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封后大典(下)
四周的激战尚未停止,顾显提剑怒目厮杀,朝拦住他的将士当胸一脚,疾步飞跃至悬崖边。
宁旭紧张地脸色煞白看他,不住地说:“顾显……君衡他和棠棠掉下去了。”
今日白天才下了大雪,此时这座山四周皆是冰霜,从上方往下看悬崖底下深不可测,好好的人从悬崖掉落,恐怕是无生还的可能了……
燕湛与宁旭相伴长大,二人虽明面上是君臣,但私下他却一直将燕湛当做亲兄长般尊敬,这样一个鲜活的人便这样从他眼前消失,宁旭哭得犹如个孩童般扯着顾显的衣襟喊:“顾显这怎么办,怎么办啊……”
顾显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妹妹当着他的面被人推至悬崖,而他作为兄长却不能护她周全,他就是个废人!
他赤红着双眼提剑将背后偷袭的人奋力砍死。
转瞬之间便又找回了理智,咬牙道:“宁旭,这里有我锦衣卫善后,你先带兵去山下搜寻,兴许……”他嗓音苦涩,艰难地道:“兴许陛下与娘娘吉人有天相。”
宁旭经过顾显一番话也很快镇定了下来,抬袖擦干了泪水郑重的点头,随后紧紧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冷静地率领一众将士从此处离去。
“都跟我来!”
霍汐棠停下包扎的动作,抬起哭得溼潤的眸凝视燕湛,郑重地道:“陛下先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绝不可抛下我。”
可她要的不是独活啊……
燕湛忍着痛意看她,听出她强行镇定下的惧怕,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倘若他在封后大典之前便将燕舜收拾了,是否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霍湘菲哭喊道:“我们的孩子没了,殿下,孩子他没了啊……”
她怎会听不出他话中意思,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无法预料到的危险,他即便豁出性命也定会护她周全。
燕湛抬起那只没伤的左手按住她的手背,眉梢微挑,笑得风流魅惑:“光天化日之下,皇后娘娘这是要轻薄朕?”
不过片刻,他最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就连他的骨肉也化成了一滩血水。
此时那个被燕湛一脚踹到百米远的人浑身狼狈捂着小腹过来,嗓音嘶哑地喊:“殿下,救救我……”
此时天色昏暗,四周冷雾朦胧叫人看不清身处何处,但可以确信的是他二人并未摔落至山底,风声呼呼从耳畔刮过,霍汐棠垂眸往下看,怔了片刻后声音带着颤意唤道:“陛下?”
霍汐棠却是不信,她上手便要扯开他的衣襟检查。
霍汐棠含泪摇头,“反倒是陛下你还伤着……”
倘若不是她推霍汐棠转移了陛下的注意力,恐怕陛下早已经杀死了太子,这个薄情的男人竟……
燕湛单臂抱着她的腰挪开,说道:“朕没事。所幸山势蜿蜒起伏,即便是悬崖边亦怪石嶙峋,应当是如此我们才得以缓冲安稳落地。”
燕舜绝望地怒吼一声,“燕君衡!”
他的手臂本就中了一箭,方才她掉下来时陛下又用那只受伤的手拉住了她,想必此时已经剧痛至极。
霍湘菲?她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难道方才便是她推了棠棠?
他大步走上去将霍湘菲提了起来,咬牙切齿骂道:“霍湘菲,你对她动手,是想死吗?”
怒火中烧的燕舜听到这声,皱眉问:“你说什么?”
