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林晚晴在学校里办展,早早出门。
宴秋手里捧着一条没有沾上落红的白绸布。
俞菲忍不住开口说,“老板,你已经盯着看了两个小时了。”
宴秋把白绸布好生叠好,用手指抚平上面的褶皱。
“没有落红始终是不完整的。”
俞菲:“那不如老板把手指割破,在上面挤两滴血?”
宴秋看她的目光有点复杂,“不至于。”
她叹了一声气,把两人昨日婚礼的白绸布放在衣柜最里面。
已经清洗干净的白绸布上,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和苦橙花的香味。
现在被父亲赠送甜滋滋的点心,林晚晴心里产生了一股甜蜜的负担。
她叹气地把脸埋在林晚晴睡过的枕头里,想要汲取上面更多的体温和气温。
两个人一起参与布置,速度快了很多,一个上午就把展会布置的七七.八八。
宴秋突然抬起头,“贴身秘书?”
见到教授来,旁边一个学生吓得赶紧站直了。
“甜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郑云柏的笑容很温和,仔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感情。
林晚晴作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需要独自办展,操持所有的细节。
这几日身体累瘦了一圈。
俞菲捂着嘴干咳了一下,“您作为老板,任何岗位您都可以插手安排,只是公司之前没有贴身秘书的职位,如果老板想要,可以随时安排。”
需要添加一张桌子,休息室里也需要把不大的单人床改成双人床。
她彻底拥有了她的白月光小姐。
她的办公室足够大,可以容纳两个人同时办公,宴秋哼着歌重新设计起了办公室的新布局。
像林晚晴那么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
宴秋手指描摹着林晚晴准备好的展会册,“大学毕业就可以怀孕了。”
“听宴秋说,你喜欢吃那家店的点心,我一早排队买的。”
白月光曾经照耀在她的身上,现在她张开手要把白月光拥入怀中。
别人还不知道林晚晴和郑云柏之间的真实关系,只以为教授和林晚晴之间的感情不错。
咦惹。
她和她的兔子小姐需要有一个小宝宝了。
“这天不冷,难不成是感冒了?”和她一起办展会的同学关心给递上一包纸。
林晚晴在展会上打了一个喷嚏。
宴秋重新发问:“不能是贴身秘书吗。”
场馆里只剩下叮叮当当的工人,和脸上沾了点油漆的林晚晴,郑云柏把刚出炉的板栗酥双手交到她手上。
当时身高不到她腰线的小妹妹,已经长了那么大。
郑云柏出示工作证,从大门口进来一只手提着刚买来的板栗酥,另外一只手拿着设计册子。
俞菲:“……能吧。”
时间过得很快,十四年,哦不对,准确来说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
俞菲站在老板身后,立刻说
“但是需要将来实习,设计部的岗位一直给夫人留着。”
宴秋的心情突然变好,双手抱着林晚晴的枕头,她打着蓬松的羽绒,放一个露台上接受阳光的沐浴。
“林晚晴快大四了,需要找实习单位。”
这个表情在中年男人身上很少见,有点可爱。
公司的人很多,她的兔子小姐只能和她在一起。
林晚晴揉揉鼻子,浑身起了一层恶寒。
同学露出了羡慕的目光,悄悄站在林晚晴背后仰慕着。
郑云柏对旁边的学生说,“你去忙别的这里,我来负责。”
俞菲纠正,“是设计部,不是贴身秘书。”
林晚晴叫着提着点心盒,她想说自己没那么喜欢吃板栗酥,只剩宴秋经常给她送,不好意思拒绝。
一年后准备要一个孩子,现在就可以准备好婴儿用的东西。
把手指抚摸在平坦的肚子上,看到不远处一个年轻妈妈推着婴儿车。
里面的小朋友冰雪可爱,眼巴巴地望着正在施工的展会。
他们坐在石膏长条上,林晚晴揉着发疼的脚踝,油漆把身上弄脏成了一只小花猫。
郑云柏突然提起,“甜甜打算去国外发展吗。”
林晚晴被问得一愣,“出国?”
郑云柏:“嗯,F国不错,如果甜甜想去,我可以安排好一切。”
比起出国这件事,林晚晴心里产生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奇妙的感情,从前她都是自己安排好学业上的一切,习惯了生活开启地狱难度。
她的性格很坚强,不奢望也不期盼有别人来帮她,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总是需要偿还掉白得来的一切。
那些价格她付不起。
可不管是宴秋还是现在的父亲,从来没有希望林晚晴偿还什么,以一种迫不及待地充满着奉献的精神,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甜甜?”
