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披帛像是一捧细沙,轻易便被L抽了去。
m失魂落魄的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掌心,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眼见着刚才还对自己紧追不舍的m轻易放弃,苏棠黎歇了想要趁乱逃跑的心。
不只是因为暂时的狐假虎威,更因为眼前的这个L实在是让她太过熟悉。
他很像陆星忱。
有某几个瞬间苏棠黎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陆星忱,可是他的声音还有身量相差太大,让她不得不迟疑。
不管怎么说,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只是现下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她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苏棠黎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致谢道:“多谢这位公子为我拿回披帛,若非公子出手相助,我今日定要遭那歹人的毒手。”
“实不相瞒,今日本该是我大喜之日,却被莫名卷入这是非之地,也不知此番过后,我与我那可怜的郎君还能否有重逢之日……”
她期期艾艾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哀怨婉转令人恻隐。
按照一般常理来说,她说了这么些话应该是个人都要回上几句,哪怕是个敷衍的“嗯”字。
可拿着披帛的L却是不走寻常路,始终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苏棠黎有心想要看一看这人的脸,便向前一步再接再厉道:“敢问公子,我该如何离开此处回到我来时的地方?”
她抬头用的哀戚的眼神看他,又恰到好处的垂下眼眸叹息。
十足的落难闺秀模样。
只见L团了团手中的披帛,然后随手丢了出去。
苏棠黎愣愣的接住披帛,反应过来这人是真的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
他应该不是陆星忱。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苏棠黎又莫名有些失望。
她到现在还没摸清这个封闭空间的规则,如果真的是陆星忱将她送到这里,那他也该负责到底为她指点迷津才对。
心中满满的失望化作了怨怼,苏棠黎收起了脸上的哀戚,手脚麻利的将披帛披到了身上。
既然这个L不是陆星忱,那她也没有久待的必要了。
这样也好,大家相安无事各走各道,她也能省一次电击的机会。
“多谢公子归还,既如此,我便不多打扰公子了。祝公子平安顺遂,心愿得偿。”
苏棠黎端着闺秀的步伐就要离开,可一直沉默的L却在此时叫住了她。
“你。”
苏棠黎停下脚步,意兴阑珊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要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嗯,的确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就比如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含假成分就挺高。
苏棠黎觉得这个L还挺好骗,但面上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谢过公子良言,小女定会铭记于心……”
“患难之时还能蒙公子这般严气正性的谦谦公子相救,已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你……”L似乎是挣扎了一下。
“公子还有何赐教?”
“别走这个方向,追你的那几个还没死心。”L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这边没人。”
苏棠黎站在原地,不走了。
那m的鼻子比狗还要灵,她现在走哪个方向都没用。
看来这个对香上瘾的m暂时是不想放过她了,如今之计还不如就跟着这个还算安全的L。
她就不信,m还能不顾那四人小组里的其他人一直跟着她?
L言尽于此后便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苏棠黎想了想,提着裙摆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能有能力的人就会有一些怪癖,L的脚步就如055说的那般忽快忽慢、忽左忽右。
苏棠黎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许久倒是一点也不累。
不知是默许还是无意,若她不慎跟丢了,向前快走几步便能很快找到停在原地的L。
【苏棠黎:055,m那几个人还在跟着我吗?】
【苏棠黎:055?055?】
从刚刚开始055便一直没有说话,苏棠黎只当它是在与袁叔他们沟通便没有多想。
可现在她叫了这么多声,055却毫无反应……
055似乎是掉线了。
苏棠黎慢下了脚步,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地灯的光线似乎暗了一些,静谧的环境与孤立无援的认知让她险些喘不上气。
她抬头看了看黝黑没有边际的顶部,立刻下了决心。
不就是苟吗?
她一定可以苟到055上线!
苏棠黎提起裙摆快步向前跑去,L果然像她预料的那般停在原地。
但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是面对着她的。
“为什么跟着我?”
苏棠黎想也不想便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刚刚那个人的鼻子十分灵敏,如果他就是不肯放弃,就是我跑到天边也逃不脱他的魔爪。”
“我一死倒也罢了,可我那新婚的夫君该如何自处……我若身死,他也绝不独活的……呜呜呜……”
她小声啜泣,不时用梨花带雨的湿润黑眸瞟向L。
只可惜L走的地方全是没有地灯的黑暗之处,饶是眼力再好的人也无法分辨此刻L的脸上是什么神情。
黑暗中,L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苏棠黎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并不觉得自己的独角戏有什么无趣。
她演她的,他沉默他的,没有打断没有拒绝那就是有戏。
“小女不愿与夫君做阴间夫妻,跟着公子实在是无奈之举。”
“我见那歹人十分惧怕公子,定然是公子身上的浩然正气可以震慑这群宵小之徒。”
“故而,小女便想借着公子的正气避开他们。”她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柔弱又无害。
“我知男女避讳,如公子这般端方自持的君子定然是不愿与我这般即将嫁人的女子同行的……”
“可是……可是小女那夫君……呜呜呜……”
“蝼蚁尚且偷生,是小女不知廉耻……还请公子大发善心,成全我与夫君这对苦命的鸳鸯吧……”
L似乎是受不了她的哭求,终于开口道:“你,只是远远的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