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崔澈第二次来到乐平公主府,他一进门就被满院子的嫁妆给震撼到了。
‘这得有多少抬!’
崔澈暗自咋舌道。
杨坚夫妇尽管平日崇尚俭朴,但长女再嫁,出手还是阔绰得很,光是布绢就赐下万匹。
南宋吕祖谦在《宗法条目》中就有记载:嫁女费用一百贯,娶妇五十贯,嫁资倍于娶费。
虽与隋朝时隔久远,但有一点是相通的,女子出嫁的嫁妆要高于男丁娶妇的彩礼。
在古代,女方父母一毛不拔,只索要大笔钱财,不出嫁妆的情况也有,但那是让女儿为妾,叫作买妾之资。
正妻则必须带足了嫁妆,风光过门,否则会被夫婿府中之人轻视。
崔澈早就已经送过了聘礼,便是六礼之中的下聘环节,那是他第一次来到乐平公主府,只是杨丽华依礼回避,宇文娥英也没见着。
可就崔澈送的那些娉礼,哪怕是超级加倍也用不着这么多的嫁妆。
然而当一身玄色纯衣纁袡礼服的杨丽华向他款款走来,崔澈便再也挪不开眼睛去分心妻子丰厚的嫁妆。
杨丽华看着崔澈出神的模样,娇羞一笑,又拿团扇遮住了脸。
宇文娥英随同母亲被崔澈接走,手里攥着继父给的迎亲红包,喜庆的日子里,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年幼的她很清楚母亲的心意,虽说心里不愿与人分享,但还是由衷为她感动高兴。
由乐平公主府往礼会院,一抬抬嫁妆目不暇接,让沿途百姓惊叹不已,队伍洋洋洒洒,十里红妆,也算让众人长了见识。
来到礼会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巳时正刻。
稍候了一会,到了时辰,随着一声‘吉时到’的呼喊,崔澈与杨丽华在宇文娥英伴作的花童陪伴下,步入会场。
场中宾客云集,认识的,不认识的,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统统挤在了会礼院,甚至连杨坚夫妇都亲临女儿的婚礼。
赞者宣读诰文,崔澈与杨丽华行沃盥礼,洗净双手,表达郑重之情。
随即便是对席礼,二人相对而坐。
杨坚为他们赐下一碗饭,一碗肉,让崔澈与杨丽华同食,即为同牢礼,表示二人自此同为一家。
又有人呈上合卺酒,所谓卺,便是葫芦制的瓢,崔澈与杨丽华各饮半瓢,又相互交换,饮尽对方瓢中所剩,即为合卺礼,由于葫芦味苦,也寓意着二人将来要同甘共苦。
饮罢合卺酒,崔澈强依礼解下杨丽华发髻上系着的彩带,他高举彩带向亲友们展示,表示这场婚礼得到他们的认可与祝福,这便是解缨礼,也表示杨丽华已被自己迎娶进门。
随后就是结发,崔澈与杨丽华分别割下一小撮头发,用红绳捆绑在一起,便是结发夫妻。
二人互赠玉佩,即为信物,再执手接受亲友祝福,行过执手礼,最后终于来到了三拜之礼,即拜天地、拜父母,以及夫妻对拜。
只不过这拜父母,拜的仅仅是杨坚夫妇。
倒不是崔澈父母早亡,若是娶的寻常女子,他怎么说也要把祖母、姑母请上座位,但哪怕是婚礼,谁又能与杨坚夫妇平起平坐。<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听罢杨坚夫妇的叮嘱,随着赞官一声‘礼成。’
崔澈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走完了全部流程,相比较娶妻,还是纳妾要简单得多。
澈哥儿三个侧室,妙容是自家丫鬟出身,穆邪利也是被他买回府中,尉迟炽繁为杨坚所赐,孤苦伶仃。
当时崔澈也只是叫上几个亲朋好友,关上门小宴一场,哪有这么繁琐。
杨坚夫妇摆驾回宫,崔澈邀了一众亲友宾客过府宴饮,而宇文娥英也被暂时送回了乐平公主府。
武城公府,杨丽华坐在新房内,局促且不安地等待着崔澈。
这不是她头一遭成亲,可说是父亲指婚,但实际是她自己择婿,嫁给了意中人。
听见屋外有了动静,杨丽华赶紧又拿起了团扇遮面。
二人在拜堂后,其实就已经却扇,拿团扇遮面只不过是她下意识的举动。
房门被人推开,正是崔澈踉跄着步伐回来,此时夜色渐浓,宾客们还在前院喧嚣,澈哥儿被灌了不少酒,却不愿再喝,急着回来见自己的新娘。
将碍事的团扇拿开,崔澈捧着杨丽华的鹅蛋脸仔细观赏她秀美的五官,把杨丽华看得满面红霞,娇羞难当,才赞叹道:
“我崔澈是修了几辈子的福缘,才能得此娇妻。”
杨丽华忍着羞意,回答道:
“能嫁作崔郎之妇,也是妾身心中所愿。”
“还叫崔郎呢!”
崔澈笑道。
“夫君...”
杨丽华才改口了称呼,就被崔澈凑近了双唇,将嘴堵住。
她的舌头笨拙地回应着崔澈,放纵他的恣意妄为。
情到浓时,却听屋外裴乐在拍门吵闹:
“义父!我要和义父睡!”
原来崔昭容自从知道崔澈即将迎娶杨丽华,担心他耐不住寂寞与妙容、穆邪利、尉迟炽繁同房,就把裴乐塞进了崔澈屋里,让他带着睡。
这么做自然是担心妙容三人先于杨丽华有孕。
崔澈对此深为认同。
就连杨勇这个亲儿子,得了一个庶长子,也惹独孤伽罗不快,更别提自己这個女婿。
没有被迫将三个妾室赶出家门,已经是侥幸,崔澈可不敢试探独孤伽罗的底线。
只是裴乐与义父睡习惯了,哪怕是崔澈大喜的日子,也想凑个热闹。
不等崔澈出门撵人,在屋外哭闹的裴乐已经被崔昭容抱走,但氛围已经被那臭小子给毁了。
将探入杨丽华衣襟的右手抽出,崔澈自己也不知道,分明起初隔着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伸了进去。
气氛略显尴尬,崔澈紧挨着杨丽华坐在床沿,颇有些手足无措。
似乎看出了崔澈的窘迫,杨丽华主动侧转身子,将双唇凑了过去,吻了许久,胭脂早就被崔澈的嘴唇给抹了干净。
唇分时,杨丽华还未喘匀气息,便靠在崔澈胸膛,轻声道:
“还望夫君怜惜。”
明明已经是初秋时节,崔澈却感觉浑身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