霍湘菲此时身体万分剧痛,燕湛那一脚几乎要去了她半条命,她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又被燕舜提起,此时开口说话都十分艰难了:“我是为了救你啊,殿下……”
直到此刻霍湘菲才悔恨不已,她愤恨地瞪着面前的太子,忽然感觉到下.体有股热流更在涌动,小腹的剧痛感更加的严重了。
燕湛皱眉,这才扶额,直腰起身朝下看去,但见他们身处的地方的确并非平地,而仍旧身处半山腰的巨石之上,此时若是顾显他们带兵来搜寻也难以能找到他们。
顾显站在燕湛和霍汐棠掉落的悬崖边,心情沉重不已,此时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燕舜慌张失措地奔了过来,他望着悬崖边大声痛喊:“棠棠……”
“陛下……”她忍住身上的痛意唤正在抱着她的男人。
他有孩子了,可他的孩子同时也没了……
顾显手持长剑步步朝二人迈近。
霍汐棠紧张道:“可我方才看过了,我们并未落地……”
品出她眼神中尚未说出口的话,燕湛黑眸微颤,喉结滚动道了声好。
霍汐棠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待包扎好伤口后担忧地问:“陛下`身上可还有别的伤。”
陡峭的悬崖边偶有碎石滚落,一颗一颗用力地砸在霍汐棠的身上,她意识混沌地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宽阔的胸膛,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几乎让她很快清醒了八分。
燕湛眉目尽量显得舒展了些,“没了。”
她动作顿住,实在气急了,怎么这种时候他竟还能说出这般不合时宜的话。
四周撕打的混乱,太子身边的将士疾步赶来护驾,燕舜失神地松开了霍湘菲,望着那满地殷红的血仓惶无助。
她垂眸看去,见到下`身流出的血将衣服浸透,霎时间脸色吓得惨白,失魂落魄地道:“殿下,救救我们的孩子……”
那将士朝燕舜身后看去,大惊下将燕舜扶起,“殿下快跑!”
霍汐棠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上前将燕湛手臂的箭伤包住,低头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显扭头将燕舜提起,面部阴狠地扭曲:“燕舜,今日落在我的手中,你难逃一劫!”
终于在她喊了第三声时,燕舜缓缓睁开了眼,他用力地睁目,一扫脑中的浑噩,转瞬间便清醒地问道:“棠棠,你受伤了吗?”
燕舜神色慌乱朝她下`身看去,那刺目的红正在缓缓往下滴落,他睁大了眼眸:“孩子?你有身孕了?”
但此刻再想那些已然无用,他一咬牙,沉声说道:“你放心,有朕在,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燕舜上手给了顾显一拳,从他手中成功挣脱,他双眼通红又畅快地笑:“你敢!既然燕君衡已经死了,那孤便能顺理登基为帝,顾显你这是想谋逆吗?”
“别闹了陛下,我是想检查你身上的伤……”
燕舜皱眉看过去。
燕湛笑了声,顺手将她的手挪开,面色轻松道:“说了没事,若实在不信,朕现在将衣袍全褪了让你检查?”
说着他便动手要解开衣裳。
霍汐棠不自在地避开他那双调笑的眼神,嘟囔一声:“不看就是了。天这么冷,陛下还是穿着衣裳吧。”
燕湛瞧她耳尖都泛着红,哼笑了几声,过后脸色煞白动作极其自然地收了笑容,说道:“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这岩石即便再巨大,也是处于极其危险的半山腰。”
霍汐棠点头,嗯了声便要扶燕湛起来。
她的掌心刚抚上燕湛的后背,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呻.吟,焦急追问:“陛下?你怎么了。”
燕湛语气轻松:“没事。大抵是棠棠的手太软了,让朕禁不住想起什么……”
霍汐棠红着脸嗔他一眼,怎么这种时候了陛下还能有奇怪的想法,也太下.流了。
宁旭领着将士已奔到山下搜寻,此时复命的人回来了一波又一波,皆是没有找到人的消息,他急得在原地打转,冷声道:“怎么会找不到人?即便是掉下悬崖死了,也该有尸体才对啊!”
那将士也觉得奇怪,只能说道:“兴许是我们的人疏漏了其他地方,属下再派人仔细探查一遍!”
