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她把他……伺候得心满意足了
阮问颖微有怔忪:“你觉得太后会对贞妃下手吗?”
“目前没发现清宁宫那边有什么动静。”杨世醒道,“陷入了暂时的沉寂,或许是在打着新主意吧。”
“会和你有关吗?”
“不清楚。”
阮问颖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和失望。
她忍不住咬唇和他抱怨:“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如此大事,关乎你的安危,你怎么能两眼一抹黑呢?”
他哑然失笑:“是我想要这样吗?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飞虫,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能知晓各宫的动向已经很好了。满宫里除了我和陛下,还有谁有这个能耐?”
“你不能猜吗?”她道,“你以往猜人心思、拿捏人心不是都很准的吗?”
“我难道现在不在猜?有关于我的身世,陛下对这件事的知情与否,太后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我不是都在猜吗?”
“向你提亲就是正事。”杨世醒轻含着她的耳廓,“明日我会离宫前往盛苑,你若有事想要寻我,可以派人到含凉殿里知会我的护卫,他们自会通禀我,就是时间上可能要稍许久候,你若等不及,可以跟着来。”
阮问颖心弦晃动。
阮问颖被他的亲吻折磨得心痒发颤,险些没能把他说的话听进去,半晌才道:“……明日你不是有裴大人的课要听吗,去盛苑做什么?”
她有些娇赧地垂下眸,含笑轻声道:“不过是提亲而已,不需要你费太多的神,还是正事要紧……”
过了半晌,方绵软开口:“……你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听了,告假,去给你猎雁。”
“是,是我不好,不该和你说这些事情。”杨世醒顺着她的意懒懒说话,“接下来我们别再谈这个了,谈些别的。”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包容宠爱。
“下文就是没有下文。”他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就是我这段时日以来查明的全部消息,没有再多的了。”
话题的陡转让阮问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心田流出汩汩甜蜜。
关于他们的亲事,因着之前的一波三折,总使她难以安下心来,觉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使陛下在紫宸殿里定了提亲之事,她的心里也还是发着虚,不敢太过忘形。
大雁乃提亲所用吉物,杨世醒此举为了什么,昭彰得不需要有任何分说。
“真的?”阮问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念头,张家已倒,贞妃与高密王难成气候,安平长公主又对他态度转变,他们目前可以稍微松口气,唯独太后需要警惕着,“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不过也是你不好。”她旋即道,“和我说了一堆威胁到你身家性命的事情,又不说相应的解决方法,岂不是平白教我为你担心?”
刹那间,太后、贞妃、张家……那些有关的和无关的,都被她抛到了水墨氤氲的画外,只余下她和杨世醒二人。
直到此刻,听闻杨世醒在她耳畔的絮语,她才彻底安下心来,拥有了实感。
她噎了一下,有些讪讪地道:“那看来我是把你的这些猜测都当成真了……”
这样的一个认知悄然出现在她的心底,仿若一袭朦胧的烟雨,覆盖住她的心船,浸润满温暖细腻的情潮。
“还是一个字,查。”他干脆利落地答话,“不过这几日我会暂且先放一放,着手置备去你家上门提亲的事情。”
他就要向她提亲了。
“不行。”阮问颖急忙否定,“我的心已经被你悬起来了,你可不能把话说一半就没了,得告诉我下文,要不然我会夜不能寐的。”
“哪里不对劲?”身后人低声问她。
阮问颖说不上来,既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知所往,讷讷道:“反正就是不对劲……你以往都不会这么——这么对我的……”
“我以往没有亲过你、吻过你,这样对过你吗?”
“……有。但——”不会连着来,而且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在谈论太后贞妃那样严肃的话题时都没有中断。
杨世醒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你说对了。”他低声附在她耳边道,“我今日是有些不对劲,不过我是太高兴了……便一时没有克制得住。”高兴阮问颖能理解,来回折腾了几个月,总算是要把他们之间的亲事落实,颇有一种苦尽甘来之感,她也很高兴。
克制就有些奇怪了,他需要克制什么?因为身世之谜而导致的忧虑怒火吗?他不像是会为了这种事动喜怒的人呀。
她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你要克制什么?”
杨世醒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她耳畔又徘徊了少顷,才亲昵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知道成亲所代表的含义吗?”