林晚晴回过神,不知不觉间,中指和无名指中间夹了一根烟。
她没有抽烟的习惯,习惯叼在嘴角。
郑云柏以为林晚晴不愿意,认真道:“如果哪天甜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想补偿甜甜过往的损失,希望能给我这个机会。”
林晚晴心里听的不是滋味,“好。”
一个父亲大可不必这般语气对孩子说话,林晚晴不敢直视郑云柏的眼睛。
“我有去国外……”发展的想法。
林晚晴话音未落,门口突然被敲醒。
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长发女子站在门口,细跟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细跟让人不禁担心走在如此嶙峋的路面上,会不会崴脚。
高跟鞋把小腿衬托得笔直,肌肉紧绷出完美的线条,她的双腿本就比一般人细长,如此般穿着更加貌美昳丽。
宴秋提了一盒板栗酥:“时间不早了,我接甜甜出去吃饭”
宴秋的装扮,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精致到了每根头发,微微上挑的眼眸,透过金边眼镜深情地望在林晚晴身上,提出让人无法拒绝她的邀请。
太招摇了,太像一只摇晃着尾巴的狐狸。
郑云柏站起身,拍拍裤子,“甜甜中午和我有约。”
林晚晴看着父亲:?
有吗?
郑云柏蹙眉:“我已经订好餐厅了。”
林晚晴第一次看到他语气那么坚定。
郑云柏站在林晚晴身前,“我们中午可以继续去聊留学的事情。”
门口的保安注意到里面的剑拔弩张。
什么修罗场剧情。
宴秋上前一步,她的鞋跟刚好站在一块凸起的石膏板上,身体摇晃了两下,林晚晴立刻上前扶住她。
“宴秋,你的腿没有痊愈,不能穿那么高的鞋!不要命了?!”
宴秋抿着唇,“中午陪我去公司,我们去聊聊实习的事。”
林晚晴:“……”
郑云柏和宴秋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之间火药味十足,谁也不相让。
宴秋放软声音对着林晚晴说,“甜甜。”
她的目光如何又脆弱,好似在诉说着两人刚结婚,难道就要被家长干涉,不能日日相见吗。
如此可怜巴巴,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林晚晴看得心神晃动。
郑云柏抬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手梳理了一下微长的头发,弯腰从石膏板上拿起宣传画册。
他抿着唇:“你们俩先去,我在这边盯着施工进度。”
郑云柏后退一步,没有继续坚持,低头在不远处一页一页翻动设计图纸和宣传册,没有继续谈留学和中午一起吃饭的事情。
很有吟游诗人气质的背影,把这幅画面平添了一份孤独。
这一幕让林晚晴心里没由来地开始慌张。
她好像是一个负心人,辜负了老父亲的一片心意。
林晚晴心里酸酸的,反而看宴秋则志得意满地扬起嘴角。
林晚晴:“。”
“晚上一起吃。”林晚晴走到父亲面前,“我有留学的打算,要想把路走得更长远,需要国外很多奖项的背书,放心,我会仔细考虑的。”
郑云柏把手里的施工图册用力捏紧,微微颤动的手指,表现出内心的不平静。
没人知道作为父亲有多想把女儿带在身边。
相比于国内,郑云柏对国外更熟悉些。
郑云柏侧过身子,用宴秋听不到的声音低声对林晚晴说,“如果哪日她欺负你,你记得同我说。”
郑云柏笑着眨了一下眼,“宴秋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林晚晴心中一阵酸涩,她眼眶泛红,点点头。
她知道宴秋不会欺负她,可在漫长的时光中,她曾无数次希望有个人能对她说出同样的话。
没有个人稳稳当当的,当她的靠山。
离开布置展厅时,林晚晴用手肘推了一下宴秋,
“你几岁了,怎么还和我爸爸吃醋。”
在车上,宴秋与她十指相扣,“我没有。”
林晚晴:“你的腿可还疼,我替你揉揉。”
宴秋:“我不疼。”
林晚晴拿她没办法,“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怎么可能不疼,小心别又折了腿。”
宴秋:“我没事。”
林晚晴:“……”
你今年三岁吗。
“晚上我和我爸吃饭去,不回来了。”
宴秋幽幽地看着她,“你们关系真好。”
林晚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忘不掉过去的所有痛苦,这给林晚晴的生活增添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但她也没有自虐地放着眼前平淡喜乐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害己害人。
林晚晴一脚油门踩下去,把车停到宴秋公司门口。
她中午休息时间不多,和宴秋一起饭后,开始打电话沟通办理展览的事情。
简单的布料在手指上化腐朽为神奇,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需要接触无数模特。
有男模特,也有女模特,同样的是长得都很漂亮。
宴秋远远看到林晚晴把一块带着珠光的布固定在一个腰细腿长的女模特身上。
她足足看了五分钟不眨眼。
俞菲用手指在老板面前晃晃,“您……?”
