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你在哪里?”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你带我走吧!”
“从今以后你的世界没有我了!你要幸福!你要快乐!”
“呜呜呜!你带我走吧!!!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啊!!!”
宁雨大叫着睁开眼,床边放着一张烫金的喜帖。
上面写着:
“落月宗圣女 宁樱 同 大周皇子 落溟 喜结连理,共为道侣”。
“一大早起来鬼叫什么!还睡!还睡!我的脸都让你这个孽畜丢光了!”
“还不快点儿滚下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整个月山和大周皇朝的人都要来!你竟然还在睡觉!”
一道雄浑严厉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宁雨顿时皱起眉头来,他下意识地回骂道:
“吵什么吵!人家结为道侣关你什么事!”
“噔!噔!噔!”
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走到宁雨面前。
“你说什么?”
那人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破口大骂道: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有你和我顶嘴的份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你!”
宁雨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中冒起,下意识地就想催动灵力朝面前这人打去。
但他却生生忍住,只是捏紧了拳头用一种凶恶的眼神盯着老头。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看你是越大越不听话了!你出去别说你是我宁无岩的儿子!咱们宁家丢不起这人!”
“平日里贪玩儿不练功就算了!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到现在竟然才开窍八阶!”
“谁鬼混了!我那是.......”
宁雨张口欲辩,但想起了什么,他到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
“你什么你是?”
宁无岩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念道:
“你看看你大伯的儿子宁松,现在已经是结丹修士,明年就能进执法堂了!再看看你!哼!成天就知道睡大觉!”
老头用一种无比厌恶和失望的眼神看着宁雨,继续说道:
“我真是后悔生出你这不争气的小孽畜来!气死我了!”
宁雨只觉得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是忍不住从床上跳起来面部狰狞地怒吼道:
“够了!既然你现在这么后悔!那为何要生出我来?说白了这一切都怪你!”
“怪我?”
老头一愣,宁雨接着说道:
“人家大伯是副宗主,你是就一个小小的执法堂执事!”
“你知道宁松一年要吃多少灵丹妙药吗?你给过我什么?要是我有一个副宗主的爹!我现在早就是元婴修士了!你还好意思将一切怪在我身上!”
“你说什么?住嘴!你这个孽畜!”
老头暴怒,一巴掌扇在宁雨的脸上。
这一掌他竟然是灌注了灵力进去,宁雨整张脸猝不及防,被扇得发出一声闷响!
“崩!”
宁雨整个人砸在地板之上,但被显现的法阵挡住,这才没把地板砸出个洞来。
宁雨被这一巴掌抽得嘴角溢血,脑袋嗡嗡作响。
宁无岩的手有些颤抖,怒目瞪着宁雨。
半晌,宁雨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疼痛被内心生深处生出来的愤怒掩盖。
他死死地咬牙,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要将牙齿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目光瞪着宁无岩。
“你!你看什么看!我抽死你!”
宁无岩感觉自己的威严收到挑衅,再次踏步上前伸出巴掌来。
就在宁雨鼻尖微抽,瞪大着要硬生生挨下这一巴掌时,一道粗犷的妇人声音响起:
“哎呀!这一大早起来是干什么啦!”
“你们父子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宁无岩!教孩子就教孩子!你怎么还动手!你真是本事大了!将你那些刑讯逼供的手段都用到家里来了是吧!”
一个身穿凡人服饰,头捆围巾的中年妇人走了上来挡在宁雨面前。
“我这是在教他!他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就和李家那个废物鬼混!一点儿不学好!”
宁无岩见了妇人,将满腔的怒火暂压下去。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李朔是我的朋友!不是废物!”
宁雨肿红着脸,将脖子伸得老长吼道。
“不是废物!我看李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现在你就来丢老子的脸!你还敢顶嘴!我抽死你!”
宁无岩红着脸又要上来抽宁雨巴掌,却被那妇人拦住。
“你想干什么?又动手?我告诉你,你自己没出息,别把气都撒在儿子身上!你生的是儿子!不是出气筒!”
妇人叉着腰大骂道。
“你!你让开!此子这般废物,都是你娇惯出来的!先前敢当众违反月山律法,还要我亲自去向长老解释,我可是执法堂的执事,他可是我宁我岩的儿子!再这样下去,日后惹出祸患来!我看你怎么办!”
