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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不速之客(中)

    接上回,多种理由合在一起,我还是往侯叔叔这边来了一趟,真是歪打正着的让我碰上一出好戏。

    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偏到他这儿来总臊的很,这么大一层楼,虽然在顶上、也装了隔音,可难保不会有人走错了或是医院和药厂器械厂的员工送东西上来给他看,怎么就是不会避着呢?还是刺激就那么好玩?

    一次失误罢了,次次如此,可见是专门的,若不是我听见女方的声音那么耳熟,我真要掉头走人了,再联想到裴圳跟我说的、跟清云哥有关系,我越想越觉得心慌,终于挪到办公室门口,从缝隙看了一眼,真是被我猜中了。

    真是苗芝芝,清云哥的前女友,我就说怎么见她一面就觉得怪怪的,原来藏在皮囊下是这样的面孔!我倒也不是非得让前任都得为我家人守贞节牌坊,可问题是裴圳说他俩分手的原因就是侯叔啊!这算什么?上一辈亲手给下一辈戴绿帽子?这是打算害死我吗!我说怎么这次我和我哥吵架、清云哥没来劝呢,不会又怪我身上了吧……

    我嗓子里噎着一口气,要不是本人开朗乐观积极向上,自己都能把自己闷死了,拍了拍胸脯,我顺手抄上旁边扫地的大扫帚,忍着激动敲了敲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房间里的动静没停,苗芝芝还在喊痛期间抽出空叫了声“房门口”,心里估计也抱怨我这个没眼力见的。

    我默念莫生气,紧接着又再次敲门:“再放一会儿就凉了哦,建议赶紧出门领取。”

    苗芝芝开始不耐烦了:“叫你放那儿就放那儿!听不懂人话啊!”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仿佛我再“打扰”下去就有点不礼貌了,好在两句话也足以让侯叔败点兴了,缝隙里看他端着酒挪开坐在腿上的苗芝芝,瘪着嘴慢悠悠的品味之后,突然琢磨出了问题,我的声音到他耳朵里也觉得耳熟的很。

    “你点外卖了吗?”侯叔叔偏过头问了句。

    苗芝芝也才反应过来,穿衣服的动作都慢了点:“没有啊?”随后又带着疑惑朝门口问了声:“你送的什么东西啊?”

    我:“竹、笋、炒、肉!”

    苗芝芝就见过我一面,自然不明白言下之意,可侯叔叔是听懂了的,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拉着衣服奔回了里屋。

    苗芝芝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推开门冲进去,挥着扫把一通乱打,都懒得解释,整的苗芝芝身上一堆红痕,衣服来不及彻底勾好,光着脚就绕沙发跑,起初还能说几句咒骂的话,后面彻底是求饶了,而侯叔叔回里屋也真不是躲着,穿好衣服就赶出来,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是个爷们呢?伸手就挡在情人前面,口齿不清的还劝我,苗芝芝可找着靠山了,躲在侯叔叔后头就跟我玩老鹰捉小鸡。

    我转半天累了,扫把杵在地下,原地深呼吸休整,眼睛还死死盯着俩人,老侯护了半天身上也挨了几下,有点生气了,大概以为我又像以前一样、单纯觉得他渣就不顺眼的要命,加上这次他可观察仔细了,苗芝芝不是我公司的人,更不属于任何一种娱乐行公众人物,这我要是再不满意,该是多管闲事喽?

    我也觉得我好几次多管闲事了,可这回比前几次加起来都过分啊!

    老侯沉下气,面露不悦又将苗芝芝攘开道:“时时,我这回可没主动招惹你啊,一没违法二没犯罪的,我还是你长辈你还是个姑娘,冲进来就一通乱打、你到底要干嘛啊?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你不怕长针眼啊?”

    我气极反笑,抬着扫帚直指苗芝芝:“那要不然你问她呢?”

    老侯颇无奈的往后看了眼,发现好像还真有点奇怪的地方,苗芝芝看着我浑身发颤,换平时谁有了这么高大的靠山还不报仇?怪哉,怪哉,顿感不妙。

    我捂着胸口一个深呼吸,气的牙都痒痒:“连我嫂子你都睡!你是故意还是诚心诚意要坑死我啊!我跟二房关系本来就不好!我辛辛苦苦替你养闺女你就这么欺负我!”

    “你、嫂子?”老侯愣了下,满眼惊愕的回头瞅苗芝芝,想了半天又挠头:“不对啊,我记得宣杏云不长这样啊,秦柯更不是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苗、苗芝芝……”某嫂十分尴尬的应。

    老侯又抬起头冥思苦想,脑袋想破了也没法从我家翻出这么个人来,于是照旧无奈的看我,我也就奇怪了,他甚至能想到秦柯那边去了,怎么就想不到我不止这两个哥呢!傅疏忱每次出现身边明晃晃的站着那老大一个人是谁?我对他是直呼其名的吗?

