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伤的不是位置
    路易斯会突然出现在了穆赫的领地,这对于穆赫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这边是靠近了尤雅的领地，很难说这路易斯是不是躲到了尤雅的领地,然后准备随时再来晃悠一圈，毕竟穆赫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
    陆森察觉到雪越下越大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这两天的雪几乎都没有停止过,它们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身边堆积的越来越高的雪堆和被雪直接压弯，甚至压折断的枝干。
    “砰”的一声轻响，陆森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而后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有一根断裂的树干,这树干还挺粗,要是砸在了身上,估计也得疼一会儿。
    身手比之前敏捷了不少的陆森只恨这旁边没有录像装置,不然他一定要给穆赫看看,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就在他有些可惜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穆赫正看向这边，对方眼中略显担忧，问道：“擦伤了吗？”
    “没……没有。”陆森摇了摇头,而后微微晃动着尾巴跟了上去，开口问道：“你刚刚看到我躲避树枝的样子了吗？速度是不是快了很多？”
    “嗯，看到了，快了很多。”穆赫应了一声,它抬起头看了眼断裂的枝干,上面压着厚厚的一层雪,冬天的枝干本就干枯没有水分，非常容易折断，它开口道：“走的时候小心点，这边很容易有折断的枝干。”
    “你被这种枝干砸过吗？”两头老虎一路走来，路上除了狩猎，也没什么其他的乐子了，只能一起聊聊天，陆森就差把穆赫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个遍，但对于穆赫而言，这个是有些不了解的，它对陆森的家族体系也没什么兴趣，只是对陆森有兴趣。
    “没有。不过穆拉有过，被砸的时候，我们还和母亲在一起，只有它被砸了。”穆赫说道。
    陆森想到穆拉那个性格，觉得被砸也是有可能的，这倒霉虎的虎设算是立住了。
    “小时候爬树，只有它爬不上去，每次母亲教它爬树都会非常暴躁，母亲不会特地教我们怎么狩猎，而是我们跟在母亲的身边学着狩猎。”小老虎一般都是跟在母亲的身边，有的甚至连父亲都没见过，陆森听着穆赫说话，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它的父亲，就差不多了解穆赫的童年了。
    “是什么，不会是野猪吧？”陆森想起之前自己刚和穆赫聊起野猪，不会这个时候就来了吧？那这个倒霉虎的名头恐怕要挪到他的头上了。
    “休息一下。”穆赫站在岩石上，它轻轻甩了一下尾巴，让陆森趴在它的身边休息，陆森应了一声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忽然看到本来趴在岩石上的穆赫站了起来，对方的脊背骤然紧绷，每当看到穆赫这个样子的时候，陆森都知道这是附近有大型掠食动物的表现。
    穆赫思考了一下后才回答道：“后来……有一次狩猎野猪的时候，野猪冲着穆拉冲过去，那时候穆拉体型已经不小了，但是想要对付野猪还是十分危险，它从小就很会逃跑，被野猪盯上之后立刻选择转头逃走，但是野猪追着它不放，最后把穆拉逼到了树上，也没谁教它，它就自己学会了爬树。”
    这还不如野猪呢……
    “后来就学会了。”穆赫轻轻嗅了嗅味道，它带着陆森从灌木丛中走过，这一整片山脉放眼看去，白茫茫一片，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三只鸟雀飞掠到地上，在雪地里走了两步之后，又振翅飞起，在蓬松的雪上残留了几个爪印。
    “所以，后来就学会了？”陆森有些困惑道：“这种方法也能教会爬树？这顶多是能爬上去一次吧？”
    “后来它是怎么学会爬树的？”陆森对这个有些好奇，毕竟他自己现在也不会爬树，需要讨教一下经验了。
    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其实从他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时隔这么久，伤口早就愈合了，但人家还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这还是被野猪的獠牙穿透腹部差点送命。
    穆赫的耳朵微微一动，本来正在寻找猎物的穆赫微微皱眉，不明白陆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它道：“这种风险太大了，我也不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毕竟即便是它，都有狩猎时受伤的时候。