宁无岩被急得跺脚,但却迈不过那妇人。
老家伙!你他吗再说!老子他吗杀了你!!!
不知为何,宁雨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来。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
不行!自己不能够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宁雨这样想道,随即迅速跑下楼去,夺门而出了。
“逆子!孽畜!你给我回来!你今天跑了!就永远别回来了!”
宁无岩朝着宁雨的背影骂道,惹得街上走着的人频频回头。
宁雨双目赤红,一路奔到街角偏僻处,他双手死死地握住那黑曜石加铁精铸成的栏杆,朝着空旷的深山发出一声怒吼:
“啊!!!”
“杀!”
“杀!”
“杀!!!”
下方行走的行人们纷纷回头,宁雨又连忙将身子缩了进去,生怕别人看见自己的样貌。
“怎么?落月宗里的压力这么大吗?这年轻人身上的戾气似乎有些重啊!”
走在下方人群的一人说道。
他一身四爪龙袍,黄金灿灿,眉目之中极具威严。
一身穿紫色道服,肩纹上弦银月,须发皆白的老者笑道:
“害!让道友见笑了!想当年老夫比他好不了多少!年轻人嘛!总是精力旺盛!呵呵!”
说着,老者轻抚垂到胸前的胡须,对着那人再次说道:
“大典即将开始,落道友,请吧!”
“嗯!”
二人并肩继续拾阶而上。
步履皆是极稳,旁边的落月宗弟子一见那老者,纷纷恭敬地站在一旁行礼。
老者对此视而不见,只是陪那中年男子说话。
身后的弟子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那中年男子,琢磨对方到底是何身份,竟能同宗主并肩而行?
宁雨将胸中淤积的浊气舒发,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
“咚!”
一道沉闷悠扬的钟声在山顶之上响起,宁雨这才想起来今天的正事,连忙朝山上跑去。
穿过无数雪白色的建筑和宫殿,宁雨来到了一处无比开阔的广场。
广场之上已经围满了身穿淡紫长袍的人,他们分成了两边,左边长袍肩膀,背后纹八角金星,右边则纹上下弦月。
“宁雨!快点儿!怎么才到啊!”
站在广场之上来回踱步的李朔朝着宁雨挥手叫道,引起两边的人纷纷皱眉,用极其不屑的目光盯着他。
许多人纷纷腹诽。
呸!靠着祖荫混吃等死的小出生!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老家伙!乖乖地在外面站着吹风吧!咱们走!”
李朔牵起宁雨的手,对着那些人破口大骂道,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广场上的宫殿走去。
李朔丝毫不管后面的人恨得牙痒痒,直接走入了殿内。
“你怎么搞的?脸被三王蜂蛰了?肿这么大?”
李朔拉着宁雨问道,旁边的侍卫们见是李朔,纷纷让开了道路。
“不关你的事!”
宁雨沉声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父子俩真是尿性!在今天这个日子都搞幺蛾子出来!你不知道!你爹刚才接待大周皇朝来的那些人时,耷拉着个苦瓜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钱呢!”
李朔哼哼道,随即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宁雨。
“这是?”
“赶紧吃吧!你也不想被宁樱看到你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脸吧!”
李朔说道。
宁雨稍微犹豫,便将药丸吃了进去,他只觉得一股清凉流入丹田,接着火辣辣的脸便消下肿来,竟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多谢!这丹药多少灵石?我会还你的!”
宁雨对李朔说道。
“你是宁雨吗?”
李朔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他。
“嗯?”
宁雨皱眉看着李朔,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今天想学哑巴了?要不是他死活不收我的灵石,咱们三个也不至于差点儿都交待在封魔渊里!”
李朔心有余悸地说道。
毕竟自从他从封魔渊里逃出来,连续一个月都做噩梦!梦里全是那遮天蔽日的无头大鸟,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焚烧,无人可逃!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最后绝望地看着那火焰。
宁雨对此竟然难得地没呛他,而是“嗯”了一声。
“我去!你别是修炼那魔功修炼傻了吧?”
李朔见他这个萎靡不振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可听说了!那些魔功虽然会让人短时间功力大增,但是也容易让人性情大变,走火入魔!你不会真入魔了吧?”
李朔说着拍了拍宁雨的脑袋,同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可能!什么魔功?我都说了!我那是自创神功!你怎的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宁雨瞪大了眼争论道。
二人一时间大眼对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