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从笑着摆手，回报不奢望。
反而担心董兴浩报复……
离开审讯室时，吴从把董兴浩带了出来，关到了拘留室。
堂堂代理县长，被关进拘留室，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审讯室都待过，拘留室也不在乎了，而且拘留室有床，可以睡一觉。
“董哥，按照规定，手机得上交。”吴从说，“不过我们这关系……就破个例，不收了。”
“嗯！”董兴浩应了声。
假装和吴从不熟，迈着八字步走进拘留室。
......
朱贵贵坐在办公室玩手机，吴从推门进来。
两人今晚都没睡觉的打算。
“问出来了？”朱贵贵头都没抬一下。
“嗯……”吴从说，“董兴浩有个侄女，住在田湾村，是她给董兴浩报的信。”
“住在田湾村？”朱贵贵一愣，抬起头看向吴从，“她是田湾人？”
“不是……听说在和田湾村一个小子谈朋友……”
“那就是‘内奸’呗。”朱贵贵问，“叫什么名字？”
“董丽！”
“还得是你啊，老吴！”朱贵贵打开抽屉，拿出一条烟硬塞到吴从怀里，“董兴浩呢，还关在审讯室么？”
“关在拘留室了，手机也留给了他。”
“跟我想的一样了！”朱贵贵拍拍吴从肩膀，“去监控室！”
拘留室有摄像头，董兴浩的一举一动都能观察到，如果把镜头拉近，连他给谁打电话都能看到。
两人站在监控前。
看到董怀国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手机，表情异常纠结，应该想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求救呢？”朱贵贵疑惑道。
“刚才打过了，打给一个叫‘金总’的人，那人听说董兴浩被抓，还幸灾乐祸，说他活该。”
“金总？”
“你认识？”
“不认识……”朱贵贵摇头，“不过大概能猜到是个什么身份……”
听到这话，吴从心里泛起波澜。
朱贵贵早已接触到更高的层面，难怪他能这么快成为局长。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董兴浩忽然抓起头发，面部表情异常痛苦。
“这就是无助感吧……”吴从嘀咕道。
“自作自受……”朱贵贵冷笑道：“如果没有犯罪，又何必痛苦？”
真要行得端做得正，以董兴浩县长的身份，最不怕的就是进入警局。
很多人沾了刘小川的光，比如卓杰和朱贵贵。
刘小川说过，遇到任何困难可以找他，若是贪污腐败，违法犯罪，他会亲手把人送进监狱。
所以朱贵贵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办案公正，绝不徇私。
生活方面……
朱贵贵连女朋友都没有，吃喝也就是和几个要好的兄弟。
卓杰同样如此！
两人和刘小川关系这么好，每个月依旧花着几千块的工资，没有收过一分钱。
“朱局……”吴从问道：“董兴浩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不知道！”朱贵贵看了眼时间，“再等等！”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两人继续盯着监控，朱贵贵把玩着一支香烟，始终没有点燃。
又过了十几分钟！
董兴浩拿起手机，似乎在给人发信息，而且背对着摄像头，看不到手机屏幕。
“他在干嘛？”吴从皱眉。
“发信息求助！”朱贵贵摸着下巴，“除了金家……还有谁能帮到他呢？”
吴从到办公室前，朱贵贵和端木豹通过电话。
纪委联合市区已经到了董兴浩家中，正在进行搜查，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端木豹一个信息没有。
说明一定有收获！
朱贵贵太了解端木豹了，一直想在刘小川面前表现。
正惦记着端木豹，端木豹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很兴奋，“董兴浩是不是在你那里？”
“在！”朱贵贵说，“他谎报警情，已经被我抓来了。”
“是么……？”端木豹乐道：“纪委和市局的人马上就到，你把人交给他们就行，咱俩去喝酒。”
“把人交给他们？”朱贵贵皱眉。
那他一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唯一的功劳就是套出个‘董丽’，还是吴从的功劳。
“纪委从董兴浩家里翻出三十根金条，十箱茅台，还有两幅字画，这都是他收受贿赂的证据！”端木豹说，“这不比谎报警情大多了？”
“三十根金条？十箱茅台？两幅字画？”朱贵贵说，“能值多少钱？”
按照一百克来算，一根金条也就五万块。
三十根不过一百来万，加上茅台和字画，顶多两三百万。
董兴浩五十多岁了，为官三十多年，如果省吃俭用，再懂点理财，有个两三百万也算正常。
和那些动辄上亿的贪官相比，董兴浩都算是一个好干部了。
“值多少钱不是关键！”端木豹说，“这些都是董兴浩最近几天收的礼，以前收了多少，得慢慢查，而且我听说董兴浩不止这一个住处。”
“不好！”吴从忽然大叫一声。
打电话时，朱贵贵眼睛也盯着监控，神色同样慌乱起来。
监控之中！
董兴浩捂着心脏，摔倒在了地上，四肢还在抽搐！
“快去拘留室！”朱贵贵喊道。
已经顾不上挂电话，拉开监控室的门，朱贵贵往拘留室跑去。
半夜把代理县长抓来，关进了拘留室，还没有值守。
如果董兴浩死在拘留室，就算是董兴浩贪腐证据充足，县公安局也要受到影响，尤其是和案子有关的朱贵贵、吴从等人，全都得问责。
最好的结果……
就是扒了这层衣服。
更糟一点，坐牢都有可能，那时候真得刘小川出手帮忙了。
晚上值班人员不多，听到动静后，盲目的跟着朱贵贵往拘留室跑，看到董兴浩躺在地上，好似没了动静。
“谁会心脏按压？！”朱贵贵冲着身后的人喊道。
“朱局……”一个民警举起手，“我学过一点……”
“快！！！”
朱贵贵立刻让开。
民警双手叠在一起，用力地按压着董兴浩的心脏。
“力道不够！”朱贵贵吼道：“使劲！把吃奶的劲都给我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