    穆赫耸动了一下鼻子，而后声线低沉道：“不是野猪，是熊的味道。”
    陆森：……
    “算了算了算了，想别的办法吧。”陆森摇晃了一下脑袋，赶紧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了脑子里，他看了眼远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雪和叶子都已经落光了的枯枝，其他什么都瞧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陆森的错觉，总觉得自从来了野外之后，自己的皮毛似乎比在动物园里还要好，更加蓬松柔软，身体的灵活度也增加了不少。
    它是实话实说的，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虽然穆赫很强，但是还没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在野外的自由的确是动物园给不了的。
    陆森可不觉得原主虎会比自己的战斗力弱，能短暂的占据中部领域，虽然后来被穆赫打败，驱逐出了领地，但能做到这一步，至少证明了原主虎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这样都能被野猪戳一下，更何况是他这个才当老虎两个月不到的新手虎呢？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陆森还是微微垂下了尾巴，他叹气道：“让野猪追这个危险度也太大了，而且我还有心理阴影。”
    那这个学习经验，估计陆森是复制不了了，这分明就是学会就活，学不会就死，玩的就是一个心惊肉跳。
    陆森走的这两天，别说是野鹿了，连一只野兔都没瞧见。
    “这种也能学会……”刚刚才贪生怕死的东北虎思索了片刻后，开始认真考虑这种方法的可行性，他转头看向穆赫问道：“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之前被熊追过的陆森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森的话音刚落，较远处的枯枝就发出了声音，这棕熊站在树干旁边，看到两头老虎一只正站在岩石上，一只在岩石下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而后在原地看了眼陆森它们，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这模样让陆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它想要过来。”穆赫不确定这只熊会不会攻击陆森，只好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引开它，然后就回来找你。”
    让现在的陆森直面棕熊，危险程度极高，穆赫只能这样做。
    陆森也想帮忙，但这个时候不拖穆赫的后腿就是最好的帮忙了，而且看体型，这应该是一头公熊，充满了攻击性，陆森只好点了点头。
    穆赫冲出去的时候，那头棕熊刚好也准备冲向这边，见穆赫率先冲过来，它反而微微愣怔了一下，而后立刻迎了上去，一虎一熊战斗在一起，本来应该是一场恶战，可无论是穆赫还是这头熊其实都不想做殊死搏斗，这头熊转头朝着林子里跑去，穆赫跟上去需要将它驱逐到更远的地方去。
    东北虎所在的地方，需要确定自己顶级掠食者的地位，一般不会让其他掠食动物在自己的领地停留的。
    陆森趴在原地看着穆赫矫健的身影，这要是拍纪录片，完全可以作为珍藏级别的东北虎狩猎资料了，他舔了舔爪子，想着动物奔跑或者战斗起来，真是全身的肌肉群都会调动起来，所以这些猛兽很少看到哪里会长胖长肥，基本都是肌肉，走起路或者打起架来，形态极为好看。
    “吼——”陆森发出了一声虎吼，震得山林里鸟雀飞起。
    陆森并未察觉到，在更远的地方，灌木丛微微摇晃着，然后一点一点靠近他这边，陆森轻轻嗅了嗅味道，这气息让他下意识紧绷起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比较危险的东西靠近了。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更像是动物本能对于危险的预感。
    他下意识扭过头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耸动，似乎是在扒拉着什么，陆森顿时身形下压，利爪勾起，隐隐露出了自己的獠牙，这副形态都是跟在穆赫身边学到的。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这玩意，但是他确定要是打起来，只需要一爪子，对方就知道自己是纸做的。
    别的他不敢确定，但他肯定一爪子，自己就能死给它看。
    正在扒拉着树干缝隙的棕熊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它抬起头，正对上了陆森的眼神，顿时一惊，这时候陆森才发现这头熊带着一只幼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幼崽放在这里的，之前他和穆赫从这旁边走过去都没发现。