宁旭连忙接话:“我跟你们一同去,你再派个人给顾指挥使传消息,让他多加派人手下山。”
“是。”
冬日的夜晚来的极其快,此时天色已经漆黑,四周寒气弥漫,夜风呼啸刮起,吹得空气沙沙作响。
经过一下午的搜寻,护卫队仍是没有找到一个人,宁旭登时急眼了,待想明白后这才大喜道:“没找到的人才说明还活着,快,再继续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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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和燕湛顺着那蜿蜒峭壁上的落脚点,一路摸索到了一处能够得以休息的山洞。
天黑了后实在看不太清路,即便有火折子也无法再顺利地走下去了,燕湛想了下还是带着霍汐棠往那山洞里走去,说道:“我们现在这过一夜,待明日天亮了能看清路了才方便出去。”
那火折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霍汐棠听话的点头,扶着燕湛便找了个休息的地方坐下。
燕湛苍白的脸色还是不见好转,他支着腿换了个看起来极其安逸的坐姿,用火折子将山洞内的树枝点燃,很快一个小火堆便燃烧起来。
透过焰火的照耀,一层暖光覆盖,这才使他的脸色看起来有所缓和。
霍汐棠细细地观察他脸上的状态,像是并未见到一丝异常这才安心,说道:“陛下,你先休息,今晚有我守夜。”
听她语气坚定脸颊鼓鼓一脸认真,这样说着像是他的下属才该说的话,燕湛没忍住笑了起来调侃:“棠棠这是要化身大英雄保护朕?”
霍汐棠紧咬着唇,脸颊微红像是有些羞窘,却还是嗓音清晰地说:“对,不可以吗?”
本以为按照以往,她定会害羞地反驳或是直接不理他,但这次却反常地大胆承认,燕湛怔了须臾。
忽然喉头像是涌上了一股腥味,燕湛强行咽下那股不适,将脸别开淡笑了一声:“朕还没那般没用,竟需要自己的妻子为自己守夜。”
山洞内寒凉刺骨,外面的风徐徐吹来,四周的洞壁同样溢出丝丝凉意,燕湛微压眉眼,将霍汐棠揽在自己身前便一同躺下。
霍汐棠冷不防惊呼一声,掌心按向他的胸膛,“陛下?怎么了。”
燕湛淡声说道:“睡吧,先好好休息。”
虽说没从悬崖掉下山底,但怎么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霍汐棠的确觉得身体很是疲倦,如今这样卧在他的怀里,便觉得安全感十足,她将侧脸贴在他胸`前,小声地嗯了声。
燕湛唇边浮起了笑意,见她那样乖巧惹人喜欢,没忍住抬手抚上她的后脑轻轻抚摸。
此时躺下后,霍汐棠再看不见他的神情,他便也不必再强忍痛意,晦暗的阴影下,燕湛脸色愈发的煞白,额间更是汗液淋漓。
夜半像是又落了雪,山洞内冷得如同冰窖,霍汐棠是直接给冻醒了,她将冻得冰冷的手悄悄地往燕湛衣襟内探去,忽地狡黠地眨了眨眼:“让我冰一冰……”
她纤细的手指将将触摸到燕湛的肌肤,面上的笑意却陡然凝固。
前不久还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此时身体内的凉意比她的双手还要冷冰,霍汐棠脸色一变,慌张从他怀中起身,借着一旁正在滋滋燃烧的火堆的光,这才清晰看到他的嘴唇不见以往的血色,已然气息奄奄。
“陛下……”霍汐棠哆嗦地唤了声。
男人平躺的安静入睡,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时间仿佛被夜间的寒气冻结了般,霍汐棠视线模糊迷蒙,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无助地滚落,顷刻便沾湿了整张脸庞,她跪在一侧轻轻的晃动燕湛,哽咽地唤:“陛下?”
“陛下醒醒……”
那个以往最害怕她落泪的男人,此时面对她的泪水却全然无动于衷。
霍汐棠心如死灰般,先是低低的抽泣,最终哭声越来越大,她用力捏着燕湛的衣襟失声痛哭:“燕君衡!你醒醒!”
山洞内一下一下响起她悲戚的喊声,燕湛却如何都醒不过来。
霍汐棠缓缓闭上眼,清透的泪水从濡湿的眼睫下滑落,再睁开时双眸通红止不住的颤唞。“枉你身为一国之君,说好的君无戏言,你竟是骗我?你前不久才答应我什么?”