    苗芝芝还是胆战心惊的,毕竟看她现在这样子,清云哥当初大抵是轻轻放过了,但那是他的大度,不是我傅家的一贯做法,这要是让我传出去到了旁人耳朵里,不死也得掉层皮,想攀高枝要钱要名分,结果碰上我家这种阻碍,以后只怕连侯叔叔这样的都不敢要她。

    她以为自己能做第二天还在侯叔叔床上的人,甚至一个月之后还在,就有希望走前头两个“侯夫人”的后路,其实侯叔叔不过把她当做一个新鲜点的玩意儿,孤寂之中的慰藉,若不是文素姨知道最近言言回临江了,怕她撞上不好的场面有心理阴影,一律拦了侯叔叔的旧爱,这个千人争万人抢的位置岂会留给她?侯叔叔根本连她名字都没记得。

    向上的捷径谁不想走啊,那也得有脑子才能让人信服,她还不算蠢的,至少真的差点走上去一次,可惜她嫌那座峰不够高,自己又跳下去了,那就怨不得别人。

    明知道是没好结果了,干脆最后赌一把侯叔叔的心,苗芝芝抱着他手臂冲我吞吞吐吐道:“我……我跟贺清云早就分手了,你们家总也不能这么霸道还不放我走吧……”

    “你是贺清云刚分手那个女朋友?!”侯叔叔才回过味儿来,简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他也瞬间闪的离苗芝芝远远的,其实他并不担心得罪二叔或其他人,但我会破防爆哭,并且一个电话打给他老婆告状。

    苗芝芝我是懒得理了,说多了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外人,于是在撂下扫把的那刻她就跑的无影无踪,我也不追,直到门外电梯叮一声响了,算算时候她应该走远了后、转身去关上小屋的门,跟侯叔叔眼对眼僵持了没多久、他还没分清应该生气还是心虚,我已经一把掐上自己手腕一声哭嚎,泪眼朦胧中看见侯叔叔的表情,我才知道原来电影不是瞎拍的,人的头发真的可以一根一根站起来,特别分明。

    “姑奶奶你哭什么呀——”老侯蹭一下窜过来,一双手抬起来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搞他的“刺激”都没能这么满头大汗的,尤其是见我哭了两嗓子以后就特冷静的抬高手机找准角度给自己拍了个楚楚可怜的照片,随后一键发送给了文素姨,他顿时开口都夹着嗓子:“小祖宗你这又是在干嘛呢?”

    “治你。”我浅浅抛下两个字,撩了撩头发确实像个祖宗的样子往沙发上一坐,翘着兰花指拨通了文素姨的电话,扯着嗓子接着刚才的情绪嚎:“阿姨侯叔叔欺负我啊啊啊啊……”

    “侯!文!斌!”对面传来文素姨的吼声,侯叔叔打了个哆嗦,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可置信,仿佛在说oi小鬼,有点火热哦?

    我表示那可不火热么?文素姨的巴掌要是扇在你的脸上会更火热的哦?

    他压低了嗓音十分焦急,搓着手几乎要求我了:“姑奶奶你快把电话挂了我们有事好商量啊首饰车产房产你想要什么都行啊……”

    “哦咦~拿哄别的女人那一套来哄我?我有那么好哄吗?我给你养孩子育儿费你都没出呢!”我咧着嘴角笑的十分灿烂。

    “那我出还不行嘛……”侯叔叔欲哭无泪,两根指头揪着我外套晃了晃,但是隔了这一阵也意识到点问题了,那就是文素姨除了吼他那一句之外、这么久了再也没说出下一句,他突然开窍,小心翼翼的点了我手机,果然,右上角出现一个小小的叉号,点击之后,诶呦,我做的小程序被关掉了耶……

    办公室一阵静默,笑容僵在脸上,老侯那一声嘶还没嘶完我就抱着沙发垫子躲到一边隔挡,手里依旧带着致命法宝,我踮着脚挑着眼晃了晃:“这东西都算是我拿来袒护你的你不要以为我电话欠费哦!我现在也不是不能真实的告个小状!”

    侯叔叔这会儿可不怕了,毕竟是千年的老生意人,“利益交换”这种味道还是摸得很清的,开窍也不能只开告状的窍,眯着眼睛叉着腰看我,这次可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嘶”完:“你是不是有事儿求我啊?按照平常你不仅得跟你姨说、还得跟向阳告我状啊,今儿什么情况?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个温柔善良乐观大度的小女孩昂!”

