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闻言谢雨眠深深呼吸,当时溺水时熟悉的窒息和绝望感袭来,在晕倒前她的脑海里是那个日日夜夜朝夕相伴的太子殿下。

    记忆如同那日汹涌翻滚的江水般袭来。

    高义见状,以为谢雨眠记起来了,忙问道:“大人,您可是记起些什么了?”

    谢雨眠没有回他,马车很快便驶向了帝师府。

    “替我向皇上问安。”

    谢雨眠说完便转身进了帝师府,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高义。

    难不成谢大人生气了?

    不会是故意的吧?

    随后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谢大人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翌日上朝

    金銮大殿对谢雨眠来说并不陌生,矜贵的官服衬得她气质不俗,或许这是朝廷内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女官。

    又或许是她的身份有太多的疑点。

    只是自从新皇上任以来,朝堂上一改往日的松弛嘈杂,静谧的大殿内,众人也只敢用眼神打量打量谢雨眠。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站在谢雨眠身边,

    是今朝男科状元郎谢羡煜,他的脸庞长得太过于邪气,还有平日里养出来那不死不活的气势,官服都被他穿出几分不正经的意味。

    “哟,谢大人好久不见啊。”

    “不过两月而已。”

    呵,闻言,谢羡煜轻声低笑,他明白她说的是上次春水山的那次。

    如此看来她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好多了。

    但谢雨眠看到谢羡煜的那张脸时,面色上虽然平淡无意,但心中不免戒备,谢羡煜的事情,父亲尚未同她说的清楚,

    不过顾宸竟然将他提拔为状元郎,若单单是因为他和黑棠市的渊源,如今的他便是废棋一枚。

    谢羡煜自然看得出来她的戒备之意,心中顿时充满了落差。

    话音刚落就听见殿中福来公公扯着嗓子“皇上到!”

    众人立刻跪拜,顾宸眉宇间染着厉色道:“众爱卿平身。”

    “吾皇万岁”

    待众人起身,顾宸的眼神微不可察的落到了谢雨眠的身上,看到身边站着的谢羡煜时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只是一瞥,他便收回目光,朝廷听报。

    谢雨眠在下面静静听着,第一天她只跟着附和了两句顾宸颁布的法令。

    反而旁边的谢羡煜嘴一直就没有消停过,不知道的以为新觐状元郎是个言官。

    下朝时谢雨眠前往户部衙门,眼下的济明明面上还算个富庶的国度。

    不过朝廷的藩王各个心存异心,太妃和林经年本意只想将顾宸架空,更何况,边境小国频繁起冲突,

    除朝越和济明这两个大国之外,周围的中小国家,对这两个内斗的国家虎视眈眈。

    总之内忧外患。

    下朝之后,谢雨眠打算动身前往户部衙门。

    一道男声响起

    “谢大人留步。”

    是那日跟在林经年身边的陈让:“谢大人,尚书大人被皇上留在了宫中议事。你我一同前往户部衙门。”

    谢雨眠听明来意道“陈大人请。”

    陈让脸一直紧绷着,一路上一言不发,显然他是打心底里瞧不上谢雨眠。

    毕竟每部朝廷设两名侍郎,凭什么他就要和女子共事。

    一路到户部衙门,“这两名衙役是尚书大人派给你的,待会儿叫他们带你熟悉熟悉衙门。”

    “对了,本官还有要事要忙。谢大人自便。”

    陈让将谢雨眠晾在一边,旁边的两个衙役也是面露不屑。“走吧,大人。”

    谢雨眠挨个熟悉完户部衙门,一位小吏小跑着过来:“大人,尚书大人召您和陈大人去正堂去。”

    “请带路。”

    小吏一愣,没想到新来的侍郎会对他说“请”字。

    难不成是个好欺负的?小吏摇了摇乱想的脑袋,即刻引路。

    堂内,户部尚书秦正喜,年过半百,眉头紧锁,对着两人道:“皇上终于是查到了我们户部,国库财政,尤其是赋税。下个月皇上就要要结果。”

    “大人,这国库向来是从年底才彻查......这......”

    “陈让你是对皇上的安排有意见?”

    “下官不敢?”陈让肩膀微耸忙回道

    “哼!”

    “谢雨眠,你初来乍到负责俸晌处便可。”

    “大人,下官认为能胜任赋税处。”

    “嗯?”

    秦正喜不满的单发出一个音节,他觉得谢雨眠说的话如此直白,且不服从他的安排,显然有冒犯的意思。

    “谢大人你就算同别的闺阁女子不一般,以前也只是个武夫,话,可不要说的太满。”

    “还是先做好俸晌处的工作吧!”

    “那便听陈大人的。”

    陈让没想到谢雨眠竟然丝毫不同他置气,试探性的道:“谢大人必定是有过人的本事才能得皇上亲睐。”

    “理应更加勤奋才对得起皇恩。俸晌处工作也不多。不如三日之内便整理好,如何?”

    随后他便暗暗的看了眼秦正喜。

    秦正喜神色晦暗,点头示意。

    谢雨眠眉头轻佻,这是一见面就要给她立规矩。

    不过此人显然不清楚谢雨眠的行事能力。

    她欣然应答:“好啊,陈大人。”

    陈让立即发出一声嗤笑来,心里盘算着,俸晌处的工作,少说七日,还要精通算数。

    若是干不好便有了理由参她一本。

    就算她是帝师千金又如何,他背靠尚书大人,只要讨好他老人家,何愁无处乘凉。

    “好了下去吧,今日是太妃寿宴,百官共贺宴,莫要误了时辰。”秦正喜将二人遣退。

    “是,大人。”

    谢雨眠规矩行礼。转身便叫人将她带到俸晌处。

    储存俸晌的地方,衙役们将一卷卷记录的宗卷报到桌子上,谢雨眠翻开卷宗看了几眼便记录起来。

    他们不愿意给自己重要的职务很正常,现下也只能从小事做起叫他们挑不出毛病来。

    秦正喜之前一直是顾宸的拥护者,至于和林经年有没有不该有的往来便无从得知了。

    午时纪一端来了吃食,自从谢雨眠进来这里边动手处理卷宗,一刻也未停歇。

    中午的食盒都未打开过,生生放到了晚上。此时的谢雨眠已经处理了大半卷宗。

    时间在她身边悄悄流逝,纪一走到她身边提醒道:“大人,太妃寿宴的时辰马上到了。礼物是帝师准备的已经备好,可要动身前往?”

    “嗯,马上。”

    写完最后一个字,谢雨眠放下笔,缓缓起身。

    微风吹过她的发丝,让她缓缓舒了一口气。

    在衙门口已经能听到宫中传来的礼乐声。

    谢雨眠在马车内微微阖下眼睫,稍作休息,但是脑子里还是各种各样的繁事如一团乱麻缠绕理不清楚。

    父亲不会出席今晚的寿宴,按理他当年也是受太妃所托,才会对顾宸细心培养。

    只是这太妃搞了一出瞒天过海,瞒过了所有人,在外对顾宸不管不顾这么多年。

    谢雨眠始终不明白,太妃究竟还想要什么,和自己的弟弟同流。如今甚至和林经年各种各样的小动作。

    妄想着控制顾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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