“……记得。”阮问颖的脸红了红,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到宜山夫人的那次讲会上,还有她与阮淑晗的那场秉烛密语里,“我当时回答你,是结两姓之好,恩爱绵长。”
“不错,记得很准。”他煞有介事地点评,“而且语气也对了,不再是天真单纯的懵懂,让我有心想做些什么都没脸。”
阮问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的心怦怦跳起来,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促使着她在他的腿上挣扎,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别动。”杨世醒收紧手臂的力道,声音变得有些危险。
阮问颖不敢再动了。
曾经梦到过的旖旎景象在她面前一一闪过,让她的脸庞越发嫣红,心也越发慌张,羞涩不安到了极致。
她甚至能够听到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急促地响着,不知道怀抱着她的人察觉到了没有。
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你……厚颜无耻!”
杨世醒发出一声低哑的闷笑。
“好,我是厚颜无耻。”他同她咬耳道,“不过你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你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阮问颖几乎想转过头去瞪着他了。
她抿着唇,竭力抑制着面容的生晕,维持着平稳的声线道:“你现在这样……就是厚颜无耻。”
“我现在哪样?”
“杨世醒!”
接下来的话,阮问颖没有再说出口,因为杨世醒终于停下了在她耳鬓处的厮磨,转向她的唇齿间攻城略地,让她舒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是做了件与寻常相似的事。
但待得亲吻结束,发展就有所不同了。
杨世醒转过她的身体,把她从完全背对着他变成了侧对,继续坐在他的大腿上。
然后握住她的手,同她亲昵笑语:“那时我说你胆大包天,此等事体也敢探寻,其实这话说得不对,你一向面薄,定只是囫囵知晓了个大概,其实……”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也无甚解释,阮问颖却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的刚才,她也想过同样的事情,虽然她宁可不要这样的心有灵犀。
但也只有一瞬,很快,随着他把她的手拉向他的腰襟处,她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春雷滚滚闷响,细雨从逐渐变暗的天际飘下,无声浸润大地。
乌鲤在荷塘里游弋,吐出一连串透明的水泡。
阮问颖的鬓发被汗水打湿了不少,有紧张的,也有燥热的,俏丽的脸蛋嫣红似火,如同灼灼盛开的山茶花,点缀着些许晶莹的朝露。
她低垂着头,坐在罗榻一角,用锦帕擦拭着纤纤素手。
杨世醒从后面环住她,拿过帕子帮她擦拭。
她身形一僵,又缓缓软下,看着他温柔仔细地拂过她的掌心与指弯,心中一时暖意融融,一时羞意大盛,回想起先前的情景更是赧然不已。
他怎么能——那般行事呢!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她都要晕过去了……!
而且怎么会有这种、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书里也没有提到过,包括阮淑晗也未曾言语,她还以为两相欢好就只有……那种情况,没想到竟能如此……
真是——
阮问颖沉浸在回忆之中,连杨世醒把她的手擦好了都没察觉,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见状,杨世醒道:“可要唤人打水进来,让你净一净手?”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道:“不必!”
又觉得自己这番反应太过激动,怕他误会,小声嗫嚅加话:“等、等这房里的……散一散……”要不然她可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她没有把话说全,但杨世醒很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笑着应了一声好:“听你的。”
如此贴心关怀的态度,若是放在以往,阮问颖定会好生欢喜,说不得还会生出一点得意之情。
然而现下,只要一想到他会这般舒坦亲近,连话音里都多了几分慵懒,都是因为她把他……伺候得心满意足了的缘故,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甚至有点抱怨。
她细声轻哼:“你就是个登徒子……陛下才定了提亲的事,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轻薄于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天地良心。”杨世醒贴着她的脸颊,闷闷发笑,“我可不是从今日开始对你有这份心思的,早在大半年前就想对你这么做了,能够忍耐到现在殊为不易,你应当要夸赞我才是。”
阮问颖的脸庞一阵红白交加,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甚至连骂他的话也想不出来,能想到的都是一些文雅的指责之词,说出来让他听了,还以为她是在和他调笑。
只能翻来覆去地道:“你不要脸,无耻!”
大半年前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定情了吗?接吻了吗?那时候的她连成亲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竟然就好意思如此肖想,真是——真是白费了陛下与师长的悉心栽培教导,枉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