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的猜想时，曾经的天灵根修仙者们经历过为了资源而争斗的年代。”冰始觉收起了那不断吸纳能量的丝线，“然后他们意识到，这样涸泽而渔只会导致内乱，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就从我们的太阳依然如此健康来说，他们采取的可能是接近恒星，而不是直接吞噬的方法。”冰始觉说道，“刘启明，你应该看过炎帝皇帝杀蚩尤的记录，他们的能力比我们强，但是不至于强大那么多，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

    “诚然，他们可以直接吞噬掉恒星，解决掉外面的敌人。可是之后呢，那些还没有修为的孩子怎么办，修仙者的未来怎么办？好不容易击败了敌人，但是却要将母星抛弃，彻底离开，在宇宙之中流浪。”

    “修仙者那么强大，每一次都要熄灭一颗恒星的话，那么又会有多少文明因此流离失所，为了自己的生存，将其他文明彻底覆灭。一次两次或许……还能理解，但是一次次，十几次，千百次下来，修仙者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文明呢？”

    “难道就因为被宇宙诸多文明追杀，修仙者就要选择堕落的方式么？”

    “他们的选择是，暂避锋芒，同时选择给后人一条更加温和的道路，走科技的道路。如果能量恢复，那么也是更好，有了更长的时间思考，或许就有崭新的方向可以前往。”冰始觉捏紧了手，周围的能量波动也随之平缓。

    “只是没有想到，未来的我们遭遇了那么多事情。”刘启明叹着气，“您让那些修仙者们在黑腔之中训练，一方面是希望他们能够领悟出什么，第二也是希望修仙者在黑腔之中，经历短暂的时间，但给太空联盟一点缓冲时间对么？”

    “是的，你们现在的心魔虽然镌刻在基因之中。但吴月霞已经死去，基因的变化，大脑的影响，修为无法进步，仅仅是暂时的，总有一日可以克服。”冰始觉说道，“但是前面还有更大的问题，八十万筑基期修仙者，如何去瓜分太阳的资源，你们还得慢慢去思考。”

    “其实刚刚和您的交流让我想到了一个思路。”刘启明看向远方的玄武，“修仙者的存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种潜在的压迫行为。同时在战争当中，对于能力者，普通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损害。”

    “同时，我们要为了资源，和我们的同胞互相开战。我在历史上也见到许多激进的修仙者，认为修仙者高人一等。当然这样的情况似乎在您的那个时代也有。”

    “何止。”冰始觉苦笑了下，“能力者和普通人，就算是没有野餐区的时候，有钱人和普通人，只要人存在，不公平存在，这样的情况一直都在。

    “所以我想的是，既然矛盾都存在，或许我能够做到的是将矛盾稍微变小那么一点点。”刘启明说道，“将人类分成两个不同的阵营，修仙者。还有能力者和普通人。由我们修仙者来对敌，普通人和能力者选择撤离。”

    “连我都知道这个举措的结果，你一个活了一百七十岁的人会不知道么？”听到这个话语后，冰始觉都笑了出来。

    “肯定会引起修仙者内部的轰动，而且人类这个种族本身就会产生修仙者。”刘启明的神念开始扩散，将能量捏成了玄武的形状，“但是还有一百多年时间，普通的人不可能个个都变成修仙者。这一过程还得持续千年左右。”

    “所以我的计划是，玄武本身就是太空舰队的这些人民发掘出来，只不过因为实力差，暂时被我们所获取。但考虑到生死存亡，所以让太空舰队的人们，驾驶着玄武离开太阳系，进行逃亡。”

    “而我会带着愿意跟随着我的修仙者，去抵抗到来的洛族。如果能将他们彻底歼灭，那是最好的。即便不能，我也可以为其他人的逃亡争取时间。”刘启明说到这里时，神念的控制开始变得不怎么稳定，“我是出生于人类社会的，也就是过去的沿江城，算是和您相同的城市。”

    “只不过越来越多涌现出的修仙者，让修仙者成为了玄武联盟的控制者，我有足够的能力，恢复了原本宗门的方式控制他们。但是还是会有一些人无法控制。在曾经和太空舰队冲突的时候，杀死了太多的人。”

