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兮被容晏拉进了一间vip休息室。
门刚关上,男人就松开了手,从桌上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下大半。
他的脖颈拉出性感的线条,喉结突出,青色的筋脉贲张跳动着。
苏沅兮静静地看着,等容晏扔掉了水瓶,她走上前,伸手环住他的腰,“生气了?”
容晏不语,漆黑的眸子像是照不进光亮。
“刚才展厅里人多,他有意找我,必定不会轻易罢休,所以我才和他去了……”
“兮儿。”
容晏沉沉地唤她名字,扣着她的后脑按在身前,“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相信你。”
听着他胸口的心跳,苏沅兮侧过脸,贴得更近了些。
其实换做是她,看到容晏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多少也会膈应。
容晏摸着女孩质感极好的发丝,一下一下,动作轻柔,“容璟对你说什么了?”
默了默,苏沅兮淡声回道,“他说他认识我师兄。”
容晏的手骤然一顿。
“但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好奇,也不想探究。”
容璟知道她去过陵园,无非是调查了她,再者,对于容璟本身,她实在没有好的感观。
容晏握起苏沅兮的手腕,点了点表盘,“下次他再接近你,别对他客气。”
苏沅兮微微弯唇,拉着他在沙发落座,“有个问题想问你。”
还没坐稳,就被容晏抱过去,坐到了他腿上,“什么?”
“容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而你们又长得很像。”
苏沅兮在财政新闻上见过容敬尧的照片,很清晰的正脸,可以断定他和容晏几乎没有相似。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你们的母亲……是双胞胎?”
容晏的眸光暗了暗,喉间溢出一个低沉的字音,“嗯。”
一个是正统的子嗣,一个却是受尽歧视的私生子。
明明他们的母亲是如此密切的至亲。
苏沅兮犹豫了会,还是没忍住问,“为什么?”
“按容敬尧的说法,是我母亲用了下作的手段,才有了我。”
容晏勾起嘲弄的笑弧,一字一句说得漫不经心,“但到底为什么,还没等我弄明白,她就死了。”
苏沅兮悄然凝住了呼吸。
“她是自杀的,在我六岁那年从顶楼跳下来,死在了我面前。”
原以为知道容晏年幼时的经历,即便再听到更多细节,也不会有太大意外。
可当他毫无感情地说出这句话,苏沅兮的心仍是揪紧了一下。
尤其还有他眼底浓烈的自嘲,看得她一阵窒闷。
苏沅兮抬起手,温软的掌心滑过他肩头,轻轻拥住,“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
容晏将她压在怀中,低哑地道,“心疼我?”
“有点。”苏沅兮如实点了点头。
灼热的气息倾洒在她额头,容晏抚着她的脸颊,侧首吻了上来。
苏沅兮闭起眼,缓缓张开唇,指尖揪着男人的衬衫,生涩地探出.舌.尖回应。
这一点细微的主动,却如春风又起的野火,瞬间燎原。
毫无疑问,她的口红又花了。
被深深吮吻过的唇瓣绽放着比原来更嫣红动人的色泽。
叩叩——
门被敲响。
苏沅兮回过神,立即埋进容晏的胸口,顺带把唇上的水渍全蹭在了他衬衫上。
门外,沈京惟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二位,我来提醒一下你们,拍卖会要开始了。”
“滚。”容晏的嗓音喑哑得满是欲气。
“……”
苏沅兮用力推了他一下。
这么明显,怕别人听不出他们在做什么吗?
……
拍卖会是展会的压轴环节,总计有十二件珠宝将以竞价的方式出售。
苏沅兮坐在前排,翻着腿上的拍卖册,扬了下眉梢,“果然是无商不奸。”
身旁的容晏闻声看她,“怎么?”
“虽说在场的大多都是资本家,但显然沈京惟的段位更高,打着慈善拍卖的名义,随便就让人上赶着给他吸血。”
这话,隔着两个座位的沈京惟听见了。
要是换成别人,敢这样评价他,他无论如何都会给对方一点颜色看。
但从苏沅兮嘴里说出来,除了装作没听见,一点法子都没有。
容晏低笑着,似乎颇为愉悦,“看上什么了?”
苏沅兮指了下册子,一对海螺珠的耳坠和一条祖母绿项链。
她和杜舒兰一人一件,正好。
“等会我拍给你。”
苏沅兮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
“听话。”容晏握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我的钱就是你的。”
随后的发展没什么太大的曲折。
容璟已经先行离开,而在场的其他人大多都认识容晏,不敢跟他明面竞价,象征性地报了串数字,便草草作罢。
为了有点参与感,苏沅兮也举了几次牌,且每回都跟在容晏后面,不多不少,只比他高出一万。
以至于主持人叫价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容晏就会翻脸。
可谁想,这位大佬始终面无改色,甚至看向对方的眼神,还包含着明目张胆的纵容。
拍卖结束后,沈京惟站起身,主动开口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玉生烟坐会?”
容晏懒散地一手插兜,目光仍是落在苏沅兮身上,“别问我,问她。”
“弟妹,去吗?”
冷不防听到这个称呼,正在整理裙摆的苏沅兮,抬眼看向沈京惟。
后者淡淡地解释,“我比容晏大一岁。”
眼见不到九点,苏沅兮自然没有异议,“好。”
没别的原因,她想喝酒了。
玉生烟离展览中心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到达包厢前,沈京惟又说了一句,“里头还有几个朋友,都是熟人,弟妹不介意吧?”
来都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苏沅兮扯了扯唇,“不介意。”
包厢里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圈子里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彼此间也算相熟。
见容晏和沈京惟到了,众人纷纷起身,“五哥,京惟哥。”
打过招呼,他们的视线望向了苏沅兮,隐晦地打量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见此,沈京惟眯了眯眸,声线蕴了点压迫感,“怎么,不会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