宴秋调整了一下眼镜,眯着眼看过去,不悦:
“现在的模特,不穿内.衣吗,成何体统,伤风败俗。”
她成功取得了和林晚晴一起吃饭的机会,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林晚晴面对模特漂亮的身形。
俞菲有一丝震惊,荟雁集团从上个世纪开始就有涉足艺术领域,老板今天才发现模特是不穿内.衣吗。
为了百分之百呈现出衣服的细节,在正式走秀时不身穿内.衣是行业里的基本知识。
俞菲:“不然我送一对硅胶贴去?”
宴秋对秘书的淡定很不理解,“林晚晴的脸都快贴上去了,她都没有这般看过我。”
俞菲:“……啊。”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宴秋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走过去,试图用委婉的语气表示对伤风败俗画面的抗议。
模特是个外国人,中文没有好到能听懂潜在意思。
宴秋的身材很好,放在娱乐圈里很耀眼,不代表她的身材和体型可以和专业模特媲美。
她曾经长期坐在轮椅上,双腿不如模特的蕴含力量,线条流畅。
那漂亮白人模特甚至比宴秋高半个头。
还踩着比宴秋更高的高跟鞋。
颜色也很好看。
“月匈?”林晚晴不解,“秋秋第一天知道我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吗?”
服装设计专业不可能不接触模特。
宴秋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表情受伤:“我没有用有色目光看模特的工作,但……但你离得太近了,额头都快抵到她的……月匈上。”
她不是反对林晚晴的职业。
只是气自己身材,没有模特优越。
宴秋这辈子争强好胜,秋秋受不了这种委屈。
林晚晴不能理解:“我在调整扣子的位置。”
宴秋:“可……”
那模特比宴秋的身形高挑太多,种族天赋让她们的身形呈现出最完美的比例。
宴秋心想早知道就让林晚晴和郑云柏一起吃饭了。
她挠挠头发,欲言又止,“算了,你继续去忙吧。”
林晚晴抚摸她的狗头,“改.革开放没通知你吗,秋秋,我第一次发现你那么封.建。”
林晚晴说完后转身离开,继续和模特姐姐一起用英文沟通衣服的细节。
宴秋咬着一根烟回到办公室。
“我好看还是模特好看,林晚晴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看过我的身材。”
俞菲面对送命题不假思索,“老板好看。”
宴秋蹙眉,今日林晚晴没有夸她穿高跟鞋好看,只在指责她穿高跟鞋对身体不好。
她不喜欢穿高跟鞋,更喜欢平底的小羊皮靴子,特意穿给林晚晴看的,她没有夸奖。
俞菲:“那个模特当然是不能和老板比。”
宴秋眉头一松,“仔细说说。”
俞菲:“至少那个模特没有腿瘸过。”
夫人说过,她最喜欢轮椅上的美人了。
宴秋:“……”
直到展子开始之时,宴秋的心情仍旧不好。
对观看者来说,看展是个很惬意的时光,而对林晚晴来说,意味着没完没了的忙碌。
需要在后排操持所有的细节小事,原先她对模特的身材有着微妙的想象,看多了也就那回事。
“麻烦你了。”林晚晴拍拍模特的肩膀,“上t台时慢一些,小心别崴着脚。”
模特湛蓝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肤色雪白,骨骼精致,像林子深处的精灵。
“好。”
模特说中文是带着异域的可爱感,“谢谢老师的提醒,你的设计我很喜欢。”
不知是灯光的照耀,还是气色翻涌,模特的脸有些红。
当模特看到林晚晴无名指上的钻戒时,默默收回了视线。
她耸耸肩,好吧,名花有主了。
台下第一排坐着教授和导师,郑云柏浅笑着翻动宣传画册。
“郑教授对林晚晴很关心,打算好好栽培?”坐在他旁边的老师好奇地问,“林晚晴很有灵气,学艺术需要花很多钱开阔眼界,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郑云柏目光落在走在t台上模特的衣服上,黑色镜框后的眼睛充斥着淡淡的笑意。
“她很好。”
旁边的老师不禁侧目,“看郑教授和林晚晴的眼睛有些像,恕我唐突,你们不会是……?”
郑云柏嘴角的笑意停了一下,淡淡的回过神,“是什么。”
那位老师看郑云柏但脸色冷下来,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是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是亲戚呢。”
郑云柏手指握紧了宣传册,他心里产生了隐秘的喜悦。
他拥有和林晚晴酷似的长相,被人认可是亲人,内心自然欢喜。
但林晚晴真的希望两人公开身份吗?
