沙发上办公,“今天老板怎么像被糟蹋了一样。”
腿部感受的疼痛是从前的数倍不止,人在极端痛苦下大脑会变得麻木,难以维持通畅的思维,
林晚晴用手拍拍她,“把胳膊抬一下,我给你冲冲。”
话一说完,俞菲顿时捂住嘴——
林晚晴把她抱到浴缸里面,“身上全是汗,我替你擦一擦。”
手拍在紧致的胳膊上,产生了一种拍猪肉的声音。
宴秋和林晚晴同时看着她。
宴秋:“……”
病房里的浴室空间很大,不像传统医院的站不开身子,在墙壁上固定了很多人性化的扶手,宴秋一个人勉强可以自己解决。
妈的,她这张嘴啊。
她的猫猫啊,太疼了。
宴秋慢慢把双腿张开。
医生耸耸肩,说了一句fine,对小情侣有些无奈。
宴秋深吸一口气,好像心里某个东西破碎掉,“我自己可以。”
“甜甜,我自己能行……”
美貌昳丽的病美人脸红一瞬,“我可以自己擦,甜甜去忙别的。”
医生在旁边,双手抱着病历本看着两个人。
轮椅从浴室里推出来时,宴秋看到整齐洁白的病床,竟产生了一种被救赎的畅筷感。
“……”
林晚晴:“。”
医生无语了片刻,“要不要我先出去等你们打一架再决定?”
林晚晴默默看着她,似乎有点想笑,又有点嫌麻烦。
“现在的复健强度太大了,换一个温和一点的。”
俞菲求救地看着宴秋,“老板,我写简报人傻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在意我说的混话。”
宴秋以一种极为没有自尊感和无助的姿态坐在轮椅上,赤条条白花花的。
林晚晴拿着热乎乎的毛巾,“就你这样,我真担心你在浴缸里摔骨折了。”
林晚晴担忧,心疼地揉揉宴秋僵硬的双腿。
人在越亲近的人面前,越在意某种底线和内在的自尊感。
她现在在林晚晴面前,毫无保留。
俞菲手指不停敲键盘,没看到两人的眼神,“我说的不对吗,有点像小说里被抵押给□□还债的可怜少女。”
宴秋每次复健都会流大量疼痛的冷汗,每天要洗两三次澡。
宴秋每一下喘气都像耗尽了毕生的力气,“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乖巧,不敢动。
宴秋:“俞菲,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俞菲做出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董事长的身体不佳,公司却要照常运转。
宴秋在邮箱里处理的工作只多不少。
林晚晴需要严格控制她的工作时间。
晚上俞菲抱着电脑回附近租的汽车旅馆,研究所的位置远离市中心,没有连锁酒店,只能在设施破旧落后的汽车旅馆里先暂住。
宴秋疲惫地把灯关掉,“甜甜睡吧。”
一躺到病床上,一直紧绷着肌肉的双腿,慢慢放松下来,肌肉每放松一寸都带来牵扯着神经的酸疼感,宴秋在被子里小幅度的按压腿部的肌肉。
她身体往林晚晴的方向靠一靠。
一般医院只提供单人病床,宴秋加钱得到了不属于五星级酒店柔软双人床垫,两个人挤一挤,靠在一起很暖和。
林晚晴把电脑里的香水销量表格关掉,打了一个哈欠,“晚安,秋秋。”
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宴秋那边多挤一挤,两个人互相汲取着对方的体温。
黑暗的病房里,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小夜灯在亮着,棕色木门上镶嵌了一块玻璃,夜晚走廊上的医生会往里面看。
强烈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宴秋很快进入恍惚中。
“角落里的纸盒,装的是什么。”
林晚晴半梦半醒,“不告诉你。”
宴秋没有急着去问,说了一个和现在毫不相干的话题。
“甜甜不是林家的孩子,是你母亲在婚前找了别的男人生的,想找亲生父亲吗。”
林晚晴一秒睡着,宴秋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她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四十,正是夜最深的时候。
宴秋轻悄悄下床,手支撑在墙壁上在病房里慢慢走动,没有借助扶手和手杖的力。
走了一圈又一圈,汗水把背后的睡衣浸透。
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当宴秋把双腿站直挺直脊背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热流从膝盖涌动。
这是一种她之前勉强站着时从未有过的爽筷感,直冲天灵盖。
宴秋腿脚不稳,差点倒在阳台边缘,右腿立刻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一轮朝阳从远处灵地的天际线上缓缓腾起。
呼吸着来自远方林地,冷冽清新的空气,宴秋的全身被朝阳沐浴,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庆幸感。
她不得不相信有命运这个东西存在。
宴秋哼着当地的民谣,浅笑又戏谑地看着太阳升起,用大拇指和无名指把啤酒罐打开,喝了满满一口。
床上的林晚晴在黑甜的梦乡,宴秋的动静很轻,不敢惊动她。
啤酒的泡沫和刺激.感让宴秋困意全无,身上的汗水被风吹干,等到林晚晴快起床时,才悠哉游哉地冲一个澡,躺到床上。
连续过了将近一个星期,林晚晴都没有发现身旁的人半夜不在床上。
林晚晴白天奇怪,“你怎么那么嗜睡,我叫医生给你看看。”
宴秋眯着眼睛小憩,“手术后遗症吧,问题不大。”
“护士拿来收费单,在食物那一栏里,怎么扣了咱们十罐啤酒的钱?”