“你说你不会抛下我的……我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明白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你怎能丢下我离开了。”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与他相守一生,本就想好了新婚之夜将自己心里最真实都心意告诉他,可是为何老天要对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霍汐棠嘶哑着声趴在他怀里流泪:“燕君衡,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坏男人!大骗子!负心汉!我再也不要喜欢……”
就这时,她耳畔下隐隐响起起低沉的嗓音:“棠棠再说一遍,不要喜欢谁?”
霍汐棠怔怔地眨眼,从他怀里起身,带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紧张问:“陛下?你……”
燕湛左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来,一只腿随意地支着,轻抬眼眸又问:“棠棠不要再喜欢谁了?”
他靠在洞壁边,隐匿在阴暗下整个人显得极其不真切,霍汐棠红肿的眼睁得更大,难以置信地伸手抚摸燕湛的脸,问道:“是陛下?”
燕湛身躯微僵,任由那双冰冷的柔荑在他脸上胡乱的触碰,好似急于求证什么。
待确认了是人的体温,霍汐棠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泪水唰地又流了下来,猛地扑到燕湛的怀里。
他低低地嗯哼一声,这声呻.吟使霍汐棠吓得一弹,她连忙逃开不敢再碰:“陛下`身上有伤?”
燕湛伸出那双没伤的手一把牵住霍汐棠的手腕,他仍是追问那个问题,说道:“方才朕睡得极沉,恍惚中好似听到有个小姑娘在控诉自己遇到了坏男人负心汉。”
霍汐棠回想起方才的一番话,想起自己方才情急下说了什么大胆的话,这下羞得垂眸不敢再看他。
燕湛轻微用力便将她拉入怀中,指腹掐上她小巧的下颌逼迫她扬起脸颊,嗓音喑哑地说:“棠棠可认识那个小姑娘?”
“认……认识又怎样。”她将通红的脸别开。
燕湛轻笑一声,气息缓缓洒至她的脸庞,她心口忽烫,面上的红更深了几度,最终,她呼吸一沉,将脸挪正回来直视燕湛含笑的眸。
“是我说的!都是我说的!我说我喜欢上陛下了。”
她不再掩藏自己的感情,红着眼说:“我是喜欢陛下,可陛下也是坏男人,大骗子!方才差点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你怎能如此狠心,看到我哭成那样还能忍着不醒?”
那一刻,燕湛眼底那团浓稠的黑墨如拨开了云雾一般,更加敞亮了起来。
霍汐棠现在又气又想哭,她将自己最想说的话说出来后,直接气得背过身不想理燕湛了。
燕湛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侧,嗓音温柔到极致:“棠棠当真冤枉朕了,方才棠棠那番真心话,朕也很想清醒时听得清清楚楚。”
若非实在身体支撑不住,短暂的昏迷了,他定是不会忍心让小姑娘一个人无助害怕的哭了许久。
方才他没醒来的那段期间,她该有多害怕?
霍汐棠泪水啪嗒啪嗒地砸至燕湛的手背,转过身来睁着哭得像兔子似的红眼睛,问:“陛下`身上究竟还有哪里有伤?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为一体,又怎能瞒着我呢?”
燕湛怜惜地擦掉她的泪水,再她又一声催促下,一咬牙将自己衣袍褪下将后背给她看。
入目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后背,霍汐棠惊地无助嘴唇,她抖着唇问:“是悬崖边引起的?”
燕湛点头,那会儿棠棠掉落悬崖,他急于拉住她便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在同时掉下去时他便及时抓住了一条破旧粗.壮的藤条,依靠那藤条借力这才顺着那蜿蜒的山滑落,许是那时将后背擦成这般血肉模糊。
霍汐棠心疼得频频落泪,燕湛笑着摇头:“没事,棠棠不担心,一点皮外伤。”
方才晕倒大抵是一时失血过多的缘故,现在缓和过来后便好了很多。
霍汐棠紧咬着唇问:“疼吗?”