在得到林晚晴同意之前,他不想平添负担。
需要和人解释,林晚晴不是林家亲生的孩子,是个会被人嚼舌根的私生女,
流言蜚语对亲生妇女来说的损伤太大。
即使林晚晴原谅他,她身边关心她的人呢?不会说三道四吗。
展会结束,林晚晴上台鞠躬致谢,看到父亲时悄悄的笑了一下。
郑云柏脸色不自然地干咳,与此同时他站在专业的角度给了很高的分数。
他走到后台,看林晚晴和一个外国籍的模特站在一起谈笑风生,手里拿着两人的签名合照。
“教授来了!”
林晚晴一回头看郑云柏站在帘子后面,“教授觉得怎么样?”
模特抬头看向郑云柏“我在一场大秀时见过你,你的衰老很慢,岁月钟情于你,只在眼角留下了几条细纹,让先生的长相更漂亮。”
郑云柏和模特握手,“谬赞。”
模特的目光在林晚晴和郑云柏直接来回徘徊,“或许有些唐突,不过你们长得很像。”
郑云柏面对相似的发言,他手指在口袋里起了一层冷汗。
他声音很轻,“是吗。”
模特点头,“是的,眼睛的轮廓,嘴唇的薄厚和鼻梁骨的走向都很像,除了亲人之外,我找不到别的答案。”
郑云柏身有些干涩,“可能是……”巧合吧。
林晚晴点头,抱着作品裙子笑眯眯说,“他是我父亲,嘘,不许和别人说哦。”
郑云柏立刻回头看向林晚晴。
只见林晚晴的表情很自然,反倒是他表情太过震惊。
林晚晴无奈耸耸肩,“万一被别人知道,岂不会说我期末成绩是走后门。”
郑云柏嘴唇动了动,“有宴秋在,老师会默认让你走后门。”
如果林晚晴想,他能用自己的所有名誉去帮她,说是溺爱也好,失去理智也好,他希望把过去的一切都补偿给林晚晴,而不是遵守社会上的所谓严格父亲的教条。
林晚晴:“?”
模特频频点头,“是啊,听说荟雁给你捐了一栋楼和一个图书馆。”
林晚晴惊了一下,“连你也知道?!”
模特点头说是,“不止捐了楼,整个业内人都知道宴秋为爱站立。”
林晚晴一窒,“啊,宴秋本人知道吗。”
学期结束的暑假里,林晚晴在宴秋的公司里实习。
宴秋把空了的咖啡杯咔嚓一声放在桌上,“秘书,过来倒一杯冰美式。”
穿着黑.丝踩着高跟鞋的小秘书靠在沙发上画设计图,
“没空。”
宴秋挑眉,“你现在是我的员工实习证明,不想要了?”
林晚晴不抬头说,“你对我吆五喝六,我告诉我爸去。”
宴秋:“……”
凉飕飕的空调吹在身上,宴秋打了一个颤,
“秘书,给我拿条毯子来。”
林晚晴慢慢悠悠站起来,把设计部门的稿子发到邮箱后,才把冰美式推到她面前,
“毯子在我身上披着,办公室里只有一条。”
冰块在玻璃杯中晃动。
宴秋看着咖啡杯,只觉得牙疼。
宴秋受伤的抬头看她,“甜甜,我是老板。”
林晚晴也看着她,“然后呢?”
宴秋:“毯子。”
林晚晴:“你想不想让我生孩子了?”
宴秋立刻坐直身体,“我不要毯子了。”
林晚晴心想:女人你可真善变。
诡计多端的老婆。
嚣张的小秘书坐在老板的办公桌上,高跟鞋挂在前脚掌晃来晃去。
她像转笔似的玩着老板的一根烟。
“我大四去国外读,顺便把孩子生了。”
宴秋原本计划过一年后再提生孩子的事,不到今年可以准备,她急切地望着林晚晴,喜不自胜。
“真的可以吗?!”
林晚晴用香烟敲在她额头上,“不想要就算了。”
“要要要!”
宴秋现在哪还有一点作为董事长的稳重,把林晚晴的一只足放在自己腿上,激动得不知该怎么抱她才好。
“那手术?”
双雌生殖需要去特定的医院和研究所进行,宴秋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了几家,在这个领域很先进的地方可以进行手术和基因检测。
国内的大医院也能做,但宴秋希望给她最好的。
理解孩子,林晚晴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晴轻哼了一声,用脚趾勾着宴秋的衬衫下摆。
“你亲我一下,我们下个星期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