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垂头看着从宇智波雅树那里拿到的名单，心底竟莫名生出些许悲哀来——为了这所谓的和平，两族都献出太多了，但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们又没了退路，所有人都被先前沉没的成本牢牢捆缚在这个名为【未来】的大船上，被时代的海浪裹挟着前进。

    “我到底都在干什么——这也能算是在保护族人吗？”扉间略显颓废地揉乱头发，深深地垂下头去，“拜托，来个人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吧……”

    而听到书房内传来的声音，知道弟弟外出回来，想来找弟弟商议对策的柱间便沉默地收回手，如同来时一般安静地离开——扉间已经承担很多压力了，他不能再给弟弟身上增加担子了。

    柱间神色发空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按照扉间上午那时候说的，去找漩涡易聊一聊——毕竟漩涡一族的站位在联盟中很是微妙，本质上是与千手联盟，但体现在外的交际却又和宇智波更近，此时此刻，说不定真的能给他一些启发，叫他顺利应付这次的危机。

    漩涡易被柱间找上门的时候，正和自家小孩蛐咕上午学校发生的事，见到柱间来访，便让他直接进来。

    “嫂子呢？没在吗？”

    “啊，她回娘家待着了。”漩涡易将手探上墙壁，漆黑的符文瞬间爬满整个屋子，“行了，有事就说吧。”

    柱间为难地看了眼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他的漩涡刑，“那个，小刑还在……？”

    “没事，不需要避着他，要是事情实在不便外传，我回头给他挂个随着年龄解开的封印术就是——”漩涡易颇为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家都是这么干的——由好奇产生的探索欲可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

    柱间可疑地沉默片刻，眼神古怪地看看习以为常的漩涡刑，“这，这样吗……”

    “行了，别研究我们了——你也在漩涡生活过，真要好奇就自己把事物安排好再去住一段。”漩涡易摆着手，“你要找我说什么？”

    “就是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柱间才开了个头，还未细说，便被漩涡易抬手叫停，“这件事你不要问我了，毕竟哪怕我给出最佳方案，你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柱间顿时愣住，“……有最佳方案吗？”

    漩涡易微微点头，“当然，不过以柱间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所以就不要来问我，然后给自己徒增烦恼了。”

    “……不，还是告诉我吧。”柱间认真地看着漩涡易，“我想知道，那个宇智波凌究竟在想些什么——而能将他安抚下来的方法又是什么。”

    确认柱间并不是在说笑，而是发自内心想知道之后，漩涡易也没有绕弯子的意思，“很简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教唆孩子的族人，然后将他从族内除名，最后废除武力拘留又或者干脆驱逐出境。”

    “这怎么行？无论是没了武力还是被驱逐出境在这个世道对他来说都是很危险的！”柱间猛地站起来，“我们不是同伴吗？连血海深仇都做到了放下，没道理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对人赶尽杀绝吧？”

    漩涡易就摊开手，也不说话，只用那一双翠色的眼眸看着柱间，表达出的意思也很是明显——看，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做。

    于是柱间便又颓丧地坐下来，声音中满是失落，“我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族人们会寒心的……没有其他方法吗？”

    “当然有。”漩涡易看着柱间那满是希冀的眼眸，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上冷水，“正面、并且一对一地打败凌——让那份谣言化作宇智波们无可反击的事实。”

    柱间这次蔫儿的更厉害了，“易哥你这不是在逗我玩儿吗……”

    “不，我一直很认真，我今天之所以和凌一同回来，是因为他拜托我和安若联手帮他隔离自然能量。”漩涡易定定的看着柱间，“即便如此，他余下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天——换言之，你这次做出的选择，也决定他最后会对千手采取的政策。”

    柱间再次愣住，“……只有十天？”

    “情况理想的话，或许能再多个两三天吧……”漩涡易垂下眼眸，“人类的躯体不可能完全容纳自然能量的侵蚀，凌能维系理智到现在我已经觉得是个奇迹——如果不是很早便有了交情，他又是个宇智波，那漩涡一族现在已经可以将他当做危险的封印物来处理应对。

    柱间，虽然你的态度很恶劣，但是凌比你想的要对你更加宽容，因为他明白，这两族所促成的联盟未来需要你和斑共同维系，在你不会死的情况下，他会根据你的态度来决定他在最后会对千手做什么……所以柱间，如果你真的重视这份和平，你就不能只站在宗族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的影响。”

    “……易哥呢？这是我们三族共同建立的联盟吧？”

    “不，如果凌死去的话，漩涡不会加入联盟——毕竟我对宇智波的全部信任还有合作，都是来源于凌自身对宇智波的掌控程度。”

    漩涡易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经过考察就得出定论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无法去信任其他的宇智波——他们没有凌所有的那份心胸和远见，偏偏行动力极高又满心傲气……我不会、旋涡也不会选择和他们当盟友。”

    柱间这次沉默了更久，“那我们最后真的决裂了该怎么办？”

    “漩涡只会站在千手这边，”漩涡易耸耸肩，神色轻松，“没看这么好的课程我都只带了自己儿子过来吗？千手和宇智波聚在一起没有幺蛾子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易哥和宇智波凌不是私交甚笃吗？”

    漩涡易便咧开嘴，“柱间，其实不久前，凌和我说过一句话。”

    柱间困惑地眨了下眼，“什么？”

    “他说，他不希望我会在未来的某天祭奠他。”漩涡易看着不知第多少次陷入怔愣的柱间，笑起来，“这就是我会为他着迷，并能和他毫无保留彼此信任的原因，他总是知道双方的立场和底线会是什么，并在了解之后从不去触及冒犯……

    虽然多少沾了些宇智波的疯劲儿，但他总是清醒的——柱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凌很期望你坚定地维护族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极致，并在如今存活之人尽皆作古之前让两族彻底安定。

    虽然看上去不像，但是柱间，凌比你认知到的更加重视这份历经波折的和平……你也明白的，我们都已登上这名为【未来】的船只，所谓的退路比起用于构造船只的沉没成本，不过只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