    这幼崽一动也不动，任由着被母熊叼着。
    母熊几乎要站起来了，充满了攻击性，但是大概是顾虑着嘴里的幼崽，思考再三后，它缓缓往后退，陆森也只是站在原地，龇着自己的獠牙，恶狠狠地盯着这头棕熊看。
    最后母熊都快退出陆森的视野了，陆森也没有半点攻击的意图，这副操作都快把母熊给惊住了，但显然陆森这样，母熊更是求之不得，它在确定退出了一个安全范围之后，才叼着幼崽准备跑。
    最后这头棕熊直接叼着幼崽跑了，陆森也就是在原地做着攻击的姿态，没有半点要上前的意思。
    陆森见棕熊跑了，深深地松了口气，这要是打起来，他可吃不消。
    然而就在他放松的时候，却不想又听到了远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定眼看去，这才发现还是之前的那头母熊，只不过这次它的嘴里没有叼着幼崽了。
    陆森面露震惊，他是真的没想到这头本来已经逃走的母熊竟然又杀回来了，他在逃和不逃之间犹豫了一下，准备继续靠着虎吼声去威胁这头母熊的时候，却不想这头精明的母熊已经看透了他的废物本质，压根儿没有停下脚步，就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情况？！”陆森没想到自己虎假虎威这一招能被识破，他反应过来之后，当机立断，立刻选择逃走，朝着之前穆赫追逐公熊的方向逃去，一边逃一边喊着：“救命了！穆赫！弟弟啊，哥哥要死了！”
    物种不同，语言不通，母熊根本不知道陆森在喊着什么，从它的角度只能看到眼前这头老虎本来叫嚣的很凶，真的干起来之后，头也不回地逃走，边跑边咆哮。
    这山路崎岖，陆森感觉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已经用上了，但棕熊追逐的速度也不慢，而且相比起陆森，在这片森林生活了这么久的棕熊对这里十分了解，距离逐步拉进了，陆森眼看着眼前的树，猛地疾冲了上去，然后用大爪子狠狠抱住了大树，猫科动物的弹跳力惊人，陆森在惊惧之下爆发了自己的弹跳力，爪子狠狠抓住了树干，但他不能动，他很清楚自己只能抱着这棵树，一旦动了，自己就得掉下去了。
    这棕熊看着陆森爬到了树上，它站起来抬起头，伸出尖利的爪子，试图去抓这头东北虎，但即便再努力，也只能勾到这头东北虎的尾巴，陆森的尾巴从爪尖划过，他顿时一惊，赶紧扬起了自己的尾巴，以防止被棕熊给抓住了尾巴。
    但就这样小小的动作，他感觉自己似乎是下滑了一点，只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足以让棕熊去抓他的后肢了，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要不尾巴贴着身后，舍弃尾巴保菊花，要不继续翘起尾巴，舍弃菊花保尾巴……怎么看这两个选择都很艰难。
    “穆赫！穆赫！”
    “救命了，救虎命了……我的尾巴……”
    “你真的快要失去你哥了！”
    “能不能来一头老虎救救我，谁救我谁就是我祖宗了……这头棕熊没有武德……”
    就在陆森鬼哭狼嚎的时候，树下的棕熊已经抬起爪子，尖利的爪尖已经勾到了陆森的后肢，他隐隐感觉到身后一疼，下意识想要窜得更高点，将树抱得更加紧了。
    然而就在这头棕熊试探着抬起爪子，试图跳起来打他的时候，忽然动作微微一僵，陆森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等着这一击的时候，却不想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头棕熊的爪子已经抬起来了，却不想看到从灌木丛里走出来的穆赫，穆赫的脸上沾着鲜血，它露出了尖利的獠牙，眼神极为凶戾地盯着这头棕熊，棕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但一想到之前爬上树的这头老虎也是装作威势，便想要抬起爪子，却不想穆赫极为不耐烦地直接扑了过来，这头棕熊顿时意识到这头老虎和爬上树的这头老虎完完全全是两回事，它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后，连头也不敢回，直接窜进了树林里逃走了。
    以穆赫的速度想要追上去给这头棕熊一些教训并不是什么难事，它甚至可以杀死这头棕熊。
    事实上，它也不是没杀过熊。
    但显然现在它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穆赫站在树下，它抬起头去看着还扒拉着树的陆森，叹气道：“下来吧，熊走了。”
    陆森低下头去看着穆赫，正对上穆赫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一头东北虎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陆森爬上去难，下来就更难了，他试图缓缓地松开爪子，然后下来，却不想这玩意只要一松开爪子，就呈直线下跌的趋势，直接往下坠了，就在他快要尾部落地的时候，穆赫看准时间，直接一口叼住了脖颈，而后稍稍巧劲往旁边挪了一点，陆森便侧身翻倒在地，滚了一圈后就爬起来了，浑身只是沾染了一点雪花，其他什么伤都没有。