林晚晴拿着收费单精打细算,“我们哪有喝啤酒?”
宴秋表情自然:“……俞菲吧,她好那一口。”
林晚晴看向俞菲,后者:?
俞菲露出了被老板背锅的屈辱,“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林晚晴:“你小心啤酒喝多了得痛风。”
宴秋:“。”
俞菲:“……”
林晚晴拿着宴秋的卡去交费,在一楼的窗口边见着了一队劳斯莱斯停在正大门口。
“发票收好,你们国家的有钱人可真多,”前台的金发碧眼护士小姐姐耸耸肩,“你们手中的财富让人咋舌。”
林晚晴交完费和护士随便聊了两句。
护士小姐姐是个长相很清瘦的姑娘,在这个国家,医生和护士属于收入很高的人群。
“你戒指上的这颗宝石,当时拍卖到了这个数,”护士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会以为这颗宝石应该做成项链,因为它太大了。”
林晚晴握着粉钻戒指,心想如果把这颗戒指卖了,可以买十个远处的林子打猎。
护士和她随便聊了几句,最后看向入口的方向,“亲爱的小甜心,我有别的事情要忙了,要去接待另外一位来自你们国家的客人。”
林晚晴朝门口看了一眼,眼皮突然跳了跳。
心头有一种预感,他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开完会顺便来这边逛一逛。
她收回目光,把宴秋的卡放回口袋里,路过一连串病房时,重新遇到了那次在空中花园中和她搭讪的金头发妹妹。
不到二十岁的如花似玉的年纪,小妹妹的长发梳成双马尾,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的小熊玩偶。
她被困在轮椅上,双腿绑着的石膏换成了更轻便的碳纤维材质。
林晚晴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腿上。
两秒不到的注视,立刻被那妹妹抓住,“你来看我了,你不陪你的夫人?”
林晚晴:“你的腿也不能站?”
她想起了宴秋迟迟不能站立的腿,心头一阵萧索。
明明手术成功了,为什么不能站立走路?
她每天都需要搀扶宴秋,替她擦汗给她洗,林晚晴最不讨厌这样的事,可看宴秋双腿的伤痕,让她触目惊心。
那小妹妹暧.昧的看着她,“我房间里有啤酒,要来一点吗。”
林晚晴:“我不喝酒。”
小妹妹撇撇嘴,“那你的品位让人担忧。”
林晚晴:“我怕痛风,你这种腿做手术的人也要少喝一点。”
小妹妹:“。”
她操控轮椅上前牵着林晚晴的手,“你一直在看我的腿,难不成你喜欢双腿不能站立的类型?”
林晚晴的眼神动了一下,能在这所医院治疗的都是人精,一丁点的情绪转变都能被灵敏捕捉到。
“被我说中了,你喜欢。”
那金发小妹妹像是得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那你的夫人知道吗,你如果喜欢,我可以和你约一炮。”
话音刚落,林晚晴突然感受到了背后有一道视线。
宴秋的声音响起,“林晚晴,你真的喜欢,轮椅?”
林晚晴像见了鬼似的慢慢转过头,只见宴秋坐在轮椅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看错了,林晚晴觉得宴秋刚刚是站着的,听到她说话才坐回轮椅。
宴秋淡淡望着那个金发妹妹,“真可怜啊,作为诺顿家族的嫡系出身,却争不过你继母家的两个私生子,只能在这里聊骚别人家的夫人,你就这点出息。”
那金发妹妹眼神一凶,眼看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的事!”
