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之:“老大,这是我这次的任务申请,你批准一下。”
裴云迟:“F洲?那边乱的很,你确定要去?”
楚逸之挠挠头:“我这次是搜救工作,不上战场,放心吧!”
楚半夏撇撇嘴:“哥,你胆子这么小,以后还是我保护你吧。”
楚逸之揉了把他的头:“小屁孩!”
裴云迟在纸上签了字递给他:“保护自己。”
楚逸之笑着接过文件:“好嘞。”
楚半夏正跟裴云迟讲着这几天他和裴井宿跟着Rose学习的事。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裴云迟按下接听:“蔡叔。”
“小姐,老爷子病了,医生正看着呢,你快回来一趟吧!”
裴云迟猛地站了起来:“怎么突然病了?”
蔡叔:“老爷子接了个电话,就突然开始抽搐,其他旁支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全都聚在汀庄。”
裴云迟:“我马上回去。”
到达汀庄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蔡叔从楼上慌忙下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裴云迟:“蔡叔你怎么下来了?我爷爷呢?”
蔡叔:“老爷在卧房,医生在里面,旁支的人都守在门外,言川小姐在上面镇着。”
“这些年主家和旁支很少走动,如今老爷子病了他们争先恐后的过来恐怕……”
裴云迟拍了拍蔡叔的手:“放心蔡叔我上去看看。”
刚刚走上三楼,就有人迎了上来。
挺着啤酒肚老头走过来:“哎呀,云迟你可算来了,几年不见你变化可真大啊,你爷爷生死未卜你来的这样慢!果然alpha等级越高就是越冷血!”
裴云迟:“哟,这不是向爷爷吗几年不见,你还活着呀!”
“你……你……”
裴云迟绕过他,朝卧房走过去。
门前几步外放了一把椅子,面容冷艳的女beta坐在上面。
单看气质很容易让人把她错认为alpha,只不过裴云迟知道,三十多年前她确实是一个高傲又不可一世的alpha。
裴云迟走上前点头致意:“姑姑。”
裴言川:“你父亲什么时候到?”
裴云迟:“接到消息就从国外赶回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国内了。”
“里面怎么样了?”
裴言川:“逾白在里面。”
江逾白,裴言川的丈夫。裴云迟素味蒙面只存在爷爷和父亲口中的姑父,据说是个医生。
说着卧房的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江医生!”
江逾白:“看来裴小姐还记得我啊。”
怎么会不认识,他是进入abo进化系统前集训营的医生。
裴言川:“怎么样了?”
裴云迟看向姑姑。
裴言川在她耳边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偷着藏着这些人又要变着法子闹,与其让他们不断试探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一群小丑反正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裴云迟点点头。
江逾白摇摇头:“中风,命算是抢救回来了,但不能保证醒来时神智清醒。”
“如今老爷子还未醒,就算醒来了也不知道神智是否清醒,裴家这么大的家族还有集团这么多事务,从南又从来没有参与过,我看啊,还是应该把事务分给大家,帮忙分担分担……”
“向爷爷!”裴云迟打断他的话“如今我爷爷尚未醒来,何况这是裴家的家事,您一个外姓人就不要在这里掺和了,您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一个不小心伤了身子!”
此言一出,本想着趁机和稀泥的旁支们又闭上嘴巴。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楼下冲上来直奔裴云迟“小姐!小姐!刚刚接到电话,先生……先生和夫人回来的路上遭到……遭到袭击,先生……先生他……”
裴言川揪住来人的衣领:“怎么样了?”
“先生他,被击中胸口,当场死亡。”
裴云迟的脑中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意识瞬间崩塌,僵硬在原地。
直到手臂被人扶住,裴云迟意识才开始渐渐回拢。
只见江逾白一手揽着裴言川,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姓向的反应过来:“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啊!裴家,裴家可怎么办啊!”
一众旁支都低着头,各自盘算着却没一个人敢像向胖子一样胡乱喊。
裴云迟用另一只手拂开江逾白的手。
从腰后取出匕首掷向正在哭天抢地的向胖子。
刻着云纹的匕首擦过他的脸插进墙壁,姓向的惊恐的闭了嘴。
裴云迟声音发哑:“持此物者为家主,这是裴家几百年的规矩。这把匕首在我手里三年,今天我正式接手家主职务。裴家一切照常,集团事务由我全权接手。”
扫过各位旁支裴云迟冷声道:“可有异议?”