    就在穆赫准备说话的时候，它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凑过去嗅了嗅，陆森立刻尾巴垂下，后背靠着树道：“你在干什么呢？”
    “血的味道，你受伤了？”穆赫问道。
    这话不提就算了，一提起来，陆森就觉得郁闷，要是伤到的是其他地方就算了，偏偏是尾巴后面，这位置就有点尴尬，幸好关键部位没有受伤。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受伤了。”
    “我看看。”穆赫说道。
    “你不能看。”陆森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他蹲坐在了树干旁边，甚至都不想挪动一下，只要稍稍动一下，这伤口就很疼，陆森倒是想要自己舔舔伤口，但奈何穆赫总是待在这里，他难得的有点羞耻感了。
    “为什么不能看？”穆赫不太明白，它微微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着陆森道：“你什么伤口我没看过？”
    “……”这话真有歧义，陆森只能庆幸眼前这头只是一头单纯好骗的老虎。
    穆赫见陆森不肯给自己看伤口，它有些着急地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绕开树，走到了陆森的身后，用力拱了一下陆森，对于穆赫而言是轻轻的，但是对于悬空着屁股坐地的陆森而言，这简直就是从背后把他推了个大跟头，直接当着穆赫的面翻滚了一个跟头，穆赫反应极快，想要咬住他都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陆森滚到了灌木丛里，然后从里面挣扎着爬了起来。
    陆森也知道穆赫不是故意的，但无疑是给他本来就不容乐观的尾巴后面雪上加霜了，他趴在了雪地里，一副瘫软的样子，吸着凉气道：“别，别动我。”
    他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尾巴，翘起的尾巴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微微刺疼，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尾巴下面，靠近左腿□□，一道深深的伤口，这就是拜那头棕熊所赐了。
    “是真不能掉以轻心啊，大意了。”陆森叹了口气，原本以为带着幼崽的母熊，应该会以幼崽为重，在叼着幼崽离开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回头对他这头猛虎进行攻击。
    但是他明显失算了，失算的代价就是这道伤口，要不是穆赫回来的及时，可能他的虎命就终结在这里了。
    穆赫从坡上也跳了下来，迈着步子跑到了陆森的身边，绕着他转圈，试图去查看陆森的伤口，最后发现伤口被陆森的尾巴藏住了，它凑过去道：“把尾巴抬起来，我看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已经有些生无可恋的陆森脑子里不断的胡思乱想着。
    “陆森？”穆赫见陆森没有反应，凑过去用鼻子稍稍蹭了蹭陆森，然后和对方贴了贴脸，安抚着道：“我看看你的伤口，看看严不严重。”
    “其实应该是不严重的，养养就好了。”陆森叹气道：“别看了。”
    这多尴尬啊，这伤的太不是位置了，需要抬起左后腿给穆赫看，这模样想想就让陆森想要叹气。
    见陆森这样坚持，穆赫也只好放弃，它趴在了陆森的身边，低声解释道：“我本来是想要引来这头公熊，但是我没想到还有一头母熊，后来我发现这头公熊根本不是想要攻击和逃命，而是为了引开我的时候，我赶回来就已经有些迟了。”
    “不迟不迟。”陆森舔了舔爪子道：“谁能想到这熊还会调虎离山计呢？”
    晚上陆森为了舒服一些，就干脆瘫软趴在了地上，后肢的伤口贴着雪，冰冰凉凉的反而容易止血一些，也感觉舒服了很多，他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这一晚睡起来都不太安稳，半夜开始翻滚，直到闭着眼睛滚到了穆赫的身边，仰躺着身子靠着穆赫，嗅着熟悉的气息，这才睡得安稳了一点。
    穆赫任由他贴着自己，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陆森翘起来的后腿上，而后目光微微下挪，停顿在了伤口处。
    这伤口有点深，能看得出血肉微微外翻，本来已经止血了，但是被陆森这翻滚了一下，又开始微微往外渗血，陆森睡得很沉，他仰躺在雪地上，毛茸茸的腹部随着呼吸略微上下起伏。
    “疼吗？”穆赫低声问道。
    它起身准备过去仔细看看伤口，猫科动物之间受了伤之后，会互相舔舐对方的伤口，然而不等穆赫动作，就正对上了忽然进行的陆森的目光。
    深夜，两头公虎四目相对，陆森的神情透着一丝一言难尽的意味。
    “你在干什么？”陆森的声音略显艰涩，在黑夜里响起。
    穆赫微微歪了歪脑袋，它的目光落在了陆森的伤口处，道：“舔伤口，止血。”
    没有眼色的野鹿从山坡上面伸出了脑袋，半夜不睡到处晃悠，看到了山下的两头东北虎之后，立刻选择了转头溜走，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