    我啧了两声:“这种貌似恶毒女配的话怎么能说给我听呢?会玷污我纯真美好宽容谦恭的心啊,我当然是代表我哥和正义来的!至于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那不是因为文素姨和向阳都很忙嘛,我怎么好意思为你时常欠下的风流债去影响他们原本美好的心情呢?我顶多!是在代表月亮吓唬你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小小的事情要给你说一下……”

    “哈!被我猜中了吧?就你这小蹦豆子还想让我帮你忙?什么态度!你现在去把门关上重新进来,重来一遍,我再看着考虑吧。”老侯可算威风了,白我一眼就耀武扬威的坐回沙发上翘二郎腿去,留我一人风中凌乱。

    诶!我是冰清玉洁闭月羞花坚韧不拔友好谦恭的女主诶!你以为说这样的话我就会服吗?是的!我服。

    为了我的崽以及我自己不会被高辛辞半夜偷偷绑走强行认准一家人身份,我还是选择低头,敲门都是贼有礼貌的三下,间隔不长不短,进门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叔叔好,叔叔您今天简直是容光焕发风流倜傥、心情一定非常好吧?那可不可以帮小宝宝我一个小小小小小的一点点的小忙呢?非常简单的!我回家一定专门供个神像感谢您!”

    老侯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果盘,抽了根牙签插着吃,幸灾乐祸的看我“卑躬屈膝”,思索一阵鼓了个掌:“表面看来还不错,就是闺女你那个眼神得收一收啊,比我那水果刀还锋利了,叔又不瞎。”

    我抬头展现一个角度刚好的笑,龇牙咧嘴:“差不多就得了昂……”

    “诶你看!这态度就又不对了不是?求人该怎么样呢?求人就是要谦卑……”

    “叔你听说过一个词叫同归于尽吗?”

    “孩子,叔怎么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呢,作为长辈,关爱体谅晚辈是应该的,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呀,叔正愁不能给你的工作和生活提供像样的帮助呢。”我话音刚落侯叔就变了副神色,真是老狐狸,演技那叫一个棒,我两辈子难得见他这么正经的,利利索索的往那儿一坐,瞬间都像老了十岁。

    我才挺直了身板,可想想还是算了闹吧,澄澄换药用不了多久,一会儿找不着我又该闹了,而且言言还在楼下等着,所以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到侯叔身边去,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交换一个“理解”的眼神,侯叔都被我这气势整的认真了,压低了脑袋等我开口。

    “叔,我跟你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嗯,你说!”

    “非常非常之重要!一个不小心会要我命的!”

    “明白,你说吧!”

    “你将来可不能为了整我悄悄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哦,这件事指向性很明显的,要是有差池我第一个来找你哦!”

    “嗯!所以你到底还说不说?”

    老侯有点无语了,我赶紧打断废话抓住他手腕闭着眼一股脑说完:“苓苓和蕴蕴是高辛辞孩子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啊!”

    “嗯,好嘞,录下来了。”

    “啊?”

    我愣了愣,睁开眼只见老侯极其满意的指了指办公室一角的监控,并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乱动,另一只手收回来取出自己手机,当着我的面打开监控系统录屏,并将刚才我的话保存了一百份分别放进不同的文件夹。

    我:?

    “还不错,很清晰,小高的电话是多少来着……”老侯松开按我肩膀的手捏着下巴,笑的格外狡黠。

    我回过神,一个奋起跳跃拿出手机,指尖直怼着通讯录文素姨的名字:“你学我是吧!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没正形的叔叔!”

    “尊老爱幼,那尊老在前你先尊敬我我才能爱护你啊?谁家小孩鼓着劲威胁她叔呢?我这只能算是就地取材正当防卫!”老侯摆了摆手。

    “我吓唬你你给我玩实际的啊!”

    “我还说我送你爱情你玩我命呢!咱俩这是一个量级嘛,你不知道你姨什么脾气啊?”

    我和侯叔两相叉腰瞪眼,这就杠上了,直到楼下又传来一阵轰响,好像楼都被推翻似的,随后便是一个老汉扯着嗓子的叫骂,真可谓极尽词藻不堪入耳,侯叔都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了,伸手过来贼夸张的捂着我的耳朵,等外面没声了才透过窗户往下看一眼,我也挤过去凑个热闹。

    嚯,这可好,楼下比我们闹的爽快,我上来才多久啊?已经从刚才的喊冤开始动手,这就见了血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住院部大门前的广场上躺了两个人,一个穿着护士的衣服,血粘在身上就格外明显,另一位是个老太太,早穿上与这个季节极其不相符的厚棉袄,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响,台阶上,那个老汉还在指着这两个人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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