“不……”字刚出口,燕湛便及时止住,他眉梢微跳,话峰跟着一转,“疼。”
霍汐棠紧张追问:“那如何是好?我们现在没有可以处理伤口的工具。”
燕湛左手微微使力,便将面前的小姑娘拉入自己的怀里,那低沉的嗓音带着异常的魅惑:“疼,需要棠棠亲一亲便能好。”
霍汐棠耳廓猛然涨的通红,小幅度推他:“怎么这种时候了,陛下还这样不正经……”
“对朕来说,你比任何药都管用。”
尤其是当得知棠棠的真心后,他便觉得身上的伤好似好的差不多了。
整整两世,他总算做到让小姑娘真的爱上了他。
霍汐棠心绪纠结,她低着头考虑了会儿。
就在燕湛也要放弃了时,她缓缓抬起头来,抿了抿鲜红的唇,羞赧地道:“你后背都是伤,不可以亲。”
燕湛面露可惜。
但下一刻她说出口的话,不禁使他的心颤动起来。
“但其他地方兴许可以……”
幽深的山洞,火堆烧得滋滋作响,火光放大了二人相贴的身影。
男人褪下了上半身衣袍,支着一条腿坐着,身形纤柔的小姑娘半跪在他身前,高高地直起腰肢双手覆住男人的侧脸。
她的红唇轻柔地落在了燕湛的额头上,侧脸,鼻尖,最后是失了血色的嘴唇。
轻吻下来后,霍汐棠肉眼可见地脸上的红一路蔓延至了锁骨,水眸盈盈如波。
燕湛身形高大,即便坐着也毫无压力,眼前便是那泛着粉色的精致锁骨不停地从他眼前来回轻晃,他喉结上下滚动,那双沉静的黑眸此时幽光浮跃。
霍汐棠尚未察觉,她害羞地抿唇,想了想还是一路往下,轻轻将吻印在了他的喉结处,便是这时,那只揽住她纤腰的手猛然收尽,吓得霍汐棠惊呼一声。
她娇声的低喊使燕湛的手背青筋暴起,紧绷的面容足以显示他如今忍耐得多么痛苦。
霍汐棠扭了下腰肢想要他的手稍微松些,反而更加激得燕湛下颚紧收。
她的唇从他的喉结往下游移,悄悄地落至他的锁骨处,却并未停留,只若即若离轻飘飘地掠过,犹如一片撩人的羽绒勾起湖面的涟漪,又极快消失的不见踪影。
燕湛呼吸紧促,握着她腰肢的那只掌心愈发滚.烫。
霍汐棠的手心按住他的肩膀,垂眸看他柔声道:“陛下莫动,还有呢。”
还有?燕湛这一刻不由怀疑,面前的人是否因记恨着他昏迷时害得她担心痛哭一事,才有意这般惩罚折磨他。
霍汐棠眼里升起一抹狡黠的笑,随后缓缓落至他的胸膛处,偏生并未极快挪开,反而还调皮地逗留了片刻逗弄他。
她轻轻的触碰,使燕湛重重地一颤,在她想要逃离之前,他再也控制不住单手将她提起,按入自己的怀里。
霍汐棠惊呼一声:“陛下?”
燕湛眉眼俱是难言的忍耐,嗓音已经低哑的不像话:“今日是你我二人的新婚之夜,皇后娘娘这般卖力,朕岂能让皇后失望?”
两世的相处已经让霍汐棠明白此刻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她掌心抵在他胸`前,红着脸提醒:“陛下不要这样,这里可是山洞……”
他邪惑地挑衅:“那又如何。”
霍汐棠觉得在这种事上一直与他说不通,一下被他理直气壮的底气给气得不行:“你不想活命了?手臂和后背都有伤啊!”
燕湛笑着摇头,实在爱极她如此关心他的样子,柔声道:“不怕,也用不上后背及右手。”
“你……”霍汐棠刚启唇,剩下的话被他的吻尽数吞尽。
那火堆烧得愈发的旺盛,树枝在燃烧下发出滋滋声响,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