一众旁支:“没……没有。”
“井宿,天色不早了,安排车送各位回家吧。”
裴井宿:“是。”
“各位,随我下楼吧。”
裴云迟看向在江医生怀里刚刚回神的裴言川道:“今天辛苦姑姑了,就留下来休息吧。”
裴言川:“……我想先见见你父亲。”
裴云迟:“你先休息吧,我先过去等那边确认安全,我会安排的。”
有医生从房中走出来:“江医生,病人醒了。”
三人匆匆进了卧房。
“爷爷!”
裴枫伸出手:“从……南,从……从……南呢?”
裴云迟握住手“爷爷,我父亲他正从国外往回赶,放心马上就到了。”
裴老爷子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裴从南的名字。
江医生翻开眼皮检查了一下,摇摇头:“暂时还没清醒。”
裴云迟:“江医生,麻烦你留下来照顾我爷爷和姑姑,我得……”
江逾白:“去吧这里交给我和你姑姑。”
裴父和轻伤的裴母被转移到最近的医院,裴云迟刚到后脚裴云安也赶了过来,姐弟俩人在医院大堂遇上。
裴云安坚持忍了路没有哭,在见到裴云迟的那刻再也忍不住。
“大姐”裴云安扑进裴云迟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姐,我们没有爸爸了,是不是?”
以前每当裴云安哭的时候她都会说:“哭什么哭,能不能有个男子汉的样子。”
而这一次她没有说,因为她也好想哭。
裴云迟按住裴云安的脑袋:“跟我去看看爸爸吗?”
裴云安摇头:“不去,我不去。”
裴云迟揉一揉他的头发:“那你去陪看妈妈好不好。”
医护人员打开铁门有关上,屋里只有裴云迟和一张床,床上是她父亲的遗体。
裴云迟站在床前,沉默良久后开口:“爸,今天以前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世界。它给了我一个优势的身份让我不被性别约束,让我曾经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地位权利和尊重变得轻而易举。但如果这一切要以你们为代价,我宁可不要。我宁愿一辈子平庸只要你们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要。”
裴井宿被她留在了汀庄,所以她一个人办好了手续,将遗体和被吓坏的母亲带回汀庄。
神志不清的老爷子和受了惊吓分裴母被安排到后院休息,凶手还未调查清楚所以裴云迟并没有让任何人前来吊唁。
裴云安最终还是走到灵前,他想要再见一见父亲。
这一夜裴云迟在书房看调查资料,裴云安独自跪坐在灵前。
楚半夏走到他身旁跪下来,将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递给他:“吃点东西吧。”
裴云安接过来,还是热乎乎的:“这是……烤红薯。”
楚半夏没看他:“我以为你这种大少爷会不认识呢。”
裴云安扒开红薯:“小的时候父亲和祖父断绝关系,那个时候父亲刚刚创业家里几乎没有钱给我们买好吃的,有时父亲和母亲很晚回来,就会给我和大姐带一个烤红薯,一人一半,我总是吃不够,吵着要吃她的那一半,她总会让给我。”
边吃边哽咽“再后来他们越来越忙,再也没有给我们买过烤红薯,以后父亲也不会带着烤红薯回来了……”两滴泪滴在包烤红薯的报纸上,裴云安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有泪水不断滴落,将报纸打湿一大片。
楚半夏:“我……你,你别哭了。”
裴云安声音平静:“学长,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书房里。
裴井宿:“老大,秦先生来了,想要见你。”
裴云迟:“嗯,带书房吧。”
裴井宿出去不久后秦喻独自进来。
裴云迟刚放下手中的资料就被揽入怀里。
白兰地的味道混合看硝烟和火药味,就知道秦喻刚从战场上回来。
秦喻:“我来晚了。”
裴云迟抓住他背后的衣服,埋在秦喻怀里,声音沙哑:“你怎么才来啊……”
所有的支撑轰然倒塌,像是大海里苦苦挣扎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