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想想?
章惇为了新法,为了神宗的期望,连自己的好友苏轼都能贬到儋州去,然后往死里整。
此时,一个曾布罢了。
完全引发不了章惇的半点怜悯与同情。
所以,梁莘表示自己要想想的时候,章惇很严肃的说道:“韩忠彦懦弱无能,但东坡回京后,若为朝官,你没有再进一步,你自己想吧。”说完,章惇大步往石桥方向走去。
章惇的意思梁莘懂。
要作,就作天下第一的恶人,赵佶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摆在那里的瓷娃娃,而且要慢慢让朝堂上所有人都习惯这事。
别当天下人是傻的。
赵佶,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毛象圣君。
自己能怀疑,别人也一样。
梁莘轻轻的拍了拍脑袋,感觉有一点点头疼。
回头,远远看到四个小太监还站在那里等自己。
奏疏,今天是四筐。
或许,章惇是对的。
这一天比一天多的奏疏其实也能反应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些臣子根本不在大朝会上提出想法与意见了,直接写。
写完之后,能得到具体的,非常有针对性的回复。
还喜欢在朝堂上喊的人,只剩下那些新法、旧法两脉的死硬派,他们的目的还就是咬死对方,报仇。
当然,还有曾布的人,在朝堂上开始争话语权。
赵佶书房。
梁莘独自一人坐在书桌旁,先处理那些普通的、简单的、日常的奏疏。有些难度的打算晚上带回家找章惇商议。
这会,梁莘在等赵佶。
因为有件事情,必须给赵佶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赵佶来了。
见到赵佶,梁莘愣住了。
只见赵佶已经把桃源阁的通用罩袍给穿好,手上提着面具。
梁莘上前:“有事,关于秋闱……”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秋闱八月就要开始,梁莘必须要把这事定下来,让梁莘想不到的是,赵佶根本就没听:“你办,你办。”说着,就从桌上拿了笔墨,昨天他在桃源阁虽然是醉了,却是感觉笔不好用,墨也不行。
今天,他自备笔墨。
拿起笔,赵佶自我感觉良好,今天的状态实在是好极了。
“这……”梁莘刚准备问,赵佶已经在催了:“王浦,你这狗奴死到哪里去了,赶紧更衣,拿上笔墨,派人先去备上冰点。”说完,赵佶又对梁莘说:“莘哥儿,这事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办好。反正,你也去不成。”
赵佶笑的极是开心,小跑着就离开了书房。
他开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梁莘永远不能去烟花之地,还是他不用再操心这让他难受的政务了。
看着赵佶跑开,梁莘拿起笔,然后是一张空白的纸。
提笔写道:诏令……
这一份是升官的,升李格非为礼部侍郎,负责今年秋闱之事。
然后另一份。
今年秋闱,除原本有的考试之后,增加了绘画单项,翰林院成立画院。然后再增加算学单项,武举的统御单项,司天监单项(沈括学术)。同时增加童学,就是少年班,优秀的各州府可推荐来汴京参加学习。
这事,原本梁莘的计划是。<div id='g' lass='gontent'><sript type='text/javasript'>try{ggauto();} ath(ex){}</sript></div>
拿画院引起赵佶的关注,然后借机增加其他的项目。
没想到,赵佶连听都懒得听。
昨夜的醉酒才清醒,就急急的去奔赴桃源阁。
写完关于秋闱的事情,梁莘又拿了一张纸。
关于今天朝会上,有人提出太庙失火,大不吉,请求西征退兵之事。
梁莘写诏书,全是鼓励的话。
然后,单独写了三份诏书。
内容是:往西五百里有湖,湖中有盐,更有芒硝。军不可行商之事,朝中会派商队前往,西军有保其安全,运输之义务,所得收益,半数归西军以军资。其余商贸,视商権再议份额,留西军军资。
宋军,有一个巨大的弊端。
那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王安石变法之后,西军是一个试点,将兵一体,也让西军成为此时大宋战斗力最高的军团。
历史上,若不是赵佶太昏庸、六贼误国。纵然收复燕云难度太大,但西军有的是机会踏平西夏,兵压辽国。
梁莘要让西军更强。
写好这些,梁莘叫小太监进来打包,回家准备找章惇商量一下。
很快,梁莘回到府中南院,进了东跨院,章惇不在。
一问。
章惇也去桃源阁了。
桃源阁暴满了,比起之前,七十二正楼,各家搞各家的,这一次汴京最有名的都在这里捉对比拼,诗、词、舞、乐、曲……
再加上七十二正楼派出厨师,也要一比高下。
热闹,太热闹了。
最最让人喜欢的是,戴上面具,穿着统一的罩袍,大家都装糊涂。
别说是章惇。
今晚上,就连韩忠彦、范纯礼这些年过六十的都来了十好几个。
谈诗、听曲、观舞、斗酒。
这是何等高雅之事。
当晚赛程过半,来自八仙楼的当家花魁与来自铁薛楼的当家花魁,光彩夺目,将另外四家正楼推出来的四位,压的是黯然失色。
两边都有名士给写词。
宋时的词,都是谱了曲唱出来的。
此时,不分高下。
两名抽签得中的评分人,已经面对面开始对喷,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章惇,悄悄的移动到了一处小包厢内,趁着有人起身去看热闹的时候,坐了下来。
就坐在范纯礼身旁。
面具、罩袍?
还是有意义的,只是这种在朝堂上相识一辈子的老头,有太多办法可以认出对方。
范纯礼也知道是章惇,装作不相识。
拿起酒杯虚敬一杯,当是礼貌。
章惇低声说道:“高丽遣使,老夫以为,有贼心。”
范纯礼愣了一下,反问:“高丽为辽?”
“然也!”
范纯礼低声问:“布,欲盛迎,可知?”
章惇:“知,公何解?”
范纯礼:“贼子,当防。”
章惇这才拿起酒杯,举起一饮而下。正好这时,一楼当评分人的其中两位,已经吵的有点上头,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桃源居的跑堂小二,赶紧抢下两人手中的物件,一只酒壶,一只不求人。
然后,给每人手中塞了一只靠垫。