林晚晴在两人中间,不明所以。
宴秋挑眉,云淡风轻,“因为你继母找我的人调查你家财产。”
那金发妹妹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脏话,看宴秋的眼神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林晚晴被牵着回病房。
一向空荡荡的病房里站了几个人,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老爷子坐在沙发主位上,手里没有撑拐棍,穿的是很严肃挺阔的西装。
他斑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一看便知道是刚开会回来,身上还带着会议室里特有的气味。
老爷子目光复杂地落在宴秋的腿上,“秋姑娘的腿,还好吗。”
老爷子不赞成她做手术,可真的来到研究所,看到宴秋双腿有动过手术的痕迹,他再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某个禁忌。
宴秋看了一眼林晚晴,“我的腿……”
她尾音拖得很长。
林晚晴被她看得莫名,心想你看我干什么,你自己的腿你不清楚吗?
宴秋叹气说:“手术很成功。”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等你痊愈后,我会让下面人商量投资给这家研究所的事。”
他的眼睛很锐利,“秋姑娘现在能站起来?”
老爷子一定察觉到宴秋好像有点瞒着她。
宴秋用手被碰了一下她,“麻烦甜甜帮我找医生,要一份更详细的手术报告。”
林晚晴明白,宴秋要把她支开,“好,我这就去。”
病房门关上。
老爷子的几个亲信也守在门口。
过了十分钟不到,病房里的气氛有一点迷惑。
老爷子看她安然无恙行走,走的比寻常人要慢一点,但比以前稳多了,不用借助手杖,和平常人无异。
老爷子捏着发疼的太阳穴,“所以,你故意瞒着晚晴?”
一瞬间恍惚,宴秋父母之间谈恋爱有那么曲折吗。
他的儿子和儿媳看对眼了,全世界参加方程式赛车比赛,用最激烈的方式展露出最热烈的感情。
在一起半年不到就把婚定了。
宴秋叼了一根烟,但没有点燃,“说不定晚晴就喜欢双腿不好的那一款呢。”
老爷子不可置信:“你不是认真的。”
宴秋笑了一下,“开玩笑的,我先观察腿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老爷子看她的目光很复杂,“你父母显灵了。”
宴秋揉着腿坐在椅子上,泡了一壶茶推到爷爷手边,“你先喝。”
老爷子看了一眼茶,继续说:“我给你们找了婚礼策划公司,首都和樟城都要办一场,不能有失体面,到时候会有媒体来。”
宴秋:“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叶,茶水比寻常喝的要苦涩很多,回甘很香,茶汤清透。
“什么茶?味道不错。”
宴秋微笑:“茶喝完了就不留您了,要不我送您到门口?”
老爷子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手在半空中指着宴秋抖了几下,“你,你——”
“婚礼的事情不着急,我心里有数。”宴秋见老爷子的车离开,“海外市场劳烦您多操心,别总耽搁在我身边。”
老爷子这次出国不只是为了看宴秋的身体,随着经济的发展,需要向国外拓宽产业,不能只局限于国内市场,一些没那么发达的国家需要他们带去工作岗位。
宴秋把烟叼在嘴角,“外国人的钱都好赚,要把医治腿疾的钱都赚回来。”
在汽车开动之前,老爷子打开车窗看着她,“你最近在查什么。”
他发觉宴秋利用各方面的渠道,在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似乎是在找一个人。
宴秋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我忙着谈恋爱呢,有点麻烦。”
俞菲在背后看得差点笑出来。
老板孝死了。
老爷子半截身子入土,千里迢迢过来看一眼宴秋的腿,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到,被赶走了。
老爷子在这里,林晚晴和她都不能放开了相处。
难得的能靠身体不好,在林晚晴面前撒娇的机会,宴秋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等到林晚晴回病房时,里面只有宴秋一个人。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身体靠在桌子边缘,面对远方的林子,嘴角扬起一抹张扬又无畏的笑容,小口在喝啤酒。
“宴秋!”林晚晴呵斥,“这几日的酒是你喝的?!”
宴秋耸着肩膀笑一笑,“偷俞菲的酒,我尝个咸淡。”
林晚晴心想,我信你个鬼。
她像保护个国宝似的站在宴秋身后,用手臂微微揽住她的腰,借一点力气。
“秋秋能站起来了。”
她想抢宴秋手里的啤酒罐,结果易拉罐被后者高高举过头顶。
林晚晴无奈,允许她喝这一次。
宴秋戏谑的眸子透过金丝眼镜看向她,“医生嘱托多站着,甜甜该不会真喜欢我坐轮椅的样子吧。”
如果她真喜欢,坐轮椅也行。
可刚做完手术,宴秋要迫不及待的尝试,双腿可以毫无保留站立的爽筷感。
好像一个人在黑暗的山洞里蜷缩久了,突然被阳光笼罩,站在山巅舒展身体。
又好像是一个人在狭窄的空间里阴暗爬行,突然爬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直起腰背。
形容很诡异,但宴秋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林晚晴从后面抱着她,手指在她身上不断摸索。
宴秋被摸的浑身发痒,“甜甜。”
林晚晴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怎么了?”
她的手动作不停,宴秋被摸的差点站不稳。
“现在是医生的查房时间,我们晚一点好不好。”
“我干了什么怕医生查房的事?”
林晚晴明知故问,兔子小姐一双亮闪闪的眸子,晶莹剔透的瞧着她。
“想不想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
宴秋把目光从远处的天际线收回,“是给我的礼物?”
林晚晴要扶着她走到房间里,宴秋挥挥她的手,慢慢走过去,表示身体能行。
她揉着腰,靠在墙边说,“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走得快。”
林晚晴:“宴秋你别瞎说。”
“甜甜对我越来越不好了,从前叫秋秋姐姐,之后姐姐省略了,只叫秋秋,现在动辄喊全名。”宴秋有点委屈,一口把罐子里的啤酒喝完。
林晚晴弯腰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双高跟鞋和一双平底鞋。
两双鞋子的款式都很正式,休闲严肃,场合都能穿,在高跟鞋的足弓部位非常心机地设置了一个小吊坠。
每走一步那小吊坠颤颤巍巍地晃来晃去,吸引人的心神。
不仔细看发觉不了,一旦仔细看,立刻会有种身心被撩拨的火热感。
“你坐下,来试试鞋子。”
让一个腿脚刚恢复的人穿高跟鞋,实在不道德。
林晚晴心想,等她过段时间恢复了,可以短暂走一走。
高跟鞋虽最早为男性穿着,但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变得更加适合舒展女性的身体曲线魅力,排除社会权利的元素,美好本事值得被追求。
绷直的小腿,发力的大腿,因为重心向前而挺直的腰身,像踩高跷的颤颤巍巍,需要人搀扶的身形。
人天生就喜欢低俗的东西。
宴秋一语道破:“甜甜在想十八禁的东西。”
“我没有!”林晚晴恼羞成怒,用小爪子拍拍滚烫的脸颊,“把脚抬起来,试试尺码。”
林晚晴单膝跪在地上,捧起宴秋的右脚放入高跟鞋里。
随着高跟鞋的动静,足弓处的水滴型水晶吊坠摇晃反射出闪烁的光芒。
她一只手拿着鞋,另一只手紧握宴秋的脚踝。
她的脚踝很细,大拇指和无名指可以看看圈住。
那么脆弱的骨头,曾经遭受过粉碎性的骨折。
捧着宴秋的一只足,好像掌握着这个人的全部。
林晚晴知道她现在的思维有点变态,像只黄不溜秋的兔子,尴尬地咳了两声,把她的足完全放进高跟鞋里。
一只脚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需要垫起来,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宴秋想保持身体平衡更难。
年轻的董事长眼圈发红,“你别磨蹭快一点,我要站不住了。”
是她肤浅了,林晚晴更喜欢她站着的样子。
身体越是难以维持平衡,腿部肌肉越会发力。
宴秋从未松懈运动,腿部肌肉没有萎缩,反而很流畅。
她呼吸灼热,把那只高跟鞋套在足上。
林晚晴心下不确定,拍拍手站起来,“好看吗?”
病号服搭配高跟鞋很怪,却有种随意不羁的浪漫感。
林晚晴鬼使神差地把花瓶中的一只红玫瑰递给她,“你在房间里走几步,不合脚的地方和我说,我再改改。”
“确实不合适。”
宴秋用嘴咬住玫瑰花瓣,笑得像只狐狸精。“需要配印花黑丝才漂亮。”
宴秋勾住林晚晴的脖子说,“甜甜,我腿好疼,你抱我好不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父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