    “虽然我没有真正的出手，但这也是我管理不力所导致的结果。”刘启明干脆放手，低头，“这对于我来说，偶尔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因为我们修仙者的神念，我能清晰回忆起，在无声的太空之中，太空舰队被其他的修仙者攻破的场面。他们的身体变得干枯，冰冷，但心脏还在坚强的跳动……虽然没能坚持太久。”

    “当我放开神念的时候，我可以听到火星基地上那些普通人对于我们的诅咒，对于我们的憎恨，还有又因为明白我们是对抗洛族的主力而无法采取攻击的，来自郑总理的挣扎。”

    “但刘启明，你也应该明白，你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另外一个后果。”冰始觉说道，“你的想法是很美好的，出自于大义，跟随着你，自愿牺牲自己的也都是高尚之人。但后退一步，选择逃亡的，都会是什么人呢？”

    “投机主义者，利己主义者。”刘启明苦笑了下，“这样的人如果建立起新的修仙者联盟，在宇宙之中活下来。一定程度上会活得比我们畅快，他们没有什么道德的约束，更不要提还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但普通人会活得很惨，他们应该第一时间会去抢夺玄武，然后将里面的那些老人彻底消灭，老人们本身是无法诞生出修仙者的，只留存孩子们。”冰始觉说道，“人类文明想要发展的话，必然是要有一段和平时代作为缓冲。现在都是战争时代，人们的想法本身就很功利和极端了。”

    “为了宇宙生存么。”

    “或许，你们可以尝试稍微动用一下太阳的能量。”冰始觉说道，“反过来去思考，如果这一次抵抗失败，人类文明都不复存在了，有太阳又能怎么样呢？”

    “您的这个思路是可以的，地球，太阳对于我们这些老古董来说是值得珍惜的，可是对于这些能够自然飞出星球，遨游的修仙者新生代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刘启明说道，“之前还闹过一点事情，那些修仙者说您单独持有了四维碎片，剥夺了他们离开的权利，应该将四维碎片一直留在地球上，或者轮流来保管最为合适。”

    “和平年代当然如此，我也乐意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大家，可如今特殊时代。”冰始觉耸了耸肩膀，“大家能有更大的空间探索自然是好的，可是我们现在知道，宇宙之中的文明比我们想象中要多，修仙者本身又是众矢之的，本身已经有一个很头疼的敌人了。现在还让大家到处乱跑，不就是让其他人明白和注意，曾经的修仙者还在，大家一起来进攻。”<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主要也是现在的社会，根本没办法管理新生代的修仙者，我们都在摸索。”

    “摸索的事情也得交给你们。”冰始觉的双眼穿过房屋，看着远方的玄武，自从自己突破筑基中阶以来，就时不时感觉到玄武正在呼唤着自己，“正好我也去一趟玄武，处理点事情。”

    “您慢走，我也得考虑下之后的计划。”刘启明则是低着头，识海之中的书页不断翻动，思考的蒸汽也从头顶缓缓蔓延。其他一些修仙者也听闻了他的召唤，从地球的各处飞驰而来。

    冰始觉仅仅是瞥了一眼后方的几道流光，注意力便直接链接到了玄武，确定自己之前对于玄武的基本权限还在。

    同时，这一次他还感觉到，自己的权限下方，似乎还多了密密麻麻的几万人，这些人也能够简单地操控玄武大门的开启。但其他的能力就完全没有。

    “可能遵循的是先来后到，以及本身实力的排序吧。”伸出手，玄武那熟悉的六边形大门也缓缓敞开。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岁月，玄武依旧，但里面的布局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第二层的住宅区基本没有太多修仙者到来，和那些想要完整的家，完整的庇护所的普通人相比，修仙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轻松的生活。所以这里还残留的是过去的诸多痕迹。

    踩踏在过去的报纸上，扫过上面的时间，冰始觉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怀念的情感。自己和时光错过了太久，上一次前来的时候，郑凯和自己还差不多大，现在就已经相隔如此遥远。

    神念往上一涨，胡浩建立在第一层的小木屋也消失了，两百年的时间已经让玄武的第一层自然的生长，树木参天，一些小动物，小昆虫也在里面肆意的生活。

    “对于修仙者来说，玄武更多的是一个象征性的东西吧。”冰始觉进入筑基中阶以来，在玄武内的飞行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很快便到达了下行的接口处。

    几乎占据整个视线的正八面体依然存在，只不过周围还是有着许多年轻的修仙者，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上面，尝试吸纳这里的能量。但大多数是以失败告终。如此的画面倒是让冰始觉会心一笑，他们所作的行为，自己当年也经过多次尝试。

    “水稻田，脑部研究所，还有一些设施都荒废了。”冰始觉低下头，看着那些枯枝败叶，看着那些好似人们刚刚离开的房屋，以及那被彻底摧毁的脑部研究所。想来吴月霞制造的心魔事件发酵之后，人们对于聂宁是多么的憎恨。

    “聂宁……”冰始觉只能回想起那个小男孩，还有突然间长大的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不想这些了，这种召唤感倒是依然存在。”冰始觉摇了摇头，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种对于自己的感召之上，之前是越靠近玄武，这种感觉就越强，可现在自己到达第三层时，反而变得微弱了起来。

    “难道是来错地方了？”冰始觉的目光在墙壁上滑动，让光芒也随之流淌。

    “您并没有来错地方。”墙壁上那些光芒如水般滴落，最终在冰始觉面前凝结，“我是玄武的器灵，您也可以称呼我玄武。”

    “所以之前就是你在召唤我么？”冰始觉看着水滴开始变成一个长须老者的模样，随后又在几次调整之中，变成了自己熟悉的，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大爷的样子。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冰始觉对于面前发生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错，在几百年前，我观察到有修仙者进入玄武之中，而您又是天灵根的修仙者。”玄武点着头，身体依然在不断变化，“几个星期前，您进入了筑基中阶，是能够进一步掌控玄武了。”

    “嗯，在此之前。”冰始觉掏出承载韩朝生的圆盘，“这个你能修好么？”

    “……这……”玄武皱了皱眉头，那白色的稀疏眉毛还掉落了几根，“他的器灵等级比我高，我做不到这些事情。”

    “器灵还有等级么？”

    “由于地球的文明出现很大的断代，我可以给您稍微讲一讲。”玄武说着，面前便出现了一道光幕，“器灵和文明的等级是息息相关的，也是和实用性有很大的关联。”

    “您手里的那个器械，应该是沟通矮人，精灵族的重要工具，所以里面的器灵需要掌握三族的许多知识，还要有保护主人的能力，根据外界环境调整自己的状态，也有一丝丝情感模拟的功能，甚至有必要还可以进行神念的攻击。”玄武指着光幕上的许多物件，“这些东西对于3级文明来说，每一件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每天都在使用的，灵活性很高的工具。”

    “而我玄武，属于2级器灵。”玄武指着自己，“我的功能是对掌控玄武的人进行适当的说明和讲解，以及提供一些建议。就没有其他的功能了。”

    “朱雀或者青龙白虎呢？”冰始觉询问道，既然玄武拥有器灵，那么或许自己以后还有崭新的计划。

    “朱雀是3级器灵，因为得负责攻击。所以得要有足够的智慧，现在……啊，在月球上，因为能量非常不够。”玄武说道，“我建议您可以把朱雀送到水星表面，或者直接扔到太阳里都是可以的。”

    “这真的是个很好的建议。”冰始觉点着头，“那这里就是全部的朱雀了么？”

    “不是，朱雀因为当年的战斗损失了很多，不过您不用担心，朱雀只要沐浴在太阳之中，就能再自动生成新的朱雀。”玄武说道，光幕的画面却闪烁了两下，“白虎……目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青龙也不清楚。可能是被黑腔阻挡住信号了。”

    “也就是太阳系之外吧。”冰始觉思考着，“到时候我会和矮人或者精灵交谈，看看是不是当年的战争影响了他们。对了玄武，你叫我来是希望来掌控么？”

    “没错，您的修为虽然已经是筑基中期，但是修炼的功法是《青阳诀》，所以达到了最低的标准。”玄武说着，朝着那巨大的正八面体走去，“这些年，我观察到您和普通的平民把这里当做避难所，这的确是我最开始被建造出来的目的。”

    “不过，今天是要给您介绍我的第二个功能。”玄武说着，地面上的光芒开始升腾，凝结出另外一个和冰始觉一模一样的人，“我是曾经修仙